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過隙。
當雨宮雅柊安穩下來,不再給他搞事情,時間仿佛也跑得飛快。
轉眼間,第三場海選已經結束,再進一輪,便能成功殺出海選,正式登上預選賽的現場舞臺。
北原賢人推開門走進客廳時,女兒正跪在地上拿抹布拖地,琴音姐用雞毛撣子打掃墻角灰塵,他側身避開過路的女兒,瞥了眼滿滿一桌的購物袋,里面全是零食和糖果,應該又是給花谷買的。
琴音姐把花谷寵得不輕,三天兩頭帶她逛街購物,兩個人天天膩歪一塊,出門、吃飯、睡覺,甚至洗澡,小娘倆無時無刻的形影不離。
北原賢人低嘆了聲坐到沙發上,先找個理由把花谷支開,眼神暗示琴音姐過來。
“琴音姐,你上次說過想認海己當女兒。”
花江琴音眼神一亮,趕緊摘下袖套,緊挨到他身邊小聲問道:“你問過海己了?她愿意嗎!”
北原賢人內心組織了下語言,認真說道:
“你可能不知道,其實那孩子心里早把你當成半個媽媽看待,至少半個吧。”
他余光一瞥,注意到女兒小手扒著客廳門口,悄悄露著半個臉蛋,光明正大偷看他們。
未來的他發生車禍,是琴音姐一直照顧花谷,花谷那孩子,其實早把琴音姐看成一位非常重要的人——要不然也不會一直攆著他去追琴音姐——說是半個媽媽,一點也不為過。
就算沒有媽媽或姐姐這個名頭,花谷未來肯定也會照料琴音姐一輩子。
“琴音姐,你沒必要執著于法律意義上的母女關系,如果你想做的她姐姐,海己也肯定會答應。”
“真的?”花江琴音喜上眉梢。
“騙你干什么,她心里真把你當媽媽看。”
“愛死你了小賢!”花江琴音忍不住一把撲倒了毫無防備的北原賢人,把他壓在沙發上,就像蹭小貓一樣,下巴抵著他的腦袋蹭來蹭去。
北原賢人慌忙不迭手腳亂舞,“唔唔”掙扎,但臉被軟綿綿的足球鎮壓,憋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北原花谷笑嘻嘻跑上來,拿著手機咔嚓咔嚓不停拍照。
好一會,花江琴音笑吟吟放開他,理了下耳鬢的紛亂發絲,嫵媚的白了一眼,“占了便宜還賣乖,瞪我干什么,便宜你這小壞蛋了,就當獎勵你咯。”
北原賢人喘了幾口氣,立馬遠遠坐到一邊。
別看琴音姐經常調戲他,大膽做一些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但北原賢人心里門清,那純粹是琴音姐的惡作劇,她一向是撩完就跑,概不負責的類型。
想占她便宜,只會著了她的套,就像喊他一起進來洗澡,若真鬼迷心竅的火急火燎去開門,門早就被反鎖上了。
但這一次,還真是嚇到他了。
“誒呀,小賢臉紅了?真的臉紅了!”花江琴音略有驚訝,目光打趣看著他,“青春期男生就這點定力?虧姐姐還一直以為小賢是個不近女色的和尚。”
“要不要姐姐以后幫小賢練習練習?是課,后,輔,導哦”
北原賢人沉下臉,懶得搭理她,起身登上二樓。
他喝了一大杯水,表情頗為愁苦,那個女妖精到底什么時候才肯搬出去。
自從琴音姐來了以后,他連作業,都不好意思再讓女兒寫了。
門口,北原花谷輕輕拉開襖門,悄悄探出半個小腦袋,好奇張望臥室內。
北原賢人暼去一眼淡淡問道:“你看什么。”
花谷縮了下頭,小臉盯著他的手,悄悄壓聲說道:“花谷想上來看看,爸爸有沒有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嘿嘿,青春期男生偷偷做的事情。”
他瞬間寒下了臉,花谷眼見不妙,撒起小短腿就跑,噔噔噔溜下樓梯。
北原賢人痛苦的扶額躺在地上,怔怔望著天花板,眼神漸漸開始懷疑人生。
家里有一個折磨人的大妖精,攆也攆不走,還有一只氣死人的小妖精,這只不能攆走,以后日子可該怎么過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雨宮雅柊最近倒是安穩下來了。
而且態度愈發友善,大概以每下一輪海選結束,電視上播完錄像,這么個時間段過后,雨宮雅柊對他的態度就越來越好,好感度蹭蹭往上漲。
甚至最近幾天,雨宮雅柊還偶爾給他買飲料喝,并且還真的學會了為他考慮,每次都要趁同學不注意,跟做賊一樣,偷偷塞給他,
雖然她總說不過是琴音姐的任務罷了,才不是自己想去買,但好歹還是去做了不是嘛。
北原賢人收回思緒,摸起手機,打開命運引力的官方賬號。
關注量六十萬,近期漲得越來越慢了,把鶴見千春急得不輕。
原因嘛,鶴見千春提前打聽出來了賽制,預賽到半決賽全是評委打分,評委決定晉級對象。
而到了決賽,是觀眾短信支持選手,簡而言之,人氣決定輸贏。
但這還用比嗎!
