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高聳,參天巨木將月光阻擋,在微風的吹動下,發出‘沙沙’的響動。山脈深處,不知從何處傳來了野獸的吼叫聲,讓本就陰森的林間更顯幽謐。
‘呱…呱’
‘啾啾!’
濃密的樹叢之中,不時地有小型野獸飛躍而過,躲避著即將到來的危險。祁陸與龍傲天下了牛背,各自收斂了自身的氣息,向著目的地接近。
“這也就是咱們啟國地處中北部的位置,若不然的話,這林中沒有成千上萬的妖獸,都不叫山林了。”
龍傲天的嘴里碎碎念著,給祁陸講述著這方世界的危險。
按照他的說法,啟國向北足有七八個國家,各國實力不等,其中有一國名為明國,地界與妖族所占領的地方搭界。那里的百姓每天生活的才叫一個凄慘,除了要忍受權貴的壓迫之外,還要面對時不時越界來吃人的妖獸。
妖獸襲擊,往往便是屠村,所過之地血流成河。那種日子,除非親身經歷,否則根本就是難以想象的。
祁陸沉默之后,曬然一笑:“那種事情,距離我們還有很遠,先將啟國整頓好之后,再說其他吧。”
自己的國內都還沒有整頓完全,依然是一團亂麻的狀態,哪里有空閑去管別國甚至是異族的事情。
只是隨著在這個世界待的愈發久了,祁陸也對這方世界多了許多的認知。
這個世界,大的難以想象。
而他們所在的啟國,只不過是滄海一粟,微不足道的恐怕就連覆滅了,都不一定能掀起一片浪花。
想要在這種地方做胸懷天下的事情,是何等的艱難。
還是先將自己這一畝三分地給弄明白再說吧。
“說的也是。”
龍傲天說完,也不再繼續開口。
隨著他們向著目的地越來越近,樹林中的風越發的急促起來。昏暗中,似乎有影子從前方一閃而過。
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像是有人藏在某處,發出的凄冷嗚咽。那濃密的樹林深處,有猩紅的眼睛在盯著他們,可等他們將目光注視過去之后,那猩紅卻轉瞬不見。
“有古怪。”
祁陸壓抑著聲音,對身旁的龍傲天囑咐道:“先不要放開氣息,以免驚動了對方。”
龍傲天點頭。
又向前走了許久,等翻過那片林木之后,眼前突然變的豁然開朗起來。一條幽深的河水蜿蜒而過,并沒有流水潺潺的輕快聲音,反而靜謐的就像是一潭死水。黑色的水面上,偶有波紋蕩漾,隨即就恢復了靜止。
天上的月亮映照在河面上,卻沒有任何垂影倒懸,那水仿佛能夠將所有的光線都吸收進去。
放眼望去,看向河水的對面,隱約的可以看到有殘垣斷壁凌亂的扎在亂草叢中。上面長滿了雜草藤蔓,長長的藤蔓延伸出去,在黑夜之中,就像是成千上萬條猙獰恐怖的手臂,正遙遙的對著他們揮舞。
那種被盯著的感覺越發的深了,祁陸謹慎的轉身看向四周,卻根本就看不到有任何人影…亦或是鬼影。
靈力暗自運轉,提防著隨時能夠到來的危機。
雖然暫時還未發現特別異常的地方,但祁陸的心里非常確定,此地就是林乘風當初身死的地方。
只是那依然未曾坍塌的崇陽鎮又為何沒有出現?是需要特定的時辰或是特殊的日子里才能具現?
不可能!
在林乘風的敘述之中,那崇陽鎮之中,必然是有著鬼怪作祟,若是在特定的時間才能出現的話,那林乘風的運氣也太差了。
就在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周圍的時候,在四面八方突然出現了一團霧氣。而隨著霧氣越發的濃郁,很快的,他們的周圍幾乎已經伸手不見五指。
陰冷的氣息從周圍各處襲來,幾乎能夠將人冰凍。祁陸低喝一聲:“不要抵抗。”
那種被鎖定的感覺愈發濃烈了,祁陸已經忍不住的想要運轉靈力保護自身,龍傲天他們同樣也是如此。但今日前來此地,就是為了找到那邪祟的。萬一要是抵抗的太過劇烈,將對方給嚇跑的話,那可就白來一趟了。
祁陸能夠明顯的感受到,有陰氣襲來,輕柔的卷在了他的身。可他依然沒有輕舉妄動,冷冷的感受著身周的變化。
霧氣濃郁的幾乎抬起手來,都能把霧氣攥在手中一樣。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陣冷風吹過,他們…不!龍傲天與阿力此時已經不見了,入目所見,身周除了他自己之外,又哪里有其他人!
“幻境么?”
祁陸并非慌亂,大家都是修煉者,如果被區區幻境給阻擋的話,未免也太過沒有牌面了。
看樣子,他們是被幻境所隔絕開了,問題并不是很大。
河水重新恢復了流淌,潺潺的聲音叮叮咚咚的令人不由得就產生了悅耳的情緒。河面之上,有一座小橋搭建在上面,彎彎的橋面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波之上,形成了一個不太規則的圓形。
遠處的城鎮之中,房屋鱗次櫛比的坐落著,又有高門大院聳立在更深的位置中,飛屋流贍,家家門外,都掛著兩個白色的燈籠搖曳,與門上的紅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人感覺異常的刺目。
隱約的唱曲聲從鎮子中傳來,同時還伴隨著孩童那嘰嘰喳喳的打鬧。有漆黑的影子從街角一閃即逝,留下了一連串詭異的笑聲。
“就這?”
祁陸輕笑一聲,也不著急去尋找龍傲天與阿力,將雙手道背在身后,好奇的四處觀望著。身處詭異之地,明知已經進入了幻境,卻跟那外出郊游的二世祖一樣,就差跟鎮子上的那個唱曲聲一起來個合奏了。
踏上橋面,好奇的用力踩了踩,隨即點頭道:“這整的還挺結實。”
走過了橋面,又向前繼續走著,站在牌坊之下,仰頭看著那血紅的三個大字:崇陽鎮。
每一個字跡的下方,似乎都有鮮血流淌,讓這三個字顯得更加詭異。
“這么陰森的地方,那林乘風是怎么敢進來的?”
祁陸喃喃自語的思索著,“難道…其實在他遇見鎮子之前,就已經死了?”
聯想到在林中之時,那雙猩紅的眼睛,不由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