第十一章 撒尿小孩的警覺

　　張澤捂著被撞疼的腦瓜皮，心里罵娘，在撞擊之前他倒沒考慮到這個，頭骨是很硬、力量也很大，但是他的皮毛卻并非沒有知覺，尤其這樹枝又粗糙，硌的頭皮痛。

　　看著這招還是要慎用。

　　張澤沒繼續試驗更粗的樹枝，從剛才的撞擊中他得出結論，這樹枝的折斷非常輕松，同樣的力量肯定能夠折斷更粗的。

　　接下來，他打算再試試自己后腿的力量。

　　貓的后腿肌肉發達，對比前腿也更加粗壯，所以他打算用后腿來當做武器使用，但是后腿的發力不像頭槌那么簡單，因為蹬踹的時候，要跳起足夠的高度，并保持目標在他后腿的方向，這樣才能踹到目標。

　　這就需要周圍有足夠的借力點，以便讓他不斷的轉換方位。

　　看著面前一顆小孩手臂粗的小樹，張澤觀察周圍找到了幾個借力點，腦子里模擬了一下跳躍的路徑。

　　這才往前奔跑，一個高跳起來，一腳踩在旁邊的石臺，再躥高一些，再經過一段折斷的樹枝時，前爪伸出來讓身子蕩了一下，屁股朝著那棵小樹激射而去。

　　騰！一腳踹在小樹大概一米多高的位置上，小樹被張澤踹的劇烈搖晃了兩下，一條腿卻因為方向不對滑脫了，讓他的下落有點歪斜。

　　轉頭看看小樹的晃動，力度還可以，就是位置有點低。

　　他繼續試驗，不斷調整進攻角度，動作越來越順，不說指哪打哪，起碼每次都能夠命中目標了。

　　因為沒有計時設備，張澤現在計算時間只能看太陽，猜測時間大概在三四點鐘左右。

　　在這之前，張澤并不知道學校的放學時間這么早，不過成為貓以后，很多時間都在園區慌，所以不止一次聽到有媽媽抱怨，為了接孩子要請假提前走。所以他最好現在就去學校門口等著。

　　再次來到學校，門口比剛才繁華了不少，門前的馬路被開車接孩子的家長給堵滿了。學校門口更是圍著一群步行來接孩子的爺爺奶奶。

　　張澤仗著身材靈活，在人群里鉆來鉆去，很快到了門外，然后幾步躥上了學校圍墻的石柱，找了個制高點，蹲在上面觀察著學校里面的動靜。

　　學校的操場上此時站滿了孩子，相隔不遠就有一個孩子舉著自己班級的牌子。有老師在操場維持秩序，讓各個年級、各個班級的孩子以班級為單位站好隊。

　　等各個班級老師清點完畢了，門衛這才打開大門，瞬間所有的家長涌進去，低年級的孩子們看到自己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于是跟老師報告，這才能夠往外走。但是高年級的孩子卻也有自己往外走的。

　　看著這聲勢浩大的放學儀式，張澤想到自己小時候，放學了哪有人接，幾個住在附近的孩子天天約著一起回家，當然也會因為關系好而一起溜號、一起偷偷打游戲，現在想來不由得有些懷念。

　　懷念歸懷念，他的眼睛卻一直沒有放松，緊盯著操場上人群的動向。很快，他就看到羅子棟和他那個小跟班跟著人群一起往外走，他們是高年級，即便家長不來也可以自己回家。

　　張澤現在這個位置不算太高，觀察操場還可以，但是再遠的距離視野就不那么開闊了。

　　于是他瞅準他們的位置，跳下圍墻跟了上去。

　　兩個孩子走出學校，書包墜在屁股上，校服半脫半穿，踢踢踏踏的往前走。

　　“小貓咪~”全神關注的張澤冷不防聽到身后傳來一個小女孩稚嫩的聲音，還不等他回頭，就聽一個女人的聲音驚呼道：“別碰、別碰，多臟啊，快走。”

