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半個小時。
常昆在滿地的文件中抬起滿頭大汗的腦袋。
“終于找到了!”
他抽出一張寫有“楊浩”這個名字的檔案。
上面其實已經有了對他的初步調查。
檔案上面說,是靖子在酒吧工作的常客。
由于設定中靖子曾經工作的酒吧并不在這個城市,所以調查嫌疑人的時候,他們自動把楊浩排除了。
如今案件到了一個關鍵的地步,他居然出現在這里,并且跟目前唯一的嫌疑人見了面。
他們為什么要見面?
見面說了些什么?
常昆扶著額頭,思忖道。
如今一條條出現的線索,都開始表明那個上班族并沒有看錯。
十號那天,他在地鐵站的的確確看到一個同王三穿著一樣的人。
而那個人目前看來,很可能就是楊浩。
常昆掏出手機,打給調查員。
“馬上去靖子家,了解一下這個男人的相關情況。”
“好的。”
······
“看得我熱血沸騰起來了!不會真跟之前的懂哥說的那樣吧,張葉女神就是這期真正的‘設計者’!”
“從他們吃飯的這個橋段看,可能性很大。之前幾期類似的煙霧彈太多了。”
“我也有一個自己的推論!你看這個葉翎,案件開始幾乎什么都沒做,都是在過日常生活,并且演技還可以......”
“還有一點就是,他作為靖子的鄰居會被重點調查,但是破解組問完一次話之后,就沒找過他了,是不是說明他沒有嫌疑?”
“你們好好回想一下前幾期,有真正的‘設計者’會消失在鏡頭中一整天么?”
“然后很巧的是,再過一天破解組就發現了尸體。這是不是很明顯地讓我們認為葉翎是去處理尸體了?”
“這很可能就是張葉女神的計謀!她先是拜托葉翎處理尸體,然后再讓他消失一天,讓我們誤以為他真是去處理尸體......”
“實際上葉翎可能只是躲在沒有攝像頭的一個角落,等著真的幫兇處理好之后,再回到公寓演一波戲!”
“也就是說現在出場的這個楊浩就是真正去處理尸體的人。”
“那為什么還要出場啊!一直藏在暗處不好么?破解組這邊已經查到可能有其他人作案這一點了。”
“拜托你好好看一下最強推理的規則好吧。凡是參與案子的一切主演團人員都要以直接的鏡頭出現在觀眾面前!”
“原來如此,那么楊浩是處理尸體的人沒跑了!”
······
又過了一個小時半,調查員終于有了返信。
常昆接起電話,“怎么樣?”
“根據破解組總部發過來的資料,還有我去詢問的情況來說,靖子和楊浩是在案發之后才見的面。”
“你確定么?”常昆大失所望,原本充滿希冀的眼神黯淡下去。
“我去詢問情況之前,還去便利店調了監控。”
“就畫面顯示的結果來說,靖子的反應的確像是久別之后再一次見到楊浩。開始的時候,她都有些不認識楊浩。”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在演戲。但是我在破解培訓中沒有選修微表情解讀,所以看不太出來......”
常昆皺起眉頭。
“能參加最強推理,演技肯定相當好。”
“不過就算是演戲,我們也沒有什么證據能說明她是在演戲。”
“這樣,你們今晚辛苦一點,加點班,去調查楊浩。”
“一個和疑點吻合的男人,在案發后就跟她重逢,時機上說未免太巧合了。實在讓人懷疑!”
調查員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說:
“可是靖子說,這個楊浩就是聽說了她的前夫發生命案之后,才來找她的。”
“如果是共犯,應該不會在這種情況下一起在外面吃飯吧?”
常昆臉色微微一變,眼睛瞪起來。
“聽她說?她說的一定是實話?”
“吃飯這件事,也許就是障眼法。”
“況且為什么得知前夫發生命案之后,要來見靖子呢?”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調查員吞吞吐吐的,“沒準這個楊浩喜歡靖子......”
“這是靖子告訴你的,還是你推測的?有證據能夠說明么?”
調查員語塞。
“那要去詢問一下楊浩本人?”
“不管他是主犯還是從犯,只要是犯人,只要破解組找上門,多多少少是會露出馬腳的。”
“還有學弟,說正事的時候,你不能憑借主觀發表意見。”
常昆將自己從唐川那里聽來的話,復述了一遍。
“嫌疑犯說不定就會利用你這一點進行脫罪。”
調查員一愣,“什么意思?”
“檔案中不是說楊浩常去酒吧捧靖子的場么?”
“不管他們有沒有那種關系,能在酒吧玩在一起的人,必然關系不錯。”
“說不定他們一直保持著聯系,只是瞞著其他的人。”
“你仔細看看楊浩的檔案,他前幾天才離婚呢,看日子是在八號,雖然是案發之前......”
“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可能是早已經策劃好要殺掉王三?”
“他們這種不為人知的關系,可是最好的共犯關系。”
“又學到新東西了!”調查員如此回話。
“快去調查楊浩吧。明天要是不結束這個案子,上層就要派唐師兄過來接手了!”
常昆的眼神中雖然流露出失望的色彩,但還有一抹堅毅。
“我可不想第一次參加最強推理就以失敗告終。”
“況且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之前唐川學長參與的那幾期最強推理都是以雷霆速度破案......”
“我們好歹是接受的相同的破解培訓,我能接受我們破案慢一點,但我不想輸。”
“更不想做第一個輸的一組。”
“你想么?”常昆問道。
電話那頭稍微安靜了幾秒鐘,隨后調查員斬釘截鐵地說:
“我當然也不想!”
電話掛斷之后,常昆沉緩地吐出一口廢氣。
方才他教訓調查員學弟不應該憑著主觀去判斷,其實他何嘗又不是憑著主觀再行事呢?
并且現在他還有點懷疑自己的推論了。
這個案子的一切都很詭異。
他現在心里發慌,總感覺自己正朝著一個錯誤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