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么一回事?”
毛利亂成一團糟,顧不得扮傻搞怪,兩眼發直,感覺大腦要爆炸了。
“你是說這個委托人廣田小姐她、她也跟我們當初突擊的面粉廠有關?!”
古雅人眉梢一揚,恍然、玩味又回歸平靜:“前輩,抱歉打斷一下,你剛剛說委托人叫什么?”
“嗯?廣田麗娜小姐,怎么了?”
“那她要您找的女兒名字是?”
“廣田雅美。”
毛利摸不準古雅人問這話的意義,但他很快臉色一變:“不好!”
“既然跟‘藥罐’有關,難道是故意找上門來,沖我來的?!”
(藥罐,代指販毒分子。)
“他們會不會對小蘭下手?!英理!!”
古雅人趕忙拉住激動的毛利:“前輩!冷靜一點,學姐肯定沒事,小蘭還在樓上呢!”
“放開我!”
“!!!”
古雅人吃了一驚,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他竟然被著急的毛利一把掙開,要不是他縮手縮得快,險些被毛利本能地拉扯給過肩摔出去!
古雅人抓握了一下酸麻的右手。
這個力量…
“前輩!你著急跑出去,不如先打電話給學姐!”
“對!對對!電話、打電話!!”
毛利已經慌得手忙腳亂,拿起手機時都撲騰了兩下,深呼吸,好半天才撥對號碼。
趁著毛利與妃英理聯系的功夫,古雅人一邊動手整理圖紙,一邊在腦中分析。
廣田麗娜、宮野艾琳娜?
廣田雅美、宮野明美?
到底是明美自導自演的一場戲,還是組織有人故意在釣魚?
貝爾摩德的可能性最小。
無論是幫人易容,還是她自己出馬,可能性都不大,因為她不太可能讓組織的人輕易接觸她的angel。
而除了貝爾摩德,會易容的人就不多了…
等等!
古雅人反思了下,發現一個疏漏。
委托人給的照片的確是明美,雖然妝容不同,但沒有特別修飾或者偽裝,古雅人一眼就認出來了。
想想也是,委托人讓毛利小五郎尋找明美,自然不可能給假照片。
那么,為了取信毛利,至少這個委托人廣田麗娜應該和明美長得有些像才是。
排除掉易容的可能,還有一種情況——
那就是明美自己扮老了二十幾歲,自己演自己母親?
這不是易容,只是普通的化妝術就能做到了,而且扮老總比扮嫩要容易些,更不容易看出來。
如果是志保,見過那辣眼睛的煙熏妝,古雅人還可能有所懷疑她光靠化妝能不能瞞過毛利和柯南。
但如果是明美的話,這種程度,古雅人相信她完全做得到!
明美想要干什么?
古雅人思緒不停,手上收拾東西一點不慢。
圖紙少了一張?
古雅人手上一頓,眉頭緊鎖。
最后一張印有設計師確認簽字欄的圖紙沒了?
是本來就沒有,還是柯南?
“呼——好險好險,英理沒事,我已經提醒過她了,哼,死老太婆還嘴硬!”
毛利拍拍胸口,長舒口氣,嘴里卻不住地嫌棄老婆。
一扭頭,他看到古雅人皺眉,好奇道:“怎么了?”
“不,沒什么,想到一點事情。”
古雅人笑了笑,雙手自然地收攏圖紙,往桌上剁了剁,疊好,裝進大信封里。
“喔,”毛利也沒在意,憂心忡忡道,“可是千防萬防不能日日提防啊,雅人,你覺得我要不要去暗中保護一下英理?”
“暗中保護?誰去?”
“當然是…哈哈!我的老婆,當然是本大偵探親自前往啦!”
古雅人不動聲色問了一句,或許是太過熟悉的緣故,毛利有一瞬間的放松,可話說了一截,明顯改口,打著哈哈糊弄了過去。
古雅人表現得一無所覺的樣子,他想要看到的反應,已經看到了。
“交給我吧,前輩,我這些年也算交了些朋友,我會讓以前的部下、同事去照看一下學姐的。”
“那就拜托你了!雅人。”毛利收起笑臉,鄭重道。
“嗯,放心,那么這邊這位廣田麗娜小姐,就請前輩多多關注了。”
“哼哼,我毛利小五郎可是縱橫偵探調查事件無敵手,堪稱小三噩夢…咳咳,總之,你就盡管交給我吧!”
“多謝,那我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
“去吧去吧!”
