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眾人離開長戈侯府的時候笑容滿面,所在都震驚于嬴玄的大手筆,當天夜里,在場的世家就召集全族子弟,凡事讀過書的,認識幾個字的,除了一些是在不能放手的弟子,其他人都被登記造冊,連夜送往了長戈侯府。
雖然不知道嬴玄允諾的一郡之地,究竟代表了怎么樣的利益,但是足夠讓世家瘋狂起來,想必代價一定不小。
只是嬴玄對于這一切,并不關心,在送聞人姐妹回家的路上,嬴玄難得有和聞人優雅的說話的時間,即便身邊有張良這個電燈泡,也有喧賓奪主的聞人飛霜,但是這并不妨礙嬴玄的好心情。
“侯爺用未來天下之權柄做籌碼,和世家做交易,即便如今得到世家的人才支持,但是長遠來看,恐怕未必是好事吧。”
聞人飛霜一邊震驚于嬴玄的大手筆,一邊不禁為嬴玄擔憂起來。
“無妨,天下權柄豈是區區幾個世家就可以掌握的?”嬴玄不以為然的說道:“世家的確可以掌握一部分書院一部分實權,從而拉攏寒門人才,鞏固自身的實力。”
“但是不嚴重忘了,人才的任用卻不是世家可以掌控的,心中無帝國,任他驚艷絕才,帝國朝野也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聞人飛霜聞言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恍然大悟說道:“原來侯爺是打個這個主意,我還擔心妹妹多嘴,讓侯爺為難了。”
“沒什么,優雅姑娘只不過是無心之言,況且姑娘代表巴蜀巴家,為巴家爭取利益,合情合理。”嬴玄笑著為聞人優雅辯解,若是其他人,嬴玄估計已經列入永不錄用的名單之中了。
聞人優雅自從離開長戈侯府,就一直悶悶不樂,即便嬴玄找機會和她說話,她也只是嗯、啊一聲,就不再多言,和嬴玄在東郡認識的那個聞人優雅截然不同。
“是有什么心事嗎?”
嬴玄心里好奇,但是和聞人飛霜之間的誤會還沒有解除,有些話是不能直接對聞人優雅說的。
巴府離長戈武侯府不算太遠,但是幾人步行起來,依舊花費了不少時間。
期間大多是三人詢問東郡發生的事情,除了牽扯羅網的事情嬴玄一嘴帶過,其他問題嬴玄有問必答。
很快巴府就出現在嬴玄的視野之中,幾人也停止了談話,在巴府門口告別。
“既然兩位姑娘已經安全送到,本侯也就算是完成任務了,告辭。”
“侯爺既然到咯巴府,不如進去坐坐?”聞人飛霜見到嬴玄要走,出言挽留。
“不了,如今夜深了,本侯不方便留下來,等過段時間,本侯閑暇了,在登門拜訪。”
嬴玄本想去見見巴清夫人,將自己對聞人優雅的心思表明,但是今天晚上顯然不是個好時機。
“那我就不留侯爺了,多謝侯爺相送。”
離開巴府,嬴玄和張良走在咸陽的街道上,嬴玄發現張良面色古怪,幾次動了動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子房先生,有什么想說的,就直接說吧,不用遮遮掩掩的,本侯洗耳恭聽。”
嬴玄發現了張良的異常之處,好奇的問道。
“那就請侯爺恕良冒犯了。”
“無妨,說吧!”嬴玄不以為意的說道。
“侯爺,剛才一路走來,我觀侯爺雖然通聞人家大小姐交談,但是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張良輕聲的說道:“侯爺是不是喜歡聞人優雅小姐?”
“怎么,你看出來了?”嬴玄驚訝的看著張良,疑惑的問道:“不應該啊,本侯不至于連這點事情都放在臉上啊!”
“從侯爺身上確實看不出什么來,但是我適才發現每次侯爺通聞人優雅小姐交談,聞人優雅小姐都躲躲閃閃,不敢直視侯爺。故此一問罷了。”張良解釋說道。
“原來如此,子房倒是觀察細致入微。”嬴玄不在意的說道:“這件事莫要聲張,你知我知就好了。”
“侯爺,事情恐怕復雜了。”
張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嬴玄摸不著頭腦,不由問道:“怎么說?”