　　你才臟呢，你全家都臟。

　　張澤在心里習懟了一句，頭也沒回的繼續跟著兩個孩子往前走。

　　倆孩子一邊打打鬧鬧一邊走進了一家網咖，張澤跟著來到門口，看到兩人在吧臺說了幾句話，然后被網管帶著進去里面包間了。

　　現在網吧是不允許未成年人上網的，但是開在學校旁邊，如果真的那么守規矩也別想賺錢了。

　　張澤估計他倆一時半會不會出來。于是在網吧周圍轉了轉，物色了幾個比較適合他施展的埋伏地點。

　　然后轉回網吧門口，找個不起眼的角落，蹲下來把晚飯解決了。

　　兩個包子經過一天的蹂躪已經有點破碎了，又冷冰冰的，吃起來并不如早晨那么愜意。

　　這做人有做人的難處，做貓有做貓的難處，有時候他還真有點后悔當初的選擇，不過每次想一想即將得到的妖力也就忍了。

　　那兩個小子一直玩了兩三個小時，天色已經黑了的時候才依依不舍的從網吧里面走出來。

　　“子棟，我們下次再一起來玩唄。”

　　“切！”羅子棟不屑的嗤了一聲，說道：“還不就為了讓我請你么。”

　　“嘿嘿。”欒凱嘿嘿一笑并不否認，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不是沒錢么，要不然我請你。”

　　“算了吧。”

　　“子棟，你說李家豪不會告訴老師吧？”

　　“他告訴老師，老師能怎么樣？找家長？我爸根本就不管我。”羅子棟肯定的說道：“再說，他知道，他要是告訴老師，我揍他揍的更狠。”

　　兩人一邊聊一邊往前走，看起來沒有要分開的意思，這讓張澤的心里有點著急，對付一個孩子還好說，如果是兩個可能會吃虧也說不定。

　　“子棟，你覺不覺得有東西在跟著我們啊？”欒凱忽然回過頭來，沒想到這撒尿小孩還挺警覺。

　　已經過了晚高峰，街上的人和車都不太多，天色雖然已經黑了，但是路燈亮著，照的人行道上亮堂堂的，不少飯后遛彎的中年人正在慢慢的踱步。

　　羅子棟回過頭，看了看路上的行人，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回頭對同伴斥責道：“我看你比李家豪膽還小，快回家吧。”

　　欒凱也回過頭，目光在張澤的身上掃了掃，但一只貓而已，并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看完以后，欒凱也覺得自己可能神經敏感了，猶豫的對羅子棟道：“用不用我送你回去？”看到羅子棟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欒凱忙喊了一聲：“那你小心點。”

　　說完，他又轉身朝著身后幽暗的路上看了看，打了個哆嗦，趕快朝著自家小區文和苑跑回去了。

　　張澤看了看他回家的方向，心里暗暗記下小區名字，然后低著頭，快步跟上了羅子棟。

　　羅子棟行進的方向是和山水家園緊鄰的常青園，也是附近比較有名的回遷樓盤。

　　張澤所處的區域，是最近幾年勢頭正猛的開發區，附近的樓盤都是這幾年新建的，標價也比較高。

　　唯獨常青園，占了最好的地鐵口位置，但是價格卻比周圍低了一大截。

　　而且因為住在里面的多是回遷人員，小區里面也不像其他小區那樣高大上，車輛停滿了道路兩邊，一樓幾乎都改成了門市房，還有進進出出的小吃推車，讓整個小區給人的印象就一個字————亂。

　　原來羅子棟住在那個小區，張澤心里有點理解，他在校園暴力的同時為什么會要錢了。

　　但你的困境不是施暴的理由，張澤的初心并沒有因為這一點發生改變。

　　他之前踩點的幾個位置都錯過了，再往前走就快到常青園的小區門口了，張澤有些著急的前后左右看了看。

　　這附近因為緊鄰山水家園，所以張澤最近逛的都比較熟悉了，過了常青園再往前走是一個露天小市場，附近的居民都會在那買菜。

　　現在已經過了買菜的時間，那的人應該不多，而且那個小市場比較臟亂差，總能找到沒人的犄角旮旯。

　　想到這里，他快跑幾步躥到羅子棟背后，一個高跳起來，撲上了他的書包。

　　“啊！”毫無防備的羅子棟嚇了一跳，猛地一甩，張澤順勢落在地上，挑釁的看著他。

　　“該死的野貓！”羅子棟看清楚張澤以后罵了一句，看張澤沒有逃走的意思，他摘下了書包，抓著帶子，把書包掄起來當武器，對著張澤就拍了過來。

　　張澤一個高蹦起來，躲開書包的同時，爪子在羅子棟臉上啪的拍了一巴掌，對方畢竟是個孩子，張澤沒有祭出爪子，所以這一爪并沒有抓出血來，但是被巴掌扇臉還是讓羅子棟憤怒莫名。

　　“我艸，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羅子棟的書包舞的更快了，對張澤就追了過來。

　　張澤一看仇恨拉住了，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