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清晨。
天氣薄冷,霧靄蒙蒙。
輕輕推開藏經閣之大門,通宵達旦閱盡武學的林克,不由伸了個懶腰,深深吸口新鮮的空氣,只覺舒適許多。
其雖一夜未眠,但依然精神百倍,
這都歸功于其內功修行有成的原因。
“小友,如此勤奮好學,孜孜不倦,難怪有如今這身高人一等的實力。現貧僧觀你心情舒暢,想必昨夜大有所獲吧”
同樣早起的玄空大師踱步走來,語氣柔和道。
“大師,
這次可真多謝你了。”
“叨擾之處,還望見諒。”
將雙掌合十的林克,
鄭重施了一禮,
發自內心的感謝道。
“實在是太客氣了。哪來什么叨擾之處,還是貧僧特意邀請小友訪寺。”
玄空大師話鋒一轉,關心道:“不知小友經過這一夜的閱覽,是否選好了自己中意的武學?”
林克坦誠點頭:“小子的確已經選好了一門武學。而且不會讓大師你為難。”
此話中的‘為難’含義,便是其抉擇的武功,不會是廣理寺的鎮寺武學。
畢竟鎮寺武學只有核心子弟方可習練,絕對不會讓外人一窺究竟,這事關門派根本的大事,容不得半點兒戲。
聽到這句話,玄空大師一下子興趣上來了,好奇問道:“噢!不知道是哪門武功可得小友的青睞?”
林克微微一笑,吐字清晰的回了四個字:“《一葦渡江》!”
《一葦渡江》?
玄空大師頓時一驚,這可是佛寺中出了名的易學難精之功夫。
自達摩祖師創下這門武林絕學至今,歷史上練有所成之人,可謂屈指可數,
寥寥無幾。
無它。唯難練矣。
因為此功不比別的腿功。二者最大的差距在于動和靜!
飛檐走壁,乘風踏浪,江湖中的所有上等腿功皆可做到。
可是要清楚明白一點,這是武人處于不停的運動中,才可達到的效果。
如果一旦停止運動,那么無力可借,又怎么支撐自己的身軀不落?
而《一葦渡江》便直指核心!
相傳一千多年前,達摩祖師立于浮葦之上,面對洶涌江瀾而不驚,人一動不動,滴水未沾,順江而下。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或許對于凡夫俗子而言,這還比不上街頭雜耍的胸口錘大石來得更有感官效果。
可在當時所有的武林高手眼中,這無異于是神跡。
其功力已然達到登峰造極,功參造化的地步,否則又如何可在靜止的狀態下,憑借區區一根浮葦渡江?
只那次一葦渡江的神舉,達摩祖師便封神于武林,無人不心服口服。
不過少數江湖強者只是佩服其腿功出神入化,
并不是太過畏懼實力。
畢竟各有所長,
真要生死搏殺,
勝負還得兩說。
“小友,好大的心氣。實在讓貧僧佩服。”
“《一葦渡江》雖說是武林絕學,但當初達摩祖師并未藏私,曾無私拓印成書,分發江湖中人習練。”
“只可惜歲月變遷,時間飛轉,自達摩祖師坐化后,各大門派便野心勃勃,不讓底層武人參悟絕學,全力刮收民間秘籍,才逐漸導致現在失傳的情況。”
玄空大師用悲嘆的口吻,講出千年前的江湖秘辛。
這便是武閥的可怕性!
