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鳥:誰在打我的主意?
“嚯~”
加入蒲草芽時，凌遲臉上寫著不似作偽的驚訝，
“你們看這鍋魚湯。”
“早就聽說軍魚燉湯不同凡響，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揭開鍋蓋后，一鍋魚湯真的非常白，奶白奶白的，又濃稠又滑潤。
軍魚，也就是通常說的倒刺鲃，連鱗片都可以食用的高配吊湯食材。
彈幕：
真有這么絲滑嘛？
軍魚嗎，從來沒吃過，看到主播這么容易就燉出一鍋奶白的濃湯，讓我這個做了十幾年飯的老家庭婦男有種強烈的挫敗感。
軍魚確實很棒，不過這么大一條軍魚用來燉湯未免太浪費了，清蒸才是王道！
把蒲草芽和嫩莖扭成小段，丟進鍋里。
“這個時候要是有一塊豆腐那就很完美了，”凌遲意猶未盡的咂吧著嘴，“魚湯里的嫩豆腐簡直是恩賜一般的存在，巨好吃。”
這次他沒有把藤草編的鍋蓋蓋上，而是找來一塊平板石頭和鵝卵石，開始對付那幾只漂亮的羅氏蝦。
“羅氏蝦我以前是吃過的，味道不如九節蝦，感覺蝦肉的纖維很粗。”
凌遲的動作很麻利，用小木棍挑出下線，掐頭去尾掰掉殼后，將碩大的蝦仁放到石板上用卵石敲打成泥，團成蝦球。
“說是這么說，但我是絕對不會浪費的，就這樣敲打成泥，做成蝦丸最后放進魚湯里燙熟，應該會很不錯。”
奶白的魚湯，奶白的蒲草芽，奶白的蝦球。
顏色、氣味、觀看清淡到了極致的魚湯入口相當的醇厚滋潤，整個人的精氣神和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恢復大半。
軍魚的油脂其實非常豐富，全部乳化在魚湯中，所以實際上這一鍋湯所能提供的熱量是非常高的。
唯一的缺憾就是沒有任何鹽的味道在里面，所以當飽腹感漸漸襲來時，就會愈發覺得魚湯油膩。
凌遲勉強將里面的魚肉吃完，表情很糾結。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活了二十來年，吃了二十來年的鹽，冷不丁的吃不到鹽，這種感覺真是太難熬了，讓我感覺很頹廢、很挫敗，生無可戀。”
“倒刺鲃是很棒的魚，特殊之處就在于它的鱗片可以吃，有道清蒸倒刺鲃就是專門為了軍魚鱗片的特殊風味服務的，與傳統做法不同，清蒸倒刺鲃由魚的脊背開到破片，為了不破壞它的鱗片原貌，是在肚腹內層打花刀入味的，而不是切魚帶鱗的那一面。”
“鱗片我剛剛也嘗到了，很Q彈，像是在嚼一片有味道的花膠，很香。”
“但是，暴殄天物啊，真的，沒鹽味真的太難了...”
彈幕一片罵娘聲，
你夠了啊！主播你夠了！
就是，這人還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注意嘴臉。
凌遲小小的休息了一會，
“說好的，下午去小溪對岸的灌木叢找鳥蛋。”
他講事實擺道理，
“別看我現在貌似吃的很好的樣子...”
彈幕瘋狂輸出打斷，
你就是吃的很好！哪有一點荒野求生的樣子！
嗚嗚嗚，這個主播太可惡了，我要投訴！
這三天你丫起碼吃了價值兩三千塊錢的飯菜，你居然還不滿足？
凌遲頓了頓，翻了個白眼繼續嗶嗶，
“呃...”
“你們完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別看我這幾天頓頓都有吃的，但是，問題同樣很大，那就是我沒有多少存貨，每天的勞動僅僅只是讓我剛好填飽肚子而已，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是一個安全感嚴重缺失的人，我需要囤積物資，萬一哪天我生病了或者因為種種原因沒辦法外出，我也不會餓肚子。”
“我現在的飯量很大，生存條件又很簡陋，不能只靠吃魚和老鼠活著，我需要探索這片區域，看看有沒有更有價值的食物，最好是能想辦法獵到一只大型野獸，有火，我可以把多余的肉做成肉干存儲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好了，說了這么多，準備出發吧。”
小溪流水緩慢，河面有寬有窄，最窄的部分僅有三四米寬而已，踩著石頭便可以跨過去。
凌遲回望小溪，發現過了溪流這面地勢漸高。
“接下來就是我從未探索過的區域了，希望這里能給我帶來一些驚喜而不是驚嚇。”
凌遲的期望是那片貌似低矮的灌木叢能像劍齒豺居住的樹林一樣，有數不盡的傻乎乎的松鼠——不過幾率渺茫，畢竟松鼠更加偏愛堅果。
一兩公里開外，就是大片大片的灌木，枝蔓交錯間，織出一片起伏不定的陰影，宛如匍匐在地的巨獸。
各種抑揚頓挫的鳥鳴在凌遲現在的位置上就能夠聽到，
“好家伙，你們看到那只大鳥了嗎，翼展起碼在三米以上！”
凌遲興奮道，
“貌似數量還不少的樣子，它們的蛋該有多大啊...”
直播間的水友順著屏幕看過去，也看到了那只低空盤旋落入灌木叢的灰白色大鳥，它有著長長的脖子、長長的腿、以及寬而扁的巨大的喙，發出的叫聲嘈雜而低沉。
應該是某種鵜鶘，長得好丑啊。
相比于它丑不丑，我更關心它能不能吃。
我就不一樣了，我更關心它好不好吃。
凌遲望了一陣，加快腳步，
“想抓鳥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只希望現在恰好是它們的繁殖季節。”
離得近了，凌遲發現灌木叢比它在遠處看到的更加高大，從低矮的藤蔓植物到3~5米高胳膊粗細的灌木應有盡有，交織在一起形成復雜的迷宮，難以通行。
地面上、藤蔓間、草地上，到處都是鳥的羽毛，隨風飛舞，幾乎看不到正常的地面。
“好臭...”
凌遲揉了揉眉心，
“草率了，光想著鳥蛋好吃，沒想到這里居然堪比生化武器培育場。”
頂著惡臭，踩著厚厚的、爆汁的、多年堆積的鳥糞鉆進灌木叢，凌遲壓根不敢往腳下看，
“我踩在云彩上，踩在云彩上，不臭，不臭的。”
自我催眠了好一陣，凌遲才覺得翻江倒海的胃部稍微適應了那么一丟丟。
“呼...”
“好了，這處不大的灌木叢明顯是各種鳥類的孵化場——我想這附近一定有一處相當大的沼澤地或者溪流形成的灘涂，食物豐富，因為這里的鳥大多趾間生著蹼。”
相對于其他地區來說，這個灌木叢林無疑是“繁華”的，高大的灌木下叢生著各種矮小的植株，彎曲的藤蔓在低處大多看不到成形的葉子，估計是被各種鳥類吃掉、糟蹋了，并且也沒有凌遲想象中的那么難走，在此生活的鳥類早已將各種帶著尖刺的灌木和藤蔓梳理成一條條林蔭小道，免去了凌遲的很多麻煩。
灌木的縫隙間、樹上，一眼掃過去起碼有上百個鳥巢，它們大多是空的，也有一些成年鳥在一旁謹慎的窺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