張良看著嬴玄,面色古怪,“巴清夫人見過陛下了。”
“這更奇怪嗎?”嬴玄說道:“巴清夫人本就是陛下的紅顏知己,曾經也算是離大秦王后之位最近的女人,見陛下不奇怪。”
“巴清夫人見陛下是不奇怪,但是巴清夫人已經向陛下說了侯爺曾經前往巴府求親之事。”張良強忍住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
“男未娶,女未嫁,況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侯心生愛慕,上門求親有何…”
嬴玄突然聽了下來,面頰抽搐幾下,試探張良問道:“你的意思是…”
張良狠狠地點點頭,無比肯定的說道:“沒錯,巴清夫人說您求娶的是聞人飛霜小姐,而不是聞人優雅小姐。”
得到張良肯定的答復,嬴玄呆立當場,難怪今天聞人優雅一直不對勁,原來問題出在這里。
“彼其娘之,巴清誤我久矣!”
嬴玄想都不用繼續想,就知道這一定是巴清自作主張。
這個女人什么也不清楚,靠著自己的推測和想象,在嬴玄不知情的情況下,硬生生將嬴玄的終身大事給解決了。
看到張良一臉便秘的樣子,依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嬴玄心里一個咯噔,一股濃烈的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陛下該不會同意了吧?”
張良點點頭,不敢直視嬴玄的目光,扭過頭,說道:“正如您所說,巴清夫人本就是陛下的紅顏知己,這種事情,巴清夫人開口,陛下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我踏馬…”
嬴玄生生忍住爆粗口的沖動,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臉,強行平復內心的郁悶。
“不止如此,陛下已經見過聞人飛霜小姐,問過她的態度,聞人飛霜小姐對這門親事沒有拒絕。”
張良同情的看著嬴玄,繼續說道:“而后陛下召見了清河郡主,陛下以兄長的名義,派出清河郡主前往巴府,向巴清夫人提親,巴清夫人也同意咯。”
“如此一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全了,您和聞人飛霜小姐的婚事算是定下來的。”
嬴玄此時覺得心肝疼,腦子成了一片漿糊,伸出手,制止了張良,讓他不要繼續說下去。
“子房先生你容我緩緩,腦子有點亂,理不清了。”
“侯爺,我觀聞人飛霜小姐才情不輸聞人優雅小姐,實在不行,將錯就錯算了。”
張良雖然覺得嬴玄有些可憐,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這個時代就是最大的道理,哪怕聞人優雅和嬴玄兩情相悅,也只能說是有緣無分了。
嬴玄冷冷的看了張良一眼,吐出一個字來。
“滾!”
嬴玄不再猶豫,急匆匆的走向秦王宮的方向,“走,隨我去見陛下,將誤會解釋清楚。”
張良聞言大驚,一把拉住嬴玄,“侯爺,你莫要沖動,此事乃是陛下首肯,清河郡主說媒,巴清夫人答應下來的,豈是一句誤會就可以說的清楚的?”
“聞人世家乃是隱世世家,實力非比尋常,陛下有意拉攏隱世世家,為帝國效力。”
張良帶著嬴政身邊,對于嬴政的想法知道的一清二楚。
“侯爺同聞人姑娘的婚事,說是帝國和隱世世家的聯姻也不為過,是雙方深思熟慮之后才做的決定,如今咸陽和巴蜀之地,已經到人盡皆知的地步,陛下豈會同意侯爺?”
“什么人盡皆知?為何我不知道?”嬴玄皺眉說道。
“侯爺從東郡回咸陽,就入宮見了陛下,隨后去了驪山;今天才下驪山,有為書院之事奔波,那里有時間過問這些事情。”
“即便侯爺不愿意聯姻,但是也絕對不能魯莽行事,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啊!”
張良解釋說道:“陛下金口玉牙,豈能朝令夕改?侯爺該不會要讓陛下失信于天下不成?”
“那要如何?”
嬴玄當局者迷,遠不如張良旁觀者清。
“只是定親而已,侯爺只需要拖上一拖,等到這件事的風頭過去,雙方再做協商,取締婚約。”
嬴玄終于冷靜下來,思索了片刻,覺得張良說還是很有道理的,“那就依你所言吧,等到書院建成之后,我在和陛下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