即使這門絕學武功,非常得難練,但其依舊不允許底層武人有絲毫可接觸到珍傳的機會。
因為不怕一萬,便怕萬一。
一定要及時扼殺會威脅到武閥高高在上地位的所有可能性。
“既然小友已然中意《一葦渡江》,那貧僧便去取來全本。”
玄空大師告退一聲,便折身去往寶殿。許是和師兄方丈討要秘籍。
林克一直目送其離去,不由感嘆像玄空大師這樣胸懷寬廣之人實在少見。
俗話說,人若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人。
日后玄空大師但有吩咐,自己必定全力而為。
“見好便收。”
“此次休假一行,如愿以償的收獲一門絕學,已是天大幸事。再貪得無厭的話,只怕不僅自己臉面有失,還會牽累到玄空大師身上。”
“這世上好人不該被槍指著。”
見左右無事,林克便在門前的空地上,打套拳法活動一下筋骨。
與之同時。
玉陵縣之團部指揮室內,一干團營級干部皆眉頭緊皺的看著手中報告,氣氛極度壓抑。
“諸位,你們對此都有什么看法?”在場的最高長官發話。
“團長,經過我們這一天半的觀察,發現之前接連派出的人員都共同消失在了一個地方。”
說著。
有人用指揮棒點在桌上的軍事地圖,然后用棒尖在一塊山水區域圖畫了大圓圈,所指之處赫然立著‘古屏鎮’三個黑體字的標簽。
“派往其余鄉鎮的人員皆安然無恙,唯有這個地方極為詭異,人一去不復返,若同泥牛入海,半點消息都無。”
那人將目光看向團長,頓了頓語氣,接著道:“私以為應立即發兵,并帶上重型武器,果決封鎖以古屏鎮中心方圓十公里的區域,以來保障不明情況路人的安全,和不讓鎮子里潛在未知的危險擴散。”
講完。
他放下指揮棒,端坐回位置。
最高長官目光贊賞的看了這人一眼,又開口問道:“還有什么人要補充的么?”
此話一出。
立刻另有人站起身,洪聲答道:“團長,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先向市區上級報告。畢竟調動大批部隊可不是小事,更何況還是帶上重型武器的封鎖一座鎮子。”
“這若讓外界知道,到時流言四起,以訛傳訛,將招致到各界全體人士的反感,不利于軍部長久豎立的形象。”
“而且......前不久上級有下發過文件,其中講到若是遇到匪夷所思的事件,應立即通過電臺層層上報,由戰區總部知情后再抉擇處理。”
“再且經過一系列的傷亡報告分析,我們前后已損失四批身手不凡的偵察兵。在大乾境內,這等巨大損失,根本不符合常理。”
“我認為古屏鎮便是文件中所指的特殊事件。”
一口氣講完內心想法,軍官歸于原位。
聽到部下們這番有理有據的分析,面露沉思的團長,只思索片刻,便立刻命令道:“通訊兵,給市區旅部發去緊急電報!至于內容是何,那便將在場商討之話,原封不動的傳達上去。”
很快。
南蒼市旅部指揮室內,同樣召開緊急會議。
眾軍官經過慎重商討。作出以下兩點決定。
一方面同意團級部隊封鎖古屏鎮的請求。
另一方面便是封鎖之后,除非遇到極其緊急的情況,否則暫時按兵不動。待旅部傳達到更上級,再作出決定。
于是。
軍部這個暴力系統在短短時間內高速運轉。
一層層的上報到西部戰區總部。
最終這份報告送至飛鷹隊行動處。
“辛南行省?”
“是南蒼市那邊的突發事件么?”
一個軍裝革履,白發蒼蒼,不怒自威的老者,揚了揚手中的白皮文件:“目前飛鷹隊還有何人留守?”
“將軍,這是所有隊員的出勤和休假記錄,請您觀看。”旁邊類似秘書的人,立馬奉上一份表格。
這名將軍一邊快速閱覽表格,一邊稀疏眉毛漸皺,語氣頗為不悅:“有的任務在身,有的閉關準備突破,還有的在休假,這諾大的總部一時半會居然找不出個人手來。”
沉吟片刻,老者大手一揮:“事有緩急。先將休假的隊員調去處理緊急事件。”
說著。
其嚴厲目光瞬間定格在表格某一欄,用食指用力點了點上面的黑體名字:“那便他吧。”
“這人離得又近,實力還強。正所謂,能者多勞嘛。為國家和人民辛苦些,是應盡之責。”
“你現在立刻向麗天市那邊發送電報,讓這位剛晉升的大校火速趕往古屏鎮。”
年輕秘書當即點頭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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