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朝香的眉眼中帶著倦麗,輕輕按下雨宮泉另一側的肩膀,輕聲示意她沒必要這樣,自顧自的從病床旁邊拉出椅子坐下,用纖細的手指撩弄了下發絲,嫣紅的唇瓣微微勾勒笑意望著兩人。
“已經沒什么事了,而且兄長大人說中午就要出院,剛好回家靜養就可以了。”她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些,老實乖巧的回答道。
雨宮泉想起剛才來時說的奇怪的話,不僅忍不住問道:“不過剛才您說的那句話...愛情結晶是什么意思?”
“當然是——”
深井朝香正欲把未講完的話說出來。
“深井桑。”
夏目楓終于忍不住咳嗽了兩下,坐起身連忙提醒了她一下。
只不過被忽然打斷的深井朝香只是瞥了他一眼,愣神了下之后又很自然的笑了笑,繼續說出了自己還沒說完的話,絲毫沒有在意夏目楓瘋狂投向自己的眼神。
她摸了摸雨宮泉的腦袋,輕笑著解釋道:“當然是孩子了。”
“孩子!?”
雨宮泉先是懵了下,然后立馬驚呼了出來。
夏目楓聞聲臉色頓時僵硬了下,微微抽搐后見狀也不再眨眼,微微嘆了口氣捂住了臉。
果然自己根本控制不住這女人。
相對于深井朝香臉上不變的笑意,以及夏目楓坐起身體的嘆息,雨宮泉的內心就猶如遭遇了晴天霹靂!
雨宮泉小臉上的震驚表情已經遮掩不住了,嘴巴張開怎么也合不上,聲音哆哆嗦嗦的問道:“孩孩孩...孩子是什么意思,您和兄長大人難道已經——”
深井朝香笑著點了點頭,低下下頜撫摸了下自己的小腹,臉上的笑意溫柔更甚:“你猜對了,大概再過八個月,你就要當姑姑了。”
“啊!——”
雨宮泉此刻的嘴巴幾乎能塞下一個拳頭,而且就算是想合都根本合不上,大腦所有的空間都只剩下孩子和姑姑這兩個詞,眼睛瞪到了從出生到現在都沒達到的程度,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來。
夏目楓緩緩又躺下去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本來這個消息對自己來說就足夠震撼,現在又這么突兀的告訴泉醬,看她現在這模樣估計也很難消化。
雖說他并不拒絕深井朝香把這個消息告訴別人,但這種事好歹也得到兩人關系坦白之后,才能面色自如的說出來吧,只不過就算她現在對任何人去說,夏目楓都沒有半點阻攔或者質問的資格。
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當初也是自己造下的孽,難不成現在懷上了還去怪人家肚子,而不是自己兄弟鑄成大錯?
再者說了對于突然有了孩子這件事他并不排斥,甚至想到自己快做父親隱隱還有些期待,要說驚嚇與驚喜對比恐怕還是后者多些,所以對她這種做法夏目楓真的提不起來脾氣。
深井朝香看著雨宮泉的反應似乎在預料之中,只是笑了笑就讓她先自行消化一下,扭過頭又將眼神放在病床上躺平的夏目楓,輕聲問道:“現在感覺怎么樣了?”
“死不了的程度吧。”
夏目楓躺在床上閉著眼有氣無力的說道。
對于他這種躺平中帶著無力的聲音和回答,深井朝香臉上并沒有多余的表情。
她只是微微起身將椅子向前挪了下,整個人的身體微微前傾,伸出手臂撐著自己的腦袋,歪著頭近距離的看著夏目楓,將手掌搭在他的胸口柔聲說道:“你好像不太開心?”
“...沒有,我只是在思考。”
深井朝香眸中若有所思,將腦袋更靠近些他身邊,輕聲道:“語氣這么敷衍,是因為我懷了孩子就生氣了嗎,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不是不能接受打掉了,畢竟好像我們的孩子給你帶來麻煩了。”
“我可沒說過這話!”
夏目楓聞言有些牙癢癢的轉過身體,看著歪頭靠在床邊望著自己的深井朝香,沉默無語了會兒還是微微嘆了口氣。
他現在有些懷疑自己要是沒有絕對的武力,恐怕根本就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
肯定不是。
起碼在拿捏人心這方面,夏目楓跟她比差遠了,雖然明知道說的不會做,但既然說出口了被聽到了,就還是會令人不禁思考,洞察玩弄人心上,她可以說是熟捻無比了。
深井朝香趴在他的床頭邊上,似如幽蘭般的香氣輕吐:“我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夏目楓:“......”
“剛才你妹妹說今天中午你就要出院?”
深井朝香并沒有在孩子這件事上死磕,話題轉移到剛才聽到的消息上面。
夏目楓將自己的身體上移了些,微微點頭解釋道:“嗯,我感覺差不多了,而且她的傷勢也可以在家休養,一直住在這里有些不太適應。”
“既然你都已經這么說了,那我也不再勸你什么了,畢竟你才是一家之主。”
“...你確定我是?”
“不然呢?以后你想管理會社的話,我可以把管理權交給你,只要不是蠢笨的傻瓜的話,應該是一輩子揮霍不完的,不過股份的話請原諒我自作主張,還是把這些留給咱們的孩子比較好。”深井朝香對他的問題作了認真回答,甚至還仔細的跟他說了細節,還有以后生活上的想法。
對此夏目楓只能說一句真想這么躺平算了,以深井家的財力別說一輩子揮霍不完,就是在多個五六七八輩子估計也揮霍不完,除非每天閑著沒事開直升機撒錢去了。
不過對于管理公司這件事他本來就沒有興趣,股份方面更覺得只是一堆數據而已了,她所說的留給孩子實際上還是沒動,只不過相當于夏目楓有了使用權。
他本來對于錢這方面看的就很輕,只要那種正常有時稍微多花夠花就行,又不是整天跟土豪一樣鋪張浪費,對她的話自然沒有什么異議。
“我總覺得你嘴中的傻瓜在內涵我。”
深井朝香略顯羞澀的笑了下,這讓夏目楓更深以為然了。
就在兩人的腦袋同時枕著一個枕頭,臉對著臉進行咫尺之間的談話之時,忽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砰砰砰。
不大不小的緩慢敲門聲響起。
在病房內三人的注意力被這股外界聲音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