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氣溫干燥,空氣中充斥著滾滾熱意。
擂臺上正有兩道身影在快速移動,對轟。
其中一人赫然正是鐘野。
另一個則是之前鄭師向林克介紹到的那位使用《三十六路鞭法》手纏白布之冷峻男子。
二者每招碰撞間,都會發出“嘭嘭嘭”的巨響,并向四周炸蕩開一圈圈微弱氣流,聲勢有些浩大。可見其武功著實不俗。
此刻林克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二人搏殺,一邊在腦海中模擬戰場。若果是他上場分別與這兩人比斗的話,那么該如何出手、拆招、閃避、擊殺.....一系列相應的措施。
思索一會兒,他心頭有數。
“觀鐘野出手時的氣勁渾厚程度,境界應該是處于內功第一階段。戰力在六到七之間。若我倆生死搏殺,他根本擋不住我的第二招。”
瞇了瞇眼睛,林克目光微閃:“不過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鐘野用來晉級氣勁的武功居然會是《心意拳》。”
當第一眼見到鐘野對冷峻男子所使出的招式時,林克便感到非常熟悉,這分明是《心意拳》第四層的功法。
早在之前,他知道鐘野這次會回館肯定是晉級到氣勁層次了。可沒有想到是用《心意拳》來突破的。
“師父曾經有講過《心意拳》是大內皇宮的殺伐拳法。按道理來講,這門武功應該在民間少有流傳。”
“即便是有,貌似也只流通上篇秘籍,只能讓人練到勁力層次而已。”
“至于涉及到后面氣勁層面的下三篇,江湖上從始至終都沒有半點傳聞。”
“即使連師父祖上那位帶刀侍衛副統領被貶官為民后,明明非常清楚下三篇的具體內容,但就是到死都沒有告知后人。”
“可能那副統領是怕貿然將下篇武功傳給后人的話,會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可若是按照這個思路理下去,那么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巨大問題。
鐘野所練的《心意拳》下篇是從何而來?
莫非民間有《心意拳》的全本?
然后是鐘野外出歷練,闖蕩江湖時偶然所得?
一個個疑問接連浮上心頭,林克面露沉思。
不過想了一下后,見沒有絲毫頭緒,他便索性放棄深究。不管鐘野的下篇秘籍從哪里得來,反正也都不關他的事。
便在林克全神思索時。
擂臺上的打斗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
雙方各有負傷,完全一副拼命之樣。
這時冷峻男子面泛煞氣,抓持著軟布的手腕忽然一抖。
原來是柔軟細膩的白布便如同快速拼接的鋼棍,一下子硬了起來。
堅硬。
粗大。
圓頂。
像一根小型金箍棒一樣。
剎那間,人目閃寒芒,盯緊了鐘野由于回身不小心露出的稍縱即逝之破綻,然后疾掠而至,攜帶著一股剛猛、凌厲、狠絕之勢,直直對準其中門處,用布棍沖轟過去。
“嗯?”
鐘野瞳孔猛地一縮,渾身汗毛炸立,知道對方發現了弱點,正在全力攻擊自己的薄弱處。
不過他并沒有半點驚慌失措的樣子,反而目露兇光,嘴角微揚,
之前一直等機會,現在終于等到了。
說來,冷峻男子耍的一手鞭法著實不凡。進可攻,退可守,在交手過程中給鐘野帶來了不小麻煩。
畢竟接下來還有一場總決賽要斗。目前自然是多保留有生力量和極力避免受傷才是正確之道。
總不能以傷換命吧?
所以他才拖到現在,等待對手最為松懈的時機。
《心意拳》第四層。
游龍擺尾!
躍行在半空中,鐘野忽然做出一個違反人體結構的動作,脊椎骨瞬間爆發扭轉,宛如河中游行之豬婆龍尾巴甩動,動作幅度極大,腦瓜子都快扭過頭了,看著都十分瘆人。
而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正好給他提供了一點爆發力量。助其速度驟然暴漲。險之又險的躲開布棍猛攻,然后在二者錯肩時,鐘野后發制人的一拳轟在冷峻男子胸骨上。
一人頓時口噴血水,如遭高速汽車撞擊一樣快速往后飛退,狠狠墜落在了擂臺之下,最終意識昏迷,生死未卜。
“好。”主席臺上,看得興起的武宏突然拍手喝彩。
見勝負已分,人群中瞬間有了些騷動。
“臺上這個頭發披肩的年輕人實力不凡,不知是哪家武館的?”有人好奇問。
“是心意門的。”市內另一家認識鄭師的武館館主咬牙切齒的回答。
不怪他如此怨恨,只因他的大弟子便是喪命于鐘野手中。若不是能力有限,自己恨不得上場親手為徒弟報仇。
“噢。原來是心意門的人。怪不得拳法那么悍戾。”先前那人頓時恍然大悟。
心意門在濱海市的武人圈子里,是有一定的江湖地位。
但凡熟悉濱海市的人,都或多或少聽說過這家武館。
所以,即便是常居在縣鎮的武人都對心意門之拳法有個大概了解。
與之同時,大伙兒對著依舊立在擂臺上的鐘野指指點點,議論開來。
至此一戰,鐘野的名聲算是徹底打響了。
今天其精彩的比斗過程一定會被在好事武人流傳出去,使得更多的江湖人士知悉,為他帶來巨大聲望。
而周圍眾人的驚嘆表現讓鄭師大為欣喜,高興得連連撫須,想要極力控制住激動心情,可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臉上笑意。
“小克,你大師兄這次還是蠻給咱武館長臉的。”他微笑道。
林克點了點頭,剛準備說話時。
忽然。
臺上傳來一道霸道,娟狂、自雄之聲。
“裁判,不用抽簽了。”
“最后的決賽,我要一個打兩個。”
負手而立的鐘野,正眼神平淡地環視四周,仿佛在說著什么無足輕重的事情一樣。
聞言,全場武人頓時一片嘩然!
“好膽。最后那兩個同是實力雄厚的氣勁武人,此人居然敢以一敵二,看來很有信心啊。”
“呵呵。誰知道呢?可能是一時頭腦發昏也說不定。”
“管他呢。反正我們有好戲看便行了。”
林克嘴角一抽,鐘野這個逼裝得實在是到妙處。
高雅而不俗。
霸道且任性。
光一聽,便給人一種獨孤求敗之感。
啥時候才能跟他一樣瀟灑啊?!
“師父,我突然想起來家中還有點事忘記處理了,現在得先回去一趟。”深知決賽三人總體實力的林克,知道比斗沒啥看頭,準備回去抓緊時間練功,于是提出了告辭。
“好吧。”
“回去的路上小心點。”擔憂鐘野安全的鄭師,對林克的話并不怎么上心,只是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