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遼東黑甲再次出現在山城之下的時候,楚人已經身披白甲,頭戴孝巾,讓嬴玄啞然失笑。
“楚人這是什么意思?”
嬴玄殺意凜然的說道:“知道本王不會放過他們,所以替自己送喪嗎?”
“恐怕不是的。”
段無施說道:“一劍圣蓋聶死后,楚人便一夜之間,換白甲,穿白衣,應該是在替劍圣蓋聶送喪吧!”
“不過,象郡北部屠城之后,劍圣蓋聶就隨即隕落,不排除楚人是在替象郡北方的人送喪的可能性。”
“那就當是兩者兼而有之吧!”
嬴玄說道:“總之,人是我們殺的,城中的人應該恨我們恨的要死。”
嬴玄并不在意,方才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
城頭之上的楚軍是恨遼東黑家還是畏懼遼東黑甲,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嬴玄在城樓之上,看到了項羽的身影,也看到了韓信的身影,也就是說只要在這里將兩人斬殺,象郡之戰也就該結束了。
“王爺,要立刻屠城嗎?”
段無施舔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笑容,已經迫不及待了。
“不著急!”
嬴玄搖頭說道:“此刻的山城之中,都是一群哀兵,懷必死之心,與我遼東黑家而戰,勢必同仇敵愾。”
“雖然是一群烏合之眾,但是拼死之下,也會給我遼東黑界造成不小的傷亡。”
段無施不屑的撇撇嘴說道:“即便有了死亡的覺悟,楚人終究是喪家之犬,絕不是我遼東黑甲一合之敵。”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爭,楚人敗亡已經近在眼前,依我看,還是立刻動手吧!”
嬴玄白了一眼段無施說道:“輕敵乃是兵家之大忌,況且守城之人乃是兵仙韓信,坐鎮山城的主帥是霸王項羽,皆是人杰,切不可貿然出手。”
嬴玄對項羽、韓信的重視,引起了段無施的注意。
項羽、韓信,名不經傳,可是隨著九州潛龍榜的出現,這兩人在年輕一代之中,也是顯露頭角。
但是九州之中,無人于此二人交手,所以不清楚這兩人實力的強弱。
“王爺,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這兩個家伙能比我更可怕吧?”
對于自己的實力和手段,段無施也是自信滿滿,雖然不及嬴玄,可是他也未曾將所謂的圣子、圣女擋在眼中,自然不會將韓信和項羽放在眼中。
“誰知道呢?”
嬴玄聳聳肩膀說道:“雖然本王對你信心十足,可是那個家伙,也是有大氣運的人,總之,不能小瞧他們就是了。”
“那王爺打算何時屠城呢?”段無施問道。
嬴玄敲打段無施,說道:“一天倒晚,盡想著打打殺殺的事情,你那里還有帝國武侯的樣子啊!”
段無施摸頭一笑,說道:“我可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做帝國武侯看,我啊,就是遼東黑甲的段無施!”
“戰場既然是我的歸宿,那么殺人就是我的快樂了!”
嬴玄沉默,然后嘆息一聲,便不在說話了,只是盯著山城之中的楚軍,目光越發深邃了。
殺人可以震懾一部分人,可是殺人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對于帝國來說,更是如此。
“在適當的時候殺人,可以加重帝國的威嚴,讓他人對帝國唯命是從;可是一直殺下去,就會鬧的天怒人怨,最后得不償失。”嬴玄指教說道。
段無施一愣,隨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問道:“王爺不打算屠城了?”
“有這個打算,但也只是想一想罷了!”
嬴玄說道:“屠不屠這山城,有人替我做決定!”
“誰?”
段無施疑惑不已,莫說象郡之中,即便是南九州之中,他也不覺得有人能替嬴玄做主。
“當然是城里面的人了!”
嬴玄笑道:“這殺人殺的多了,本王盡然多了三分仁慈,當然也可能是怕有下一個劍圣蓋聶看不慣本王,提劍來斬本王啊!”
段無施冷笑幾聲,鄙夷的看著嬴玄說道:“王爺,我讀書少,但是不傻啊!你這么口是心非的說話,合適嗎?”
“你要是善人,白起他媽都快成圣人了;你若是怕死,我將頭擰下來當球題!”
嬴玄并不回應段無施的話,吩咐說道:“告訴山城中的百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亦不愿再造殺孽。”
“城中百姓,可于三日之內,出城北上者,本王既往不咎,若是不肯出城及南下者,皆斬!”
嬴玄又一次在象郡停下腳步,讓任囂又喜又怒。
喜的是嬴玄終于有放下屠刀,繞過南九州百姓一命。
怒的是嬴玄在象郡多逗留一日,南海郡的傷亡就要多出幾分。
嬴玄屠刀一舉,他是瀟灑了,可是任囂和南海郡守軍就難受極了。
嬴玄是帝國武侯,可以代表帝國的意志,連人族都敢屠殺,加上嬴玄在妖族腹地劣跡斑斑,鮫人幾乎可以肯定,等到嬴玄滅掉楚人,下一個遭殃的一定是鮫人。
為了避免慘劇發生,鮫人族必須全力應付來自嬴玄的威脅,所以在嬴玄解決掉楚人之前,鮫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解決任囂。
這三日來,鮫人在南海郡攻勢如潮,一連三天,從未間歇,甚至一度踏上番禺城頭。
所幸老秦世家在白起的安排下,又一次派出老秦世家強者南下,支援任囂,任囂才得以保全南海郡番禺城。
“遼東黑甲怎么回事?”
有南海郡將領說道:“區區楚地叛軍,一個月的時間了,還沒有打下來,簡直有辱帝國邊軍的威名。”
雖然南海郡守軍已經不算帝國邊軍之列,而是帝國守備軍。
可是自遼西郡南下的他們,依舊認為他們是帝國邊軍,這就是驕傲,也是他們在南海郡死戰不退的理由。
“依我看,長戈王嬴玄恐怕是打算皆鮫人得手,將我等除去,同時借我等的手,重創鮫人,最后自象郡而出,鎮壓南九州,將所有功勞攬入懷中。”
趙佗冷聲說道:“身為帝國南九州統帥,盡然做出這等齷蹉之事,我定要向陛下彈劾長戈王!”
“行了,與其在這里怨天尤人,不如養精蓄銳,和鮫人決一死戰吧!”
任囂說道:“楚地叛軍已經在山城聚集,長戈王即便想拖延時日,也就兩三天的事情。”
“只要長戈王占據象郡,向東而行,變可直入桂林南郡,襲擊鮫人,鮫人必定投鼠忌器,不敢大肆功打南海郡。”
任囂說道:“所以啊,接下來的日子,鮫人必定不惜一切代價,攻取南海郡,也就是南海郡最艱難得時刻。”
“只要我們挺過這一段時間,一切就都有了回寰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