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月綾衣在心里想了半天得不到答案,眼神不自覺的朝著大姐的肚子上看去,下意識的問道:“大姐,你真的懷孕了嗎?”
都月華拿著手機的動作頓了頓,面無表情的抬起了腦袋和她對視了下。
她的眼神中閃過了疑惑、不解、驚詫好幾種情緒。
而都月綾衣則是猛然的反應了過來,發覺自己好像剛才說錯了話,連忙捂住嘴慌不擇言的解釋道:“我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大姐你什么時候懷上...不不,是夏目哥哥真的基因這么強大嗎,你們倆幾次就這么輕易的...也不是!!!”
越緊張就越容易說錯話,越說錯話也越容易緊張。
哪怕是腦子懂了這會兒不該說什么話,可這小嘴就是禿瓢的巴拉巴拉的說出來了,再加上看著大姐的臉色越來越冷,到最后嚇得她直接捂住嘴巴不敢再說下去了。
直到過了好幾秒鐘換過了神,感覺腦子應該可以控制嘴巴了,都月綾衣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大姐臉上的表情,確定還沒有到發作打屁股的那種地步,這才捏著衣角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就是...就是老爹今天叫夏目哥哥來家里,是因為已經同意大姐和他在一起的意思嗎?”
既然看樣子怎么都得解釋個三七二十一了,都月綾衣也就不打算再繼續藏著掖著了,剛好問出自己這兩天想不通的問題。
雖然這件事兒又不是她本人的婚姻大事,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怎能熄滅!
再者說了,要真是到了大姐談婚論嫁的地步,她這個做妹妹的那也是絕對的小姨子啊,無論從關系親密還是從血緣上說,她認為自己都很有必要了解清楚,而且還要幫從小就對自己“關愛”的大姐把把關。
不用客氣,這是妹妹應該做的。
都月華安靜的聆聽完自己二妹的問題,再次看了眼手機上沒有回復的信息,沉默了半會兒倒還真的解釋了句:“差不多吧,應該是父親想考量下夏目君,具體還有什么...我也不清楚。”
她這句話倒是沒有說謊,本來就是初次擁有戀愛的經歷,而且還是已經確定心意終身的事情,對這里面的形式根本不怎么了解,但若說是見家長的話還是明白的。
畢竟基本上沒有人在婚姻大事上不想得到父母的承認,這種形式也是一種必要進行的,甚至還讓她產生出了一種緊張感和期待感。
不過她也已經打定了心思,如果真的發生什么意外情況,父親很不喜歡夏目君的話,她也是不愿意這么輕言放棄的。
沒有任何格外的理由,不想留下遺憾而已。
都月綾衣小臉上浮現出了思索之色,聽大姐這么說看來是真的了,同時也震驚自己那黑面老爹竟然這么通融,按電視劇里的劇情老爹不是應該堅決拒絕的嗎,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接受了。
雖然都月綾衣年齡比較小,但多年的網絡沖浪經驗已經讓她知識底蘊頗豐了,自家的情況只有自家人知道。
就因為曾祖父是傳統的武士那一輩傳下,不僅是已經過世的祖父還是老爹,那脾氣和臉色都是一樣的板正,從小到大基本上就沒見過幾次笑容。
還自稱是傳承了崇高的江戶遺風,作為武士之家就要有武士之家的樣子,家里就連吃個飯都不能吧唧嘴,無論多大只要沒成家就有門禁,交友要格外注意對方品行,哪怕是衣服都不能穿太涼快的。
所以每當到了炙熱夏天的時候,雖然下半身穿著格子短裙比較涼快,但上半身卻只能裹得嚴嚴實實,最多就只能把手腕給露出來,都快能夠捂出痱子來了!
有時候都月綾衣覺得這個家里只有自己和老媽才是正常人。
大姐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還鐘情于劍道無法自拔,臉色幾乎就跟老爹和祖父當年的性格一模一樣,再加上平常行事風格一板一眼沒有任何毛病,所以所謂的家規基本上對她沒什么影響,也就是最近才整個人就像是性格大變一般。
而自己那個傻弟弟就更乖巧了,老爹老媽讓他干啥他干啥,從來不敢說半個不字,儼然一副小舔狗的模樣屁顛屁顛的跟在身后。
可她不一樣啊!
都月綾衣表示自己也想在夏天穿涼快的衣服,晚上留在同學家里通宵玩一夜卡羅牌。
但完全不被允許。
在家里面也只有老媽有這個本事做她想做的一切了。
因為老爹干不過老媽。
當然,作為立志稱為新時代女性都月綾衣肯定不會那么輕易屈服在自己老爹的淫威之下,所以也制定了一系列的反抗計劃準備高舉起義大旗來打破舊時代的規則。
而到最后思來想去還是找出了自己認為最為核心的辦法。
離家出走!
雖然是老掉牙的方法了,但經過無數起義先賢的證明,這已經是最有效的辦法。
畢竟沒有任何一個父母不擔心自己的孩子對吧?
像她這么可愛又弱小的女孩子離家出走了,肯定表決了自己內心堅定的反抗與痛苦,再加上父母的擔心和一系列的腦補,萬一遇到什么壞人拐走拉到四國那邊賣掉怎么辦,或者是出門就被大黑袋子套頭拉到街邊小巷里,強制自己按下手印割走一顆腎子毀了下半生呢?
自己這么一個較弱可憐又無助的小孩子,試問做父母的怎么可能會不心疼著急呢?
他們絕對會擔心的要死,而且還會被自己的堅決所動容,以后絕對不會再限制自己那么多了。
計劃通!
都月綾衣信心滿滿。
她自認為自己的執行力一生不弱于人,只是制定了計劃留下一封親筆書,然后當天下午就直接出門了。
然后?
然后她就連飯都吃不上了!
由于腦子里面已經想象到勝利的畫面,導致她就連自己的私房錢都沒帶半分,口袋里就兩個鋼镚了,再加上家里的鑰匙也沒帶,更不可能回家再去拿了。
然而天公還不作美的下起了大雨。
直到現在都月綾衣都還能記起自己那天渾身被淋濕之后,站在電車的角落里沒有一個人對她施以援手,甚至掠過的眼神中還帶著些許的嫌棄之意。
然后她悟了。
大悟徹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