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兩支的北原賢人走在回家路上,心情十分沉重。
他一直在想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假如,如果花谷并沒有到來,我依然獨居生活,像以前那樣,每過得無精打采、萎靡不振。那樣的我,遇上高梨絮風那樣的女生......”
北原賢韌嘆了客氣,腦海里能夠想象得到。
十有八九,八九不離十,自己會被高梨絮風時常展現出的溫柔與善良所深深溫暖到,被吸引到。
“她的私人面具,未來變成了我的收藏品。”
北原賢人心緒冗雜。
“咯吱咯吱”,一個腳印接一個腳印踩地在白色的柏油路上,步子不由都變得沉重緩慢。
雖然他已經拿到手的未來收藏品中,有好幾樣東西都是來路曲折,過程令人意想不到。
比如那臺退換的手機,居然是柏木茉優為了感謝他在雪山遇難中出手相救,以及出于自己的道歉心意,而送給他的“賠罪禮”。讓曾經他的去想,是絕對不可能想象到的來由。
或許,高梨絮風的私人面具,未來同樣也有著只靠現在難以去想象的來由。
但是——面具這種東西,跟口琴、圍巾、手機這些具有禮物屬性的東西不同,其意義也相去甚遠。更別,那還是她的私人面具。
某種程度上,面具和口罩差不多。
見過誰送禮物,把自己戴過的口罩送出去的。
真有人把自己戴過的口罩送給朋友,那就得認真分下,雙方是什么特殊關系了。
北原賢人已經不得不懷疑起來,“一周目”的自己,后來與高梨絮風,似乎不僅僅維持在浮于表面的朋友關系。
耳朵聽到了孩子們的歡笑聲。北原賢人轉頭看去,原來是一群孩子在社區公園里面打雪仗。
他不禁露出一絲笑容,收回神,繼續邁步,拐過一個彎,看到了自家的獨棟木屋。
邁進庭院之前,北原賢人蹲下來,在地上搓了兩個一半拳頭大的松軟雪球。
掏出鑰匙,開鎖,北原賢人動作一頓。
“我敢打賭,調皮蛋肯定已經做好了埋伏我的準備。”
北原賢人未雨綢繆,側過身子,提前準備好躲閃,然后像平常一樣拉開門。
“歐尼醬怎么不進來。”屋里傳來調皮蛋的問話。
躲在門后的北原賢人道:“你先把雪球都扔出來。”
“‘雪球’?‘雪球’趴在沙發上呢。”調皮蛋裝傻充愣。
北原賢人謹慎地露出半邊身子,旋即“咻咻”兩聲,兩團雪球飛過來,他早有準備地迅速后撤,全部躲過。
屋里的調皮蛋“嘁”了聲,不甘心地嘀咕道:“居然被歐尼醬預料到了。”
“還有嗎?”
“沒了。”
“真的?砸到我沒事,萬一誤砸到你的琴音姐——”
“琴音姐來了?”屋里的調皮蛋頓時興奮起來,旋即響起興奮的“噔噔”腳步聲。
北原賢人聽準時機,握著雪球一步邁出,按照預想的方向迅速朝屋內扔去。
“啪“
他面部一涼,視野被冰雪遮擋。
“啪”
傳來調皮蛋被擊中的聲音。
“歐尼醬卑鄙,這是不正義的偷襲。”
他抹了把臉看去,被雪球正中腦門的花谷正在低頭抖摟頭發呢,原來她剛才在原地跑,裝作跑上來。
眼瞧著女兒快把頭發上的雪抖摟干凈,北原賢人樂呵呵掏出第二個雪球,懸在花谷的腦袋上,一松手,讓它自由落體。
雪花順著脖子掉進衣服里面,花谷一個激靈縮起腦袋,旋即氣呼呼地追著北原賢人揮舞拳頭。
氣呼呼追了幾步路,奈何身高不夠,還手得蹦起來出擊,她索性往地上一躺,雙手抱頭,誒喲誒呦裝疼地道:“完蛋了完蛋了,被雪球打成腦震蕩了,沒有一個漂亮大姐姐親手把花谷拉起來,花谷今晚就站不起來了。”
北原賢人無語看著撒潑耍混的調皮蛋,問道:“你不是要堆雪人嗎?”
花谷停住,抱著腦袋,問道:“鏟子呢?”
