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春居之中,趙廣秀在一處包廂之中來回走動,時不時踮起腳尖,向外面看去,似乎在等待什么人一樣。
從中午開始,趙廣秀便一直待在洞庭春居之中,直到黃昏時分,一個粗布麻衣的男子,在一名丟兒郎當的男子的陪同下,才走過街道,走入洞庭春居之中,最終在伙計的帶領下,走入趙廣秀所在的包廂之中。
這兩人正是影密衛軍師王驚世和春風得意的影密衛統領劉季。
“有些事情,耽擱了些許時間,讓趙兄久等了。”
王驚世拱手致歉,和趙廣秀看上去頗為熟絡。
咸陽乃是帝國帝都,說小不小,可是說大也不打,似趙廣秀和王驚世這等人物,在咸陽之中,也頗有名聲。
而這兩人,一人是長戈王嬴玄的心腹,一人是太子扶蘇的干臣,彼此之間,也打過不少交道,彼此認識,也不值得大驚小怪的。
“大事要緊,大事要緊!”
趙廣秀打著圓場說道,影密衛推潑助瀾,有意推長戈王上位,王驚世雖然做的隱秘,瞞過了許多人,可是依舊那么一部分人,看到了影密衛的狼子野心,而趙廣秀便是其中之一。
可是如今,長戈王無意大位,影密衛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之功,甚至會給影密衛帶來殺身之禍。
兩人坐定之后,并沒有繼續說話,而是打量這對方。
當年王家家主,一句我兒王驚世有驚世才,為王驚世博得“驚世才”的美名,可是也讓王驚世淪為眾矢之地,無法立足咸陽書院,最終迫不得已,投入長戈王嬴玄麾下,成了影密衛軍師。
五年時間,匆匆如流水,王驚世無咸陽之中,籍籍無名,可是趙廣秀清楚,王驚世的才能不在他之下,卻是擁有驚世的才能。
趙廣秀心中思索,如何開口才能讓這位驚世才投入太子扶蘇麾下。
王驚世也是好奇,他和趙廣秀雖然相知,可是還沒有熟悉到這種地步,那么此番趙廣秀約見他,究竟是何目地呢?
雖然推測趙廣秀有求于他,可是王驚世也不敢托大,書院三杰,唯有趙廣秀籍籍無名,可是王驚世清楚,書院三杰之中,最可怕的或許就是他了。
王驚世可是清楚,當年若是長戈王一念之差,立壓書院俊才,獨占鰲頭之人,就不是張良而是趙廣秀了,長戈王大人每每提起此事,頗多惋惜的同時,對趙廣秀更是稱贊有加。
兩人和懷心思,轉眼之間,已經是一個時辰過去了,王驚世喝下一壺酒,趙廣秀也喝下半壺茶。
“趙兄,請我過來,不會只是為了請我喝酒吧!”
最終還是王驚世率先開口,打破沉默,說道:“這酒也喝完了,是不是該談事情了?若是沒有事情,我就告辭了!”
“請王兄過來,自然不是喝茶那么簡單,自然有要事相商!”
趙廣秀心中已經有了說辭,準備說服王驚世。
“趙兄,但說無妨!”
王驚世好整以暇,為自己填上一杯酒,看似隨意,可是心中已經徹底認真起來了,既然趙廣秀都說是大事了,那么事情一定小不了了。
“最近咸陽之中,多有流言,言陛下立下旨意,傳位于長戈王,不知王兄怎么看?”
趙廣秀一張口,王驚世便知來者不善,咸陽流言,起于老秦門閥,可是真正流傳至九州各地,影密衛在背后可是出了大力氣的。
“人王之意,豈是我等可以揣測的?”
王驚世不置可否,但是心中卻是警備起來。
趙廣秀忌既然這么問,那么他心中已經確定,這流言背后,一定有影密衛的影子。
影密衛行事,向來隱秘,加之有老秦世家做掩護,影密衛見縫插針,王驚世本以為影密衛的行動天衣無縫,可是沒有想到,還是被趙趙廣秀看出了端倪。
盛名之下,這趙廣秀的才能倒是貨真價實啊!
趙廣秀淡淡一笑,不管王驚世承不承認,影密衛暗中手段,有意推長戈王上位,都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那王兄以為,這會是誰的手筆呢?”
趙廣秀言辭平和,可是無形之中,生出一種氣勢,咄咄逼人,似乎要逼王驚世承認自己才是幕后主使之人。
“影密衛查過了,可是沒有絲毫線索,若是趙大人知道什么情報,不妨告訴我一二!”王驚世戲謔的說道。
“哦,咸陽的事情,還有影密衛查不出來的事情嗎?”趙廣秀玩味的問道。
“影密衛也是人,不是神,有查不出來的事情,不奇怪!”王驚世淡淡的說道。
“是嗎?”
趙廣秀說道:“依我看來,影密衛不是查不出來,而是不能查、也不想查,甚至是不用查!”
“如果我沒有猜錯,閣下就是幕后主使之人吧!”
王驚世故作驚慌之色,指著趙廣秀忐忑的說道:“趙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趙廣秀將話說破,王驚世已經做好了圖窮匕見的準備。
“老秦世家為試探長戈王,故意散發謠言,說長戈王有奪位之意,讓九州百姓和長戈王離心離德,本是絕好之計策!”
趙廣秀說道:“可是王大人背后推潑助瀾,將奪位說成陛下有意傳位于長戈王大人,雖然一字之差,讓長戈王和帝國老人形同水火,看似得不償失,卻是讓長戈王得了大義之名。”
“同時,借住影密衛在九州的力量,將消息廣而傳之,以后長戈王若是登上大位,九州百姓只會認為,這是理所應當之事。”
趙廣秀說道:“可笑老秦門閥,以為替長戈王樹立幾個敵人,便沾沾自喜,全然不清楚,被你算計,輸了未來!”
王驚世面帶得意之色,傲然說道:“老秦門閥,已經腐朽的東西,算不得什么厲害對手!”
王驚世雖然沒有明說,可以此話也已經表明態度,他就是幕后黑手。
“你才是個像樣的對手!”
王驚世對趙光秀說道:“你是太一扶蘇的人,我是長戈王的麾下,你對我說這些,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殺人,是需要理由的。而你沒有理由殺我!”趙廣秀淡定的說道。
“笑話,影密衛殺人,理由你要多少,我就可以編出來多少,讓你眾叛親離,死的心服口服!”
王驚世笑道:“好了,你我初次交鋒,便算一個平分秋色吧,日后你我各位其主,再好好斗一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