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滔天巨浪若一堵重墻擠壓拍來,兇狠撞擊在船頭處。仿佛地動山搖一樣,整只船劇烈的震蕩搖擺,傳出一陣陣驚駭碰撞聲。
大片冰冷海水四散飛射,充斥人整個視野。
浪花將林克和大安、小安兩個兄弟的身形全部包裹吞噬進去,眨眼之眼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大伙兒頓時心頭一凜,只覺那三人已是兇多吉少。
倒灌進甲板的海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隨時會被洶涌浪花卷走。卷到船下,卷進深海之中,那才是真正的十死無生。
暴風雨中的林克目閃精光,果決使出高深內功,竭力催發中正平和,至陰至柔的腎氣,渾身上下澎湃起伏著氣勁,周遭凌厲氣流高速轉動,持續清蕩開所有水流,使得衣物干燥如初。
此刻。
林克目力極強,一眼洞穿看清黑暗朦朧水花中的大安、小安兩兄弟,并欄桿之外有股蔓延噴涌上來的海水卷來,如同海中兇殘蛟龍之舌頭,正欲要卷下兩兄弟到腹中一樣。十分的危險。
隔空傷人。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克當即提拳一擊轟去。
帶著巨大毀滅力和爆炸力的拳勁,當即炸得高大浪頭矮下一大截。水流四射,化險為夷。
目睹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大安和小安兩兄弟都驚呆了。
眼前這名年輕武人隔空轟出一拳,便將隔著好幾米遠的一波浪頭打散,這是何等偉力?
在二人的前半生中簡直是聞所未聞過,今天卻是三生有幸一睹武林高手的風采。
“我帶你們回去。”
便在兩兄弟思緒百轉之間,林克早已速掠而來,一手輕松各提起一人,準備轉身返艙。
然而。
下一刻。
一波波浪頭再度狠絕拍來,仿佛深海里的蛟龍在翻滾暴怒一樣,誓要將三人卷進龍宮之中。
護元天罡!
林克神情肅穆,大力閉吸一口霸道匹烈,強橫無雙之中氣,渾身上下鼓鼓肌肉瞬間虬結,防御力大幅度提升,身體堅固若磐石,固實無比。
赫然以凡人之身,硬抗萬鈞浪頭的沖擊,快速移動的身形完全不晃動一絲,不阻路途。
就在林克即將順利沖出層層浪頭之時。
忽然。
后背憑空有股大力襲來,仿佛有人在后面用力推了一把一樣,差點使其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須知。
在人竭力迅馳奔行之下,外界施加的任何輕微因素,都有可能讓人出現意外。
林克眉頭一擰,極限放大自身五感,可發現周遭并無任何異常,后背一片空蕩蕩的,空無一人,只有冰冷襲來的海浪 人顧不得許多,再度前行之刻。
那種莫名力量又再一次出現,感覺非常強烈。顯然是要置其于死地。
“旁門左道,豈可加害于我?”
林克眸光流轉,面上戾氣滾滾,體內熾盛灼烈的陽氣如火山爆發一樣,立刻噴涌而出。整個人若熊熊燃燒的大火爐,等閑臟東西靠近一些,都可能被烘烤的魂飛魄散。
感應最為明顯是手下提著的兩兄弟,只覺林克周身有股莫名澎湃的熱浪散發,在自身飽受冰冷海水侵襲寒冷的身子,居然感到一絲匪夷所思的暖和感。暖洋洋,讓人怪舒服的。
在這之后,那道無形之人如若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可林克并未掉以輕心,一直暗暗提高警惕,只將方才詭異之事記掛在內心深處。
莫不是安老太?
畢竟整只船上除了她,已經沒有別的玄學之士矣。
不對。
這只不過是個人猜測,說不定眾多船員中悄然蟄伏著居心不良的龍蛇之輩,只是平時隱藏極深,現在才有機會雷霆出手而已。
論目的,十之八九是因為前幾天的事而來。保皇黨和皇室的復仇來得可真快。
思及此,林克果決掐斷思緒。準備脫離險境,救人回去之后,再好好查查是誰在暗中搞鬼。
很快。
在這樣驚天駭浪之中,林克提著大小安兩人去而復返,神奇出現在大伙眼簾里。
直將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驚奇不已。
以上過程看似極長,其實只在短短幾秒之間。
不得不讓在場的人心頭震驚萬分。
“這居然都回來了。太不可思議了吧。”有人失聲講。
另一船員匆匆關上艙門,大松一口氣同時,招呼道:“別糾結這些了,先救人要緊。”
正所謂,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
眾人既然見大安和小安兩兄弟安然無恙的回來,自然是上前熱忱無比將二人帶下去換洗衣服和檢查傷勢。
臨走前,大安還準備起身向林克重重道謝一番,林克則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讓其先趕快下去休養。
其救人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并不在意別人是否會感激涕零,知恩圖報,僅僅因為自己想救而正好又有能力救,那么就順便出手救人,原因僅此而已,非常的簡單。
不多時。
場上一幫人三三兩兩的走得干凈,只留下林克、余信和安老太,這三個超凡者。
余信目光上下打量幾眼林克,當見其衣角仍舊干燥時,瞳孔猛地一縮,神情格外嚴肅和忌憚,難得出聲講道:“你...很強。如此惡劣天氣,你都敢出去救人,沒有強大實力和驚人膽魄,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
聽此,林克雙眸微瞇,表情不以為意,置若罔聞一樣,只將頭偏向在旁笑瞇瞇的安老太,尖銳視線在其溝壑縱橫的面上來回掃描。
面對林克這股異常凌厲的眸光,如若被下山兇獸盯上的安老太,慈祥之笑立即一滯,只覺皮膚上泛起一陣雞皮疙瘩,心頭深深不安,不自然道:“小伙子,你一直盯著老太婆看干什么?”
看了四五秒后,林克神色平淡,將目光轉移開,冷冷道:“沒什么。只是頭一次見到北方薩滿教中人,倍感好奇而已。”
“嘿嘿......這有什么驚奇的?以你小兄弟這一身出神入化,爐火純青的武功,想必所遇過的玄學之士不在少數。未必會看得上我們薩滿之教。”安老太干笑兩聲。
“非也,非也。”林克搖了搖頭。意有所指道:“野史流傳,當年大慶入關爭取天下時,背后就有你們薩滿教的影子。對于此等龐然大物的勢力,我何德何能會看不上呢?”
安老太一雙狹長眸子瞇了起來,嘆聲道:“誒,小伙子,此話是不差。可這諾大的薩滿教內,支脈甚多,仙家幾何。我這堂口只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支,可沒有福氣沾上光喲。”
“是么?”林克點了點頭,仿佛在思考。
“當然咯。要真有那福分,老太婆還為啥出來趟這灘渾水嘞?還不是為了掙些三瓜倆棗,好給后人攢點家業嘛。”安老太長吁短嘆解釋道。
“那你可得小心點咯。一大把年紀出來賺錢,的確很不容易。別錢沒掙到,好端端的回不去了。”
林克嘴角揚上一抹微笑,露出一排潔白牙齒,對其寬慰一句后,便自顧自的離開了這里。
聽著二人的對話,余信眼神若有所思,當下林克態度的詭異轉變,足以證明方才肯定發生了什么事。
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下安老太,同樣往自己船艙步去。
至此。
場上只留下臉色陰晴不定的安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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