古雅人和毛利溝通了一番細節,帶著圖紙告辭。
出了毛利偵探事務所,古雅人并沒有急著離開,反倒是轉了一圈,混入人群中,又回到了事務所樓下附近。
等了沒到十分鐘。
噔噔噔。
柯南的小短腿踏著臺階跑下來,滑板往地上一扔,滋溜就朝著阿笠博士家飛奔過去。
“算了,給你點事情做做吧,免得你來搗亂。”
古雅人從角落里現身,目送柯南遠去。
他已經猜到圖紙里含有簽名的那張被柯南偷偷順走,或許柯南已經找到了什么重要的線索。
但古雅人并不緊張,也沒有選擇跟上去。
自從工藤宅被炸,借著警視廳修繕行動的名頭,他可是往里面偷偷裝了不少“好東西”,自然也少不了趁旁邊阿笠博士不在家,往阿笠宅里也同樣配上一套。
以柯南的性子,只要去尋求阿笠博士的幫助,那么柯南辛辛苦苦找來的線索和情報,古雅人一份力氣不出就能輕松到手。
現在古雅人的重要事情是——明美到底想做什么。
“嘔——!!!”
強烈的惡心感涌上胸腔。
眩暈!失重的墜落感!胸膛好像要爆炸!心臟一瞬間速率飆升150+!
古雅人頓時扶墻跪地,大口嘔吐。
好半晌,才緩過氣。
周圍漸漸有行人圍觀,似乎有人要過來察看他的情況。
“哎,你沒事吧?”
擦了擦嘴。
古雅人的眼神變得陰鷲。
小聲喃喃道:“溶液規格1ml:1mg,10倍稀釋,第一次注射5ml,緩慢靜推5分鐘;十五分鐘后第二次注射常規規格1ml,靜推20ml生理鹽水;五分鐘后第三次注射3倍濃度1ml,靜推40ml生理鹽水…”
路人見古雅人躲在角落陰影里不停小聲念誦,有些害怕地大喊:“喂!你在那兒干什么!”
“…”
被打斷快速回憶的古雅人,抬頭掃了一眼。
眼睛了全是血絲,殺氣騰騰!
路人被嚇了一跳,差點跌坐在地。
古雅人一聲不吭,扶著墻起身,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巷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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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同時,另一邊化了個老年妝的明美,正在一處廢棄船塢等人。
她用圍巾擋住臉,露出來的額頭、眼角、手背等地方都做了精心的處理,有著淡淡的黃斑和皺紋,看上去和四五十歲的婦女無異。
明美不時地抬起手,看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廢棄的船塢過于荒涼,隨著日落西山,更添一絲恐怖。
猩紅的落日余暉,照耀在殘破的垃圾堆。
仿佛支棱的廢舊鋼釬都變成了猙獰的骨架,陰影里滿是張牙舞爪的觸角。
風聲像惡魔在低吟,搖曳的影子好似有魔鬼在跳舞,如同篝火柴堆里渺渺的火苗。
“你這個女人膽子還真夠大的。”
一個腦袋從一艘架空在半高處的船身洞里鉆出來,咧嘴一笑。
接著矮小的男子跳出來,輕盈落地,好似一團黑鼠竄動翻滾,幾下就來到明美面前。
明美右手下意識在兜里握緊,強裝鎮定:“你是誰?”
矮小男子瞄了一眼明美右邊鼓起的大衣兜,把明美的小動作都看在眼里。
他一咧嘴,似在譏笑:“你在這兒等了這么久,不就是找我們嗎?”
“跟我來吧。”
矮小男子如兔子般躥跳出去,踩著林立交錯、高低不一的鐵架,幾個跳躍,就翻了老遠的距離。
他停在高處。
夕陽的余輝快要從他背后落盡,一點點紅光在他身軀邊緣映著,逆著光,像是整團黑暗。
明美仰著脖子,看不清男子的表情。
但他仿佛在無聲地嘲笑——你敢跟上來嗎?
明美咬咬牙,伸手抓住凸出來的鐵條,一用力,蹬住下方的木板。
嘎吱嘎吱!
刺耳的活動聲。
明美費力地爬了上去,又一躍而下,朝著男子的方向攀爬、繞行。
矮小男子見明美動了腳步,停了兩秒,等了片刻。
蜷縮一鉆,好似一滴水化進了海里,消失在密密麻麻的鐵釬中。
明美望了望四周。
忽然覺得——
這森然密布的鐵條釬棒,橫七豎八地插著,彼此交融,形成了一個奇詭的場景。
就像是個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