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楓越聽越感覺不對勁,到最后直接把書合上石立當場。
什么泉醬平日里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對勁,還有不要走我父親的老路,這都哪跟哪啊?
整的好像我要是和別的女人交往了就會發生什么不詳的事情一樣。
總不能刀了我?
夏目楓不明所以,耐心性子奇怪問道:“您說的這些我聽不太明白,還有我父親曾經是怎么回事?”
大正真一郎看著他的眼神逐漸奇怪了起來,就好像是你這小子是真不知道還是跟我在這裝不懂,一股子審視的意味從渾濁的眼珠中迸射而出。
夏目楓被他這眼神給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也明白對方說的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自己和雨宮泉并沒有血緣關系,再加上老人很早之前就說了句什么童養媳之類的,那會兒他還只是當個笑話聽聽,但仔細品味再看泉醬的行為之后確實有點符合,只不過他也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
而且這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即便這具身體的父親親至說這些話,他也不一定就能接受。
這陣子他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本身就已經接受作為泉醬兄長的身份了,再想著怎么對身邊這個還未長大的孩子下手,他是真的有點無法接受,而且關于自己未來枕邊人的想法,其實也有了一些想法...
大正真一郎看著夏目楓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樣,這才明白他這是心里明擺著知道,隨即也就冷哼一聲道:“你懂或不懂你自己明白,而你父親的事既然你不知道,我也不便多說,這是你們的家丑,你不知道其實才是最好。”
那件事已經過去太久了,既然夏目真吾沒告訴他兒子,自己就更沒必要揭人家的短了。
想當年那小子也是夠風流倜儻的,身邊的女人繞成堆,即便是大正真一郎人至中年心思沉穩下來,那也是看了都羨慕無比。
只可惜后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他直接打了個寒顫,還是抱緊了自己相濡以沫二十年的老婆。
事實證明,女人多了會完蛋。
三個女人一臺戲,多一個危險性就呈幾何倍數急劇上升。
那小子當年那么風流瀟灑,到頭還不是老老實實找了個老婆,還是過上了穩定舒服的二人世界。
這些過了很多年的事情夏目楓自然全然不知,他也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既然老爺子不想說,他自然也不會死纏爛打的去問,只是默默的繼續喝茶。
大正真一郎見他沒急乎乎的來詢問自己,心下也不免有些欣賞,年輕人最富裕的便是急躁,最缺的便是沉穩,而這小子雖然性格志向恬淡稀松了些,但為人的穩重成熟還是不少的。
他舉著瓷碟輕抿了口茶水,溫潤的感覺從嗓內流過,沉吟了會兒忽然說道:“說起來前陣子你被帶到警視廳的事情,現在已經徹底解決了吧,案件的另一方沒有重新起訴的意思吧?”
夏目楓笑了笑,輕聲回應道:“沒有,那種大人物怎么會因為這點小事上心。”
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
要說算作事的便是他打了幾個千代田區的警員,要是認真追究起來還真能構成犯罪,但最后還是被人給擺平了,這件事連個余波都沒掀起來。
可大正真一郎似乎也是故意將話題往這方面引,他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瓷碟輕放至木桌上,臉色有些愧疚的說道:“我知道當時大概是你找了自己的朋友幫你解決了這件事情,爺爺我當時沒幫上什么忙,說起來還真是心中有愧。”
“您不必說這些的,我理解您的苦衷。”
夏目楓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并沒有介意。
大正真一郎眉毛一橫,問道:“那你說說我有什么苦衷?”
“呃...”
夏目楓一時間有些語塞,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么接話。
“當時你妹妹來家里找我的時候我只是打了個電話,并沒有跟她一塊去警視廳找你,我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雖然我才剛剛退休歸養,但人走茶涼這種事我見慣了,而且我本人去可能還會起到反效果,畢竟我在里面工作了幾十年不僅有朋友,還有不少意見相左的故人,但說到底還是爺爺沒幫到你,真是抱歉。”
看著面前這小子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大正真一郎這才又嘆了口氣,愁苦之色漸漸浮于臉上,逐漸就這么低聲的解釋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夏目楓聽。
聽得出來他這些話是發自內心的,而且說的極為誠摯,完全沒有半點拿捏長輩的姿態,就像是真的做錯了事向夏目楓道歉一般。
“您真是折煞我了。”夏目楓連忙說了句:“我理解您的苦衷,我又不是那種不通人情的家伙,再說了這又不是什么大事,即便沒人幫我大不了也是調解賠償,您不必一直掛在心上介懷的。”
他是真的沒有怨氣。
人家老爺子充其量就是跟自己住了十幾年的鄰居罷了,要說關系有多好估計也是未必,畢竟原身這家伙性格孤僻,對街坊鄰居逢年過節也都沒走動過。
而且他也看得出來對方是位正直的老人,家中不說一貧如洗但也過的勤儉,從未見過老人家里有鋪張浪費的情況,家中最貴的家具就擺在他面前——這套紫砂茶具和紅木茶架。
要知道以老人當時的位置肯定能撈不少,但這副狀況絕對是保持自身清白,盡量不去沾染那攤渾濁的污水,這樣的老人一般都很重視自己的名聲。
大正真一郎愿意扯下臉皮幫自己打招呼,已經足夠讓他倍感意外了,更何況是再去埋怨人家。
再說了他也從來未把希望都寄托于他人身上,當時即便深井朝香不幫自己,他也想好了怎樣脫身,大不了在警視廳呆上幾天,然后再花錢申請私人法律援助,選擇和另一方私下調解,多賠些錢財了事。
畢竟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世上萬般唯有自己靠得住。
大正真一郎見夏目楓神情不似作偽,心中的愧疚不免也就減少了幾分,同時也老懷寬慰了一番。
自己確實是因為各種原因沒幫上大忙,但他于其父親也有一二十年交情了,若是真的被認為推諉扯皮故意不幫,他自己心里都很是過意不去。
但現在看來還好,這孩子很懂事,也能體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