日區推特又不像微博,粉絲量幾乎沒有水分,雨宮雅柊的那五百萬關注量,那是實打實的真粉。
起跑線上就領先了幾百萬,而且再加上國民榮譽這個標簽,潛在的支持人群還只會更多,就算找個超一線藝人來參賽,哪個敢言能穩贏她,更別提一群素人。
就是這樣。鶴見千春眼見的,幾乎不可能再向雨宮雅柊找回場子,天天氣的跳腳,一直罵節目制作偏心,搞暗箱操作。
北原賢人微微嘆了口氣,說著的,雖然最近他跟她關系一直穩中向好。
可能用不了幾天,他就打算去找她,認真談一談和好的事情,而賭約的兩個要求,似乎并不再顯得那么重要。
但是,他還是很想拿冠軍,畢竟除了關鍵的獎金以外,那可是無條件的任何兩個要求!
想到這點,北原賢人當即直起腰,坐起來。
雖然希望渺茫,幾乎沒有可能,但總是要奮斗一下,萬一就贏了呢。
預賽也是他的主唱,最近要鍛煉下身體,跑跑步,加強肺活量,對氣息有幫助。
而且墮落的那一年里,的確是被酒精掏虛了身體。
之前逮個十歲的女兒,還能他把累得不輕,還有剛才琴音姐把他壓沙發下面,他居然都無能為力,力氣上,似乎只能欺負下雨宮雅柊那個小宅女!
他出于健康和男人的尊嚴考慮,也必須得提高身體素質!
說做就做,北原賢人脫光衣服,換了身寬松的運動服,再戴上耳機,下樓跟琴音姐說了聲。
“知道了,小賢你路上注意安全。”花江琴音囑咐了一聲,收回視線,繼續跟海己一起吃零食。
沒一會,桌子上的手機震了一聲,花江琴音暼去一眼,是雅柊的短信。
「你還要在他家里住多久!最遲明天,快搬出來!」
花江琴音撲哧一笑,那孩子終于忍不住了。
也就幸好是我,雅柊還算放心,若是換成其他女人,敢跟小賢一起同居,那孩子早就氣瘋了吧。
花江琴音十分不舍的蹲下身子,溫柔的揉了揉花谷的小腦袋。
“海己,姐姐要離開一段時間了,以后姐姐再來看你。”
順著上次跟女兒一起游玩的路線,沿著波光粼粼的河流和青草坡慢跑。
途經某地時,他下意識看了眼青草坡,上一次就是在這里偶遇了栗山。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北原賢人邊跑邊拿出手機。
“北原,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有個壞消息。”電話里的聲音很凝重。
二十分鐘后,菅原光宏騎著自行車急匆匆趕來,看到青草坡上的北原,他趕緊剎住車,跑上前,氣喘吁吁的扶著膝蓋。
“栗,栗山那邊”
北原賢人趕緊說道:“你先喘幾口氣,別著急,慢慢說,栗山同學怎么了?”
菅原部長長飲一口礦泉水,休息了會,表情凝重說道:“北原,你還記不記得那段時間,栗山一直心不在焉,看起來很有心事。”
北原賢人示意部長坐下,“我問過,她說是因為家事,但具體情況她不想告訴我。”
菅原部長微微嘆了口氣說道:“之前我也不知道,但昨天聽由紀說由紀是栗山的閨蜜,一個短發女生,昨晚栗山和父母大吵了一頓,情況很嚴重。”
菅原部長頓了下,忽然提起了另一件事,“栗山是體育生,北原,你不覺得奇怪嗎?”
北原賢人點了點頭,他早就覺得奇怪了,而且栗山參加比賽也很謎,她不為錢,也不為名,還不懂流行唱法,謎一樣參賽。
菅原部長再次嘆了口氣,“其實栗山的父親是棒球運動員,甲子園的知名捕手,母親是網球運動員,全國排名也比較靠前,一家子全是專業運動員,而且觀念還非常傳統保守,一直對音樂懷有偏見,反對她學音樂,強迫她從聲樂部轉到了網球部。”
“我猜測,栗山參加比賽的消息,應該是被她父母知道了,大吵了一架,然后栗山就沒了消息。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發消息她不回,北原,你聯系她試試。”
北原賢人略有奇怪問道:“你確定我聯系她,她就能回我?”
菅原部長沉默了下說道:“北原,你沒覺得栗山對你一直很特殊嗎說特殊也不恰當。”
“我跟栗山的關系不算好,而且她還因為由紀的事比較討厭我,但我清楚她身邊的人,除了北原你,她幾乎懶得跟任何一個男生說話,她應該對你懷有比較特殊的情感。”
“我也說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特殊情感,不像是男女間的喜歡,總之你聯系她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