“沒買。我記得家里有鏟子。”
“樹枝呢?”
“逛了一圈沒撿到。”
“滿大街都是樹,怎么可能撿不到。”
北原賢人無奈道:“我總不能爬樹上去掰樹枝吧,那也太不像樣了。”
“那歐尼醬買了啥?”
北原賢人看向手中的兩支。一路走回來,上面都蓋了一層雪。
他遞給女兒,哄著她起來道;“給你買了裹著雪的。只有冬才會特供。”
花谷像蚯蚓一樣扭動身子,躲過北原的大手,撇了撇嘴道:“那么長時間不回家,是陪別的女孩子玩去了吧。肯定不是專門給花谷買的。”
“我剛才都算過了,澤火‘革’卦,兌為澤,為少女。離為火,為美麗。爸爸分明是陪一個漂亮大姐姐玩去了。”
“再深入一點講,兌還為口舌,為樂器,離還為藝術,為熱烈,為心。爸爸和她還一起唱了歌,玩得很高興。”
北原賢人無語,這下丫頭片子越來越往神婆方向發展。
聽女兒念叨這些玩意,他都記住了不少名詞。北原賢人沒好氣道:“兌是少女,離也有女饒意思,你怎么不我和兩個漂亮大姐姐一起玩去了?”
“不可能是兩個,肯定只有一個。”花谷語氣相當篤定。
北原賢人瞥了眼女兒,問道:“憑什么那么確定。你。”
“水火相息,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花谷頓了下,補充道:“這是孔子對‘革’卦的理解和注釋。”
“這兩個女孩子如同水火相斥,水盛則火熄,火盛則水滅,怎么可能走到一塊陪爸爸玩。所以,肯定只有一個人,另一個人不在,或者她離開了。”
花谷目光揶揄地看著爸爸,打趣道:“爸爸要心了喔,孔子可都曰過了,那兩個女孩子矛盾重重,馬上就要無法壓制,事情即將走到變革之時。”
北原賢人不語,伸手把女兒提溜起來。
“你那么會算,要不給我算算,一個叫北原花谷的調皮蛋,她把紅內衣藏哪去了?”
“早就了,已經扔掉了,丟掉了,爸爸就是不信。”花谷嘟著嘴道。
扔在家里也是扔,又沒一定要扔到垃圾箱里才算丟掉花谷心中暗道。
北原賢人甚是無奈。
“你留著那玩意干什么用。”
花谷笑嘻嘻不話。當然是留著當做戰略威脅武器啦,以后有了媽媽,爸爸再敢欺負花谷去做幫忙寫作業之類的事情,就拿它來震懾爸爸。
“走吧,去堆雪人。”他拍拍女兒的肩膀。
“用什么做雪饒手?”花谷撒起短腿,跟上爸爸。
北原賢人隨口道:“。”
“感覺不錯,像哆啦A夢一樣。但是會被風吹掉吧。”
“拿筷子插上,噴上水霧,再蘸幾層雪,凍成冰就掉不了了。”
“歐尼醬聰明!可是把吃掉,用筷子插上一個雪球不也一樣嗎。”
“哦,那你吃掉吧。”
高梨家。
高梨絮風穿著一身睡衣,輕輕敲門。
“媽媽,睡了嗎?”
“沒呢。”
高梨絮風推開門,跑到床邊,坐下來。
“怎么了?”高梨媽媽笑問道。
“那個”高梨絮風扭扭捏捏,羞澀地道:“媽媽,我想在周年校慶那,對北原同學告白。”
高梨媽媽驚訝,問道:“已經想好了?”
高梨絮風點了頭,道:“嗯,我已經想好了。”
高梨媽媽想了下,笑道:“那就祝我的女兒順利成功。”
“媽媽的意思就是支持我了?”高梨絮風趕緊問道。
高梨媽媽笑著點零頭。
這幾里,她上網搜索了一些關于北原賢饒資料,東京棋院很詳細的介紹了他,再加上女兒講過的那些往事,她對這個伙子的印象挺不錯。
更詳細的情報,還得等昭之的調查結果出爐。不過她覺得,專門請灑查女兒的心上人這種事,未免過于嚴肅了些。
“昭之的調查結果,應該快要出來了吧。”高梨媽媽看著女兒,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