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與月亮交織在一起,在天空之中相互吸引,沿著特定的軌跡旋轉。太陽是血紅色的,而月亮則是藍色,一大一小兩個球,散發著幽幽的暗光。
很冷,
感覺刺進骨子里的冷。
昏迷之中的祁陸,直接被這股冷意刺激的清醒過來。
“這里是…幽冥之地?”
從松軟的地上站起身,環視著四周的景色,幽暗的大地之上,就連空氣都顯得稀薄了許多。
陰氣在四周蔓延,其濃烈的程度比之外面的世界不知多了多少倍。從遙遠的方向,還隱約的傳來幽幽歌聲,聲音凄婉蒼涼,令人聽后忍不住起一層雞皮疙瘩。
腳下是一座山頭,地面異常松軟,好奇地蹲下抓了一把似土非土的東西,而明明已經抓在了手心,但脫離了地面之后,卻突然從手心之中化作了稀薄的黑氣,從而消失不見。
遠方的幾棵大樹,看似已經枯萎,但當祁陸走到樹旁的時候,那大樹卻猛地探出了枯萎的枝頭,向著他纏繞而來!
同一時刻,在樹的樹干位置,竟是幻化出了數百張扭曲痛苦到極致的臉,在見到祁陸的一瞬間,盡皆沖著他嘶吼咆哮起來。
它們的聲音極為奇特,似乎是音攻一類的攻擊,能夠直接作用在元神之上。
若是尋常的修煉者,此次必然就要交代在這里了。但祁陸是誰?元神所修的乃是《道德經》,在護持元神這方面,絕對無出其右者!
只見祁陸只是周身一震,便從音攻之中解脫而出,同時緊握潭淵劍,與數百枯枝展開了激烈的交戰。
戰斗一瞬間便打響,便感覺到此地靈氣當真稀薄,雖然可以通過修煉而吸收,但其吸收的速度卻比不得在外界之時。
還好的是,道術天然對于鬼物有壓制,否則的話,此番戰斗必然又是艱苦卓絕。
將經對方斬殺之后,其中的那些鬼臉就像是煙塵般消失殆盡,卻是再也無法去投胎轉世了。
這棵樹看似只是一棵枯樹,卻能夠將路過的鬼物吸收入身體,提供修煉的養分。就連祁陸這等血肉之身,竟然也是其捕捉的對象。
看著周圍的茫茫大地,祁陸的眉頭不由得輕輕皺了起來。
“此地太過詭異,先行找到相思他們為妙。只是幽冥之地廣袤,也不知他們此刻被傳送到了什么地方。”
將潭淵劍收起,祁陸隨即下了山坡,神識盡全力施展出去,將八卦奇門之術也運用周身,時刻注意著周邊的異動。
這樣行事,對于自身的消耗太過劇烈,但現如今這種方式才是最能帶來安全感的。還好的是,祁陸的儲物袋之中還有不少靈石提供靈氣,倒也沒有到了捉襟見肘的時候。
前方有條小河蜿蜒流過,河水漆黑,蘊含著極強的煞氣,河邊長滿了花草,仔細看去,竟是彼岸花與忘憂草。
隨著輕柔的風而搖擺,讓山坡之上像是重新變的生機勃勃。
河邊有歌聲傳來,聲音縹緲,如訴如泣,哀婉綿延,似乎能夠影響到人的心神。
定睛望去,有一身著白衣的少女,坐在一頭青牛背上,手中拿著一顆忘憂草,兩只小腿輕輕地搖晃著,歌聲從嘴中傳出,隨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發出一陣咯咯笑聲。
“這位小哥哥哪里來?”
“東土大唐來。”
祁陸走上前去,好奇的看著對方。對方的氣息與他們無異,沒有鬼物的陰氣,卻也并沒有肉身存在,魂體凝實不散,著實有些神異。
“東土…大唐嗎?好奇怪的名字,小奴都沒有聽過呢,嘻嘻…”
小奴…
自稱小奴嗎,幽冥之地的原著居民朋友,都是如此謙虛的嗎…
祁陸心頭腹誹,但當務之急還是先搞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才是最重要的。遲疑一番,開口問道:“菇涼,不知此地是何處?”
“這里啊…恩…”
少女眉頭皺了皺,一只手指按在下巴上,在這陰森詭異的幽冥之地里,姿態顯得嬌憨而又明媚,絲毫都沒了先前唱歌時的自怨自艾。
“這里是幽冥荒地,是忘川河的盡頭。”
忘川河?
“此河叫做忘川河?”
林野無語的看著那道小水溝,黑水像是濃墨,卻幾乎已經干涸,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實在是與忘川河這么牛逼的名字聯想在一起。
“是啊…只不過忘川河即將干枯了。”
說到這里,少女雙手托著下巴,整個身體幾乎伏在了青牛的背上,紫色的眼眸之中,透著一股子無奈,“上游的統領之間不知為何開始了爭斗,無時無刻不再戰斗,忘川河的水,硬生生的被蒸沒了。”
祁陸:…
這特么幽冥之中的忘川河,還能因為打斗而蒸發掉…
這個世界的忘川河這么接地氣的嗎?
“幽冥多大?實不相瞞,我與朋友失散,想要盡快的找到他們。”
祁陸拱手詢問,內心吐槽,外表彬彬有禮,一看就是老雙標了。
少女捋了捋青色的發絲,倒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瞇眼笑道:“幽冥很大,無邊無際。”
無邊無際…
這特么還怎么去找人?他與陸相思之間,也沒有安裝GPS定位啊!
“只不過你要找朋友的話,可以順著忘川河往上游去尋找。幽冥雖大,卻也都是沿著忘川河發展的部落城池,其他的地方都不適合生存的。”
“多謝。”
說著,祁陸拱了拱手,轉身沿著忘川河就走。
青牛跟在了他的身后,少女坐在牛背上,好奇地看著他,隨即笑道:“我陪你一起呀?”
“不勞煩。”
祁陸頭也不回。
“沒關系的,反正我也閑的無聊,就當做是出門散心了。”
“還是不用了,快回家吧,免得回去晚了的話,你爹娘會擔心。”
“我沒有爹娘。”
少女執著而堅強,嘴里發出了一道宛若銀鈴般的笑聲,“嘻嘻…爹娘都已經被我吃啦!”
這么生性的嗎?
祁陸略微有些詫異,只不過想到這里是什么地方之后,頓時也就了然了,覺得如果不生性一點,恐怕才不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