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眼劍眉,筆直的鼻梁之下,雙唇緊緊地抿著,身形修長挺拔,肩寬而腰細。身穿一襲深藍緊身衣,一抹灰色披風隨意的掛在雙肩之后。尤其是身上流露出來的宛若利劍出鞘的氣勢,絕對當得起一聲‘美男子’的稱呼。
對于祁陸來說,這個‘首次見面’的舅舅,確實給他留下了非常好的第一印象。
“陸兒,那夜究竟發生了何事?”
張毅文直接開門見山的出聲詢問。
那夜的事情,祁陸已經挑著能說的,與張氏說過。此時見二舅詢問,有了一次‘說謊’經驗的他,再次將事情說了一遍。只是其中隱沒了自己布置陣法,以及在最后時刻,血脈重開之后,血錘林輝的‘小事’。
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他準備永遠的爛在肚子里,這是無論對誰都不能提起的秘密。
將事情的經過交代清楚之后,話音剛落,祁陸眼中帶著一絲迷茫的神色,扭頭對張氏詢問:“娘…孩兒失憶,已經忘記了往事,不知娘可知,孩兒到底得罪過誰,能夠讓對方不吝請來馭鬼高手,取孩兒的性命?”
他在初時醒來的時候,只是簡單地了解了一下自己的身世,他出生于清源城祁家,是家中的嫡長子,除了親娘之外,他爹祁正德那個老色胚,還給他找了個二娘,二娘育有一子,名為祁哲。
祁正德身為朝廷宣慰使,此時正在邊關鎮守,已經去了一年有余,歸家的次數寥寥無幾。
至于其他的事情,祁陸就無從得知了。
但身為堂堂宣慰使的兒子,在這清源城中,還不是橫著走的存在?誰會閑的蛋疼沒事來找自己的茬啊!
而聽到祁陸的詢問,張氏也疑惑的搖了搖頭,“陸兒你一向乖巧,且待人和善,怎么會得罪那等兇徒?如今接二連三的遭遇禍事,為娘心中也是無甚頭緒。”
得了,
又是一個‘孩子還是自家香’的母親。
雖然前世無父無母,只有一個早已仙逝的師父,但是像張氏這種‘慈母’,祁陸在前世見的不要太多。
“只不過…”
張氏語氣一頓,沉聲道:“你的二娘,似乎有些問題。”
“恩?”
哪怕是心情并不好,祁陸依然忍不住在內心吐槽,難道又是一出‘狗血奪嫡’的戲碼?
果然,還未等他開口詢問,就見張氏繼續說道:“若說改變,也是在祁哲出生之后,明里暗里的,早已不知與為娘過招了多少回,卻每次都是點到為止。如果你這兩次的遇險都是黃氏所為…”
說到這里,張氏的眼中劃過一抹冷芒,“敢對我的骨肉出手,為娘定要她母子兩人,后悔出生在這個世上!”
“但沒有證據。”
張毅文同樣怒火沸騰,幾乎咬牙說出了這幾個字,隨后看向張氏,
“如今姐夫獨寵二房,如果沒有證據的話,就定了對方的罪,到時候你們娘兒倆定然有危險。姐夫,已經不是從前的姐夫了啊…”
“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同樣也是為了不錯殺無辜,忍耐,并收集鐵證,這才是現如今我們需要做的。”
祁陸雖然不知道他的父母之間有什么貓膩,但經歷的多了,自然也就見多識廣了,對此倒是表示理解。
有了年輕貌美的,自然也就嫌棄起人老珠黃的了。
大多數男人的通病。
見張氏臉色難看,祁陸這個身為兒子的,只能硬著頭皮勸了一句:“舅舅言之有理…”
已經到了如此境地,自己都變成了一個廢人,祁陸比任何人都想要抓住幕后黑手,為自己報仇雪恨。
話說回來,自己在穿越的前一天,這副身體遇襲,如今想來,在那個時候,其實前身就已經死了吧。
如此一來,自己才能陰差陽錯的變成了這副身體新的主人。
那么,這件事就不只是與自己有關了,連帶著前身的靈魂一起算上,此仇不報,這輩子都過不去這道坎!
所謂的‘以德報怨’,只不過是無能者為自己找的借口,對于祁陸來說,只有‘以直報怨’,讓為惡者萬劫不復,才能消了自己心頭怒火!
當然,‘有仇不過夜’確實瀟灑,但依照現如今的情況,自己還是奉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吧…
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先治療好自己這‘高位截癱’啊…
而張毅文在一番嘆息的安慰過后,隨即話鋒一轉,終于將話題引向祁陸最關心的事情,論:如何讓一個高位截癱患者重新恢復直立行走的二三可能性。
“陸兒,你如今因鬼氣侵襲導致筋脈寸斷,已非簡單的靈氣可以治愈,我雖然能夠將你救醒,卻沒有那通天的本領將你治愈。想要重續筋脈,依我看來,只有三條路子可走。”
祁陸聞言眼神一亮,三條這么多?
不等他詢問,就聽張毅文緩緩開口:
“其一:那就是我帶你去蒼山派,求師祖他老人家出手,以師祖的能耐,必然能夠將你治愈;
其二:世間靈丹妙藥無數,有一種丹藥名為‘塑身丹’,可以重塑身軀,即便重傷垂死之人,一顆丹藥吃下去,都能讓身體機能回到巔峰之時;
其三:那就是開啟修煉之路,進入明身境,無需修煉至圓滿,到了那時,你的筋脈不僅會痊愈,還會比以前更強!”
張毅文看了祁陸一眼,隨即深深一嘆,
“我建議你隨我回蒼山派,雖然機會渺茫,但總是有機會嘗試一下。其余的兩條選擇,當真是沒有絲毫機會。”
說著,看向張氏,“大姐,你也知道,宗門前輩非自身之事,否則不會輕易出手。想讓他們出手,普通的金銀財寶已經入不了前輩法眼,也只有天材地寶的吸引,才有機會吸引前輩高人出手為陸兒治療傷勢。
我知你們一家只是普通權貴,必然沒有天材地寶,如今只能先將陸兒接去蒼山派,隨后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了。”
“毅文,你為了陸兒如此做,讓我這個當姐姐的如何心安?我…”
“哎!可莫要說什么散盡家財的蠢話,姐夫必然不會答應。”
看著兩人為了此事幾乎爭的面紅耳赤,祁陸頗為不好意思的出聲打斷,“那個…二舅,為什么不能選第三條?難道您說的那什么‘明身境’,是很難達到的境界嗎?”
“難倒不至于難,明身境只是修煉的第一個境界而已,此境界對于所有有修煉資質的人來說,幾乎都能夠達到,但唯獨對于你來說,卻是難比登天。”
張毅文何嘗不想讓自己的外甥踏入修煉界?可實力不允許啊!
“像你這種筋脈寸斷之人,普通的功法根本就起不到修煉的效果,而有些效果的功法,哪怕傾盡祁家與張家兩家之力,也是購買不到。這已經不是散盡家財的問題了,這種功法,根本不是尋常人能夠接觸的到的。”
原來是這樣…
祁陸恍然大悟,功法?他有啊!
前世在靈氣匱乏之地都能練出少許靈力,如今來了這個靈氣濃郁的世界里,修煉起來那還不是事半功倍?
道德經主修元神,對于治療‘高位截癱’并沒有什么太大的用處,但道家除了這部經文,還有主修體魄的洗髓經啊!
既然通過修煉就能恢復,那還去什么蒼山派啊,直接洗髓經走起它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