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離北伐的時間越來越近,人族、妖族在兩族邊境之處,摩擦不斷,已經開始見血。
在這個微妙的時刻,帝國大軍終于有了動靜,最先動的,就是門閥新軍。
門閥迫切的想要擺脫帝國武侯的控制,避免被帝國吞并,成為帝國武侯附庸。
所以在洛邑盟會之時,胡亥提出門閥和黃金火騎兵獨成一軍的時候,門閥即便知道諸位公子也是心懷不軌,但是也毫無猶豫的答應下來。
和諸位公子合作,最多就是互相算計,大家各自手段,最后的贏家是誰還真不好說,諸位公子在門閥眼中,也不過是乳臭未干的小子,沒有嬴政帶給他們的地位,什么也不是。
可是帝國武侯不同,常年混跡官場,卻穩如泰山,說沒有城府和手段,門閥是不信的。而且八大武侯只效忠于嬴政,和門閥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帝國武侯手握重兵,勢力強悍,加上見識過帝國武侯的實力,即便超級門閥也心有余悸,和帝國武侯合作,簡直就是與虎謀皮。
相比之下,參與北伐之戰,未嘗不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門閥強者如云,高手如雨,在帝國的整合之下,暫時可以放下恩怨,各種力量匯合在一起,聲勢浩大,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李牧已經得到了三軍主帥王賁的調令,向九原郡移動,而非上郡。畢竟山郡已經盡在帝國手中,妖族沒有可能突破九原郡,偷襲上郡得手。
門閥的自信源自數百年的積累,可是落在李牧眼里,就是輕敵,這是兵家大忌,況且門閥心有不齊,諸位公子爭權奪利,李牧也心知肚明,所以大軍開拔之前,李牧不得不匯集各大門閥的主事人,叮囑一番。
小小的帥帳之中,此刻盡然已經人滿為患,李牧不由的搖了搖頭。
人多是好事,強也是好事,可是門派林立,就不見得是好事了。
“此次北伐,我對諸位只要三個要求。”
“第一,軍令如山。我不管你是哪個公子,也不管你是哪家門閥出身,本侯令出禁止,若有違抗,立斬不赦。”
“第二,同仇敵愾。本侯也不管你們有何種恩怨,站在這里,你們就是帝國軍人,當放下一切恩怨,同仇敵愾,共御妖族。若是有人刷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就莫要怪本侯心狠手辣,誅其九族。”
“第三,拼死向前。兩族之戰,成王敗寇,勝者王侯,敗者滅族。膽敢臨陣脫逃者,斬立決;有軍隊成群逃脫者,先殺逃兵,后殺主將,概不輕饒;有亂我軍心者,夷宗滅族!”
“諸位,有意見嗎?”
李牧不愧是名將,只言片語之間,就指出了門閥之軍的不足之處,并且以最強硬的態度逼迫門閥,使其不好胡作非為,公報私仇。
李牧雖然已經表明立場,支持扶蘇,可是之后的種種安排,確確實實做到了公正、公平,沒有打壓諸公子的嫌疑,也沒有讓門閥送死的行為。
李牧以身作則,這是給世家一個態度,他們若是敢犯軍法,李牧一定不講情面,痛下殺手。
門閥之人亦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李牧的擔憂,這也是他們的擔憂,在關外群妖虎視眈眈,若是被算計一把,元氣大傷在所難免。
有李牧這樣一尊帝國武侯、武道巔峰壓制眾人,他們也信的過,自然無有不應。
至于逃兵一事,門閥都沒有放在心上,帝國邊軍雖然強大,但是門閥強者數量遠超邊軍。
“門閥之軍,或許才是帝國最強大的一支軍隊!”
不但有門閥強者這般認為,甚至就是帝國大臣,都有這樣的想法。
“謹遵元武侯之令!”
