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的大門陡然被打開,那名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正在關注場上一舉一動的林克,轉頭好奇望去。
下一秒。
人目光一閃,輕聲自語道:“是他!俞師兄!”
原來,入館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克上次在水天方大酒店一別的四師兄,俞洪。
此刻,步入館內的俞洪,本打算尋個位置坐下,可當環視一圈看到林克后,頓時面露驚訝,往這邊邁步走來,奇道:“師弟,沒想到在這也能碰到你。你是和朋友在這里喝咖啡么?”
林克點了點頭,平聲道:“是的,你也是么?”
一聽這話,俞洪神色有些難看,嘆氣道:“算是吧。我來這里是準備與人協商出售自家公司之事的。”
“噢!師兄,你家的公司怎么了?”林克好奇反問道。
在剛入武館的時候,練武之初,大部分都是俞洪在教導他拳法,那時的二人交往還比較密切,他也是知道些俞洪家庭背景,父親是開公司的,在濱海市內算是個富家子弟吧。
只不過后來兩人聯系中斷了,沒想到再見面之時,俞洪卻是愁容滿面,竟然淪落到要出售自家產業的悲涼地步。
這使得林克不由心頭一動,腦海中頓生幫助之念頭。
雖說俞洪與他現在的關系已大不如從前,但他也不是個鐵石心腸之人,自家師兄有難,能幫則幫,再說他也有這個人脈和關系。
只要和程澤及陸麗曼這二人打聲招呼,一個是有權有勢,身份尊貴的議長,另一個是江南巨富之女,不敢說一定讓俞洪家的公司蒸蒸日上,財源滾滾。可想讓其保下來,不用倒閉,那還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誒。”
仿佛想到了家中生意上的艱難困境,俞洪深深一嘆,滄桑道:“前一段日子,公司遭到了競爭對手的惡意打擊,生意是一落千丈,入不敷出,即將面臨倒閉的嚴重危機,我和別人談好了,如果那人愿意提供資金給我,我還是打算將公司強撐下去。如果不給的話,那就趁早賣了,好歹還留下些本錢,以待東山再起。”
只是說到最后“東山再起”這四字時,俞洪眼中深深的悲色是一覽無余,透著些許無奈和不甘。
真正的明白人都知道,在商業這一行,雖說頭腦很重要,但更重要還是背景和運氣。
君不見,越是富有的商人越是迷信。
這是為何?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為啥會成功!
與同行對比,有的是人比他們更勤勞、更有智慧、更吃苦,可偏偏時代滾滾大勢造就了他們特殊的成功。
這種摸不清道不明的人生軌跡使得大部分成功商人不得不去相信命運。否則根本無法說清這一點。
所以他們像著了魔似的去燒香拜佛,道觀捐款,民間跳大神,家中供財神.......反正漫天神佛,以財賄之,又祈求其助自己發更大的財。
“師兄,你差多少錢?”林克關心問。
俞洪搖了搖頭,有些心灰意冷:“呵,兩萬乾幣。”
兩萬乾幣?
聽聞數字,饒是心性非常堅定的林克,都忍不住產生一絲波動,在這個普通一家三口花銷不過五六塊錢的時代,兩萬乾幣是個啥子概念?頂得上兩個萬元戶的全部家產了!不可謂不多!
“這樣的么......”林克眼眸低垂,沉聲道:“師兄,我倒可以借一部分給你。”
“借給我?”
“借多少?”
這話說得俞洪都有點愣住了,下意識問道。
“湊一湊,我應該可以借你一萬多吧。”
林克想到放在家中的存折和被銀行保管的金佛及一堆古董,如果在短時間內全部出手的話,可以賣到一兩萬的價格。
不過幫助別人也有個度,他的二老還要出國生活,身邊總得帶上些錢吧。
一萬多?!
俞洪萬萬沒想到林克會如此熱心的提出來要幫忙,這個意料之外的舉動直接打斷了他原先的計劃,好在他是有備而來,心理素質強大,只腦筋一轉,頓時計從心來,面露感激和一絲慚愧:“師弟,這不太好吧?”
“畢竟這是一萬多乾幣,巨款之數,師兄怪不好意思的。”
“無妨。你我師兄弟二人,何須計較這些。能拉一把是一把。”林克認真道。
就這么,二人只稍稍談了下,俞洪便熱情提出請林克到他家坐一坐,至于那個提前約好協商公司事宜的對方,既然如今有林克愿意出巨款相助,自然是不必過多理會,等會和吧臺的服務生留個言,就可以搞定了。
“走吧,師弟。”俞洪拍了拍林克肩膀,和氣道。
“嗯。”
不想和陸麗曼之間有過多糾纏的林克,不等她回來,直接招來服務生說了幾句話,并主動付了餐食費的錢和那購買泥偶娃娃之一百乾幣后,隨俞洪一同步出大門。
嘩。嘩。
外頭的雨勢又急又大,拍打在光滑青石齊整鋪就的街道上,傳出一陣清脆而富有節奏之聲。
“師弟,當心給雨淋了。”
嘴上揚起一抹和煦微笑,俞洪主動給林克撐起了雨傘,仿佛是一位關心得無微不至的大哥,給人一種溫和、正直、體貼之感。
只是在那友好的笑容背后,卻是深深掩藏著強烈殺機!
“師弟,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雖然你這人心腸不錯,但是別人出價比你早,還比你多。師兄也是講信用的人,既然答應了對方,那肯定是要辦到的。”
“大不了在明年的今天,多給你燒些元寶蠟燭。”
直勾勾盯著林克那高大挺拔的后背,俞洪眼神幽幽,神色森然。
而在前頭走的林克,同樣眸光一冷,面露兇光,腦海中快速閃過無數念頭。
“在這么個節骨眼上,我和師兄兩人偶然在咖啡館相見,如此的湊巧,背后總透出一絲不尋常之氣息。”
“不過倒可以假裝答應下來,看看最終是如何?”
“若是真有困難,那必然適當幫助。可要是對我生出歹意來,到時休怪我狠絕無情!順帶連背后主使者一并解決!”
就這么,林克暗暗定下心思,表面上有說有笑的與俞洪上了停在路邊的車子。
待他們走后三分鐘左右,從洗手間回來的陸麗曼一看見空空蕩蕩的餐桌,人一時有點懵了,連忙問了下在旁伺候的服務生。
服務生也是早有準備地將林克之前交代了的內容原話轉告給她。
“謝謝你的午餐。你是個好人。”
便是這句話,頓時將陸麗曼氣得俏臉痛紅!嬌軀顫抖!貝齒緊咬!儼然一副不共戴天之仇的樣子!
好人?
媽蛋!
當她聽不出來這句話中婉拒的含義么?
向來只有她可以婉拒別家男生,豈有男生會舍得拒絕她?
“氣死我了,林克這個王八蛋!為啥每次嘴巴都這么毒舌?”陸麗曼插著腰,嘴巴氣鼓鼓如松鼠咀嚼食物一樣憨實、可愛,生氣道。
“小姐,我馬上帶人去將他綁到府上,任由您處置。”有個保鏢自告奮勇,忠心耿耿道。
“哼,不用了。這樣太暴力了。”陸麗曼搖了搖頭。
忽然。
念頭一轉,不知道想到什么,人雙眼一亮,狡黠道:“我知道該怎么出口惡氣了。”
似是看到不久后林克那張黑成煤炭的俊臉,她不由一笑,面露開心,迫不及待的帶著保鏢上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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