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的車速很快,但快的同時也很穩,只憑那方向盤打的死快又不帶一絲慌亂的模樣,這開車水平絕對算得上是一流,明明只是普通的轎車,卻有種開跑車的感覺。
總是能在車流不息的夾縫中找到一絲縫隙鉆進去,每次信號燈即將變紅的時候也是猛地加上油門,將將湊著黃色燈光穿過斑馬線,即便超速了也好像絲毫沒半點擔心,像是屁股后面有人在追殺一樣。
這一路上不斷有信息發送到司機的手機上,鈴聲幾乎就沒怎么斷過,就好像是催命鈴一樣,車子速度自然也一直沒減弱。
他甚至覺得如果不是路面的車子太多,這位司機都敢在市區開到一百二。
夏目楓雖然心里有些無奈,但估計也是人家比較急。
畢竟島國這個上下級制度森嚴的地方,完不成上級交代的任務那可算是恥辱,不論是因為自己的敬業精神還是怕扣錢,反正是在鬧市里開出了拉力賽的感覺。
不過他倒也有些疑惑起來。
如果是深井朝香把自己叫去談事的話,也不著急這么一時半會兒的吧。
可按照現在這狀況來看,就跟馬上要結婚來不及了一樣...
夏目楓苦思未果。
下午兩點四十五分,車子緩緩停在熟悉的大廈門口。
司機先行下車替他將車門打開,待到夏目楓兩人下車之后便重新回到駕駛位,將車子開往地下車庫。
深井大廈矗立在繁華喧囂的市區,從底下往上望去便是直插云霄。
先不論這座高達上百米的大廈面積究竟幾何,只是周圍這片區域實際上都是深井集團所屬,來往的商務車輛絡澤不絕,年齡不同的商業精英來回出入,似乎比以前來的時候人更加多了。
夏目楓站在門口還沒抬起腳步,目光中便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在不遠處來回張望,目光很快就降臨到了他的身上,頓時眼神一亮急忙走了過來。
“你怎么這么慢,難道是路上堵車了嗎?會議都快要開始了,快點跟我進來。”
光石梨香踏著高跟鞋神色匆匆的來到他身邊,臉色等的似乎都有些不耐煩了,她抱著雙臂身體微微顫抖,身上穿著輕薄的女士制服,這雪天的天氣肯定是抵御不住寒氣的。
“會議?什么會議?”夏目楓被她開場說的話弄的有點懵。
“等會你就知道了,現在先跟我去換衣服。”光石梨香含糊其辭了下,忽然看到了站在他身邊的雨宮泉,有些詫異的問道:“嗯?你怎么把你妹妹也帶來了?”
夏目楓就知道帶著雨宮泉會被她們詢問,不過也沒半點后悔的意思,耐心的解釋了句:“她現在行動不太方便,自己一個人在家我不太放心,所以就把她帶來了。”
雨宮泉站在他身旁沒敢說話,顯然是意識到自己給兄長添麻煩了,不過在來之前這種情況她就已經想到了。
現在她最好的辦法并不是自己開口說話,而是靜靜的等著自己兄長的安排。
“算了,帶來就帶來吧,你們先跟我上樓。”
光石梨香神色變化了一番,可也沒說出什么拒絕的話,只是連忙招呼了夏目楓一句便急著調頭往回走。
“我們走吧。”
夏目楓扭頭輕聲喚了一聲,提醒了下雨宮泉,隨后便追上了腳步。
實際上他現在也是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來見深井朝香的幾次也沒這么著急。
而且還要去換衣服?
換衣服干什么?趕著去結婚嗎?
無數個念頭在夏目楓的心里閃過。
他帶著雨宮泉走進了深井大廈,隨著光石梨香的腳步往更深處走著,乘上那座“會長專屬電梯”,本來看見那位熟悉的小哥還想寒暄兩句,結果直接被光石梨香黑著臉給拉回了電梯。
電梯的纜線不斷被機器牽引著,整部電梯也在緩緩的上升。
輕微的重力感壓迫在身上,三人并沒有開口說話。
夏目楓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不過想來肯定不是什么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所以他也就耐心的跟上去,等會兒肯定就能知道答案了。
五分鐘后。
鑲嵌著金色邊框的會長辦公室內,露出一絲縫隙的門中傳來隱約的聲音。
“為什么要換衣服,還非得穿的這么正式?”
夏目楓扯著自己胸口有些發緊的藍色條紋領帶,有些不太自在的扭了扭脖子,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光石梨香見他不老實的又去扯領帶,連忙制止了他的動作,沒好氣兒的回答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緊接著她又嘀咕了一句:“反正是好事。”
聲音里還隱約帶著些許酸意。
這就讓夏目楓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深井桑為什么不在這里?”夏目楓一邊整理著自己的領子,一邊問了句。
“夫人先去主持會議了,等會你就能見到她了。”光石梨香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衣服細節,確定夏目楓的穿著沒有出半點紕漏,同時嘴里回答著。
“哦,知道了。”
他點了點頭。
夏目楓忽然想起了什么,頓了頓自己手上的動作,開口問了句:“對了,房間里面有鏡子嗎?”
“怎么了?”
光石梨香聞聲忍不住抬起腦袋看著他的臉龐,但目光卻是向上移動,看著夏目楓稍顯凌亂的頭發,想著要不要給他弄一弄發型,但在心里計算了下時間又不夠,只能無奈的放棄了。
但忽然聽他問房間里面有沒有鏡子,是真的有些不明所以了,不知道這家伙又要搞什么。
夏目楓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道:“好不容易穿了次正裝,我想看看效果怎么樣。”
光石梨香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強壓下自己想給這家伙一拳的沖動。
而夏目楓臉上則絲毫沒有半點波動,就好像自己提出的要求很合理一樣。
兩人就這么沉默無聲的對視著,眼珠絲毫都沒有挪動的意思,仿佛誰先挪開眼神尷尬的就是誰一樣。
直到一道笑聲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噗嗤”
雨宮泉坐在沙發上已經安靜好一會兒了,夏目楓搞不清楚情況她就更一頭霧水了,只能乖巧的坐在一邊不言不語,直到自己兄長換了身西服,然后一本正經的要照鏡子,這種直白又掩飾不住的臭美行為,即便是她繃著小臉也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