“那好,大軍立刻來拔,趕赴九原郡。”
北方九郡,帝國武侯已經準備妥當,收到門閥之軍的詳細情報之后,各自有各自的考量。
遼西要塞,嬴玄帶著青羊、盤羊部落的人馬,從關外返回遼西要塞。
此刻的兩大部落已經有了很大的士氣,和王離滅東胡之時,不可同日而語。
他們裝備了遼東黑甲淘汰下來的制式鎧甲,用的也是五十煉鋼的軍刀,雖然不及帝國邊軍,但是比起門閥之軍,只強不弱。
這一個月來,他們和遼東黑甲在關外活動,兩族之間的摩擦大多發生在他們身上。
此時的東胡死心塌地的為嬴玄賣命。
兩族之戰,不管誰贏誰輸,東胡絕無復國的可能。況且目睹林胡的悲慘遭遇之后,他們更是死死的抱住嬴玄的大腿,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九原郡王賁已經下令將林胡俘虜,奪取兵甲,不管男女老弱,皆以麻繩束縛手腳,一排排一列列的擺在關外,其目的不言而喻,為了避免走上林胡的老路,東胡人這段時間拼了命的表忠心。
雖然兩族摩擦只是雙方的互相試探,可是東胡人比誰都認真,逮到妖族,就拼命,生怕不能讓嬴玄滿意。
還有一個原因,更讓東胡人心動,甚至心動到恨不得立刻死在關外戰場之上。
“本侯允諾,東胡人殺妖三只,可免去奴籍,消去奴印;滅妖五只,可入遼東民籍,為帝國百姓;屠妖十只,可入遼東黑甲預備軍,賜一級功勛。”
“屠滅妖族十萬,東胡了獨立成軍,為遼東附庸騎兵;屠滅妖族二十萬,可恢復部落稱號,或為青羊騎兵,或者盤羊騎兵。”
“屠滅妖族五十萬,入帝國軍籍,為遼東邊軍,妻兒盡享榮華富貴。”
殺妖,殺妖,殺妖!
現在這就是東胡人心中唯一的想法,然后換取尊嚴、自由,甚至是成為人上人的機會。
青羊部落的察哈圖圖已經不止一次的從夢中笑醒,盤羊部落的阿史那木也激動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即便清楚嬴玄是想讓東胡人和妖族不遺余力的血拼,可是嬴玄許諾的條件太誘人了。
即便他們死在關外戰場,他們的妻子也能得到帝國的赦免,成為普通的帝國百姓,然后接受帝國的教育,融入到九州中去,務農、經商、做官,能有的都會有。
“流干東胡青壯的血,為子孫后代博取機遇。”
“我本以為長戈武侯是人族最狠的武侯,沒想到他是人族最仁慈的武侯,沒有他,青羊、盤羊兩大部落恐怕也就絕種了。”
阿史那木慶幸說道,當初盤羊部落忍辱負重,投降遼東,沒想到居然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在看看那些曾經辱罵他的部落首領,尸體被王離埋在關外,此刻恐怕已經只剩下一堆白骨了吧。
察圖哈哈更是夸張,看著嬴玄離去的身影,雙膝跪倒,五體投地。
“強者有強者的殺伐,也有強者的仁慈,東胡人信奉強者、信奉力量,丟失了傳統已經找回。”
“長戈武侯大人,就是青羊部落所要信奉的神靈。”
這么不要臉的事情,阿史那木做不出來,可是不得不承認,察哈圖圖確實是個對手。
嬴玄有言在先,兩大部落只中,誰先殺夠二十萬妖族,他和察哈圖圖,誰就成為幽州輕輕的主帥,封東胡君。
“長戈武侯大人何等英明,不會吃你這套,察圖圖圖,我們還是戰場上分高低吧!”
阿史那木頗為得意的說道:“如今我是易陽君的屬臣,你是鳳陽君的屬臣,易陽君的可是遼東黑甲的副帥,沖鋒陷陣在前,怎么看都是我的機會更大一些。”
“你放屁!”
察哈圖圖辯解說道:“鳳陽君天資異稟,有武侯之姿,日后必定成為帝國第一女武侯,前途不可限量;易陽君雖強,可是潛力已盡,止步軍侯,那里比的上鳳陽君大人。”
“話是如此,可是北伐就在眼下,幽州輕騎立軍,也在眼下,終究是我的先機。”阿史那木大笑說道。
“哼,走著瞧!”
察哈圖圖自知說不過,就放下狠話,打算在戰場上分個高低。
回到大帳之中,田言就熱情的迎了上來,替嬴玄脫去甲衣,讓嬴玄眉頭一皺。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說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