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辦公室后,林克很快來到巡捕大廳。
由于近日市區沒有什么大案發生,大伙兒都難得清閑下來,正三三兩兩湊在一塊,有說有笑的聊著天。
廳里熙熙攘攘的,有些吵鬧。
稍稍環顧四周,林克很快便將目光鎖定在背對著他正在與別的巡捕閑聊的方辛,然后徑直步至,率先打招呼道:“方師弟。”
聽到熟悉之聲,方辛轉過頭來,當發現是林克后,連忙站起身,恭聲道:“林師兄。”
然后好像是想起什么事來,在旁邊眾人驚訝目光中,他從抽屜中拿出一張方正形燙金大紅色的請柬,雙手恭敬遞給林克,語氣羨慕道:“師兄,這是師父老人家托我轉交給你的。”
說著。
以防讓在場普通人知道江湖上的秘事,方辛湊近小聲道:“這是明日武林盛事的英雄帖。只有持帖之人才可進入武會。”
“師父老人家說希望你若是有空的話,最好是去現場看一看,多見一見世面,觀摩其他強大武人比武,可取長補短有助于武道修行。”
單手接柬的林克,對待手上之物仿若是什么普通東西一樣,看都不看一眼請柬,隨手拿在手中,淡淡問道:“除此之外,師父還有什么吩咐的么?”
方辛眼神依依不舍的從燙金請柬上轉移開來,搖了搖頭道:“林師兄,沒有了。師父對我便只交待這么多。”
給力網址 “嗯。”林克目光若有所思,“那你知道大師兄最近都在干嘛么?”
大師兄?
方辛一怔。
林師兄怎么會突然問到大師兄?
轉念一想,他壓下心中困惑。
畢竟自己只是名武館普通弟子,無論從實力還是地位上來講,是拍馬都趕不上林克與鐘野的。自然不會傻到直接問林克為什么,只需老老實實回答即可。
“這個不太清楚。”方辛撓了撓頭,“我偶爾幾次回館都沒怎么見到大師兄,聽同門師弟們講他好像都是住在外頭。”
林克神色一動:“這樣的么?”
“沒事了。”
“師弟,那便不打擾你了。”
和方辛道了聲別,帶著請柬的林克,出了巡捕局后,揮手招來一只黃包車便直奔醫館。
新田醫院。
重癥病科。
601號。
隔著門房玻璃窗,可見里面鋪著一塊塊大小均稱,一塵不染的潔白無瑕大理石。
碎花窗簾是白的,地板是白的,病床是白的,便連天花板上所吊掛著的一只美麗大墜燈散發出的光芒同樣是白的,多者相映成輝,在這一刻,室內仿佛是一片雪的世界。
這時。
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陣沉重而嘈雜的由遠及近之腳步聲。
顯然來者不少。
精致潔白的門扉陡然被打開,五六個衣裝革履的男子魚貫而入,頓時給病房帶來了一絲生氣。
“元齊,你的傷勢恢復得怎么樣了?”董川一臉關心的樣子,“由于最近公務實在太繁忙,導致現在才有時間抽空來看望你。”
“誒。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回想到酒店那晚刺殺事件,董川不由內心自責,深深嘆了口氣。
聽到這些話,躺在病床上面色非常蒼白的趙元齊,蠕動嘴唇,搖著頭虛弱回道:“董叔,這都不怪你。”
“要怪的話,只能是怪我太沒用,連刺客飛身拍來的兩三掌都頂不住。實在是給我父親丟臉。”
董川臉色陰沉無比,再配上那雙時不時瞇著的三角眼,更給人一種濃濃威懾之感:“元齊,醫生已經跟我講了,當時若不是你身上穿著金絲軟甲,有一層額外保護在防御著要害部位,只怕現在不是傷到肺腑那么簡單了。”
“董叔,別說了。我的病不礙事.......”
趙元齊欲要強行振作精神辯解,可是被董川以一種不容置疑的神態大手一揮,叮囑道:“你要好好休養。”
“傷好后,我帶你在濱海市好好轉一轉,這里還是蠻多好玩的。”
而后。
他轉頭對秘書嚴肅下達指示:“小劉阿,這里警衛還是有點少的。等會去市政廳通知一下,再派些人手過來。我不希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是。市長。”叫作小劉的眼鏡男立馬點頭,呈三十度角躬身恭敬應答。
“董叔,這會不會太興師動眾了?我只不過是個世子而已,想來不會有人加害于我吧?”趙元齊神色驚疑不定。
“不怕一萬,便怕萬一。”董川接過隨從的水果籃,放在趙元齊的床頭邊。
然后二人簡單聊了下病情和肅王之事,便以董川等下有一場緊急會議要開而結束。
一行人急匆匆而來,又急匆匆而去。
愈是位高權重之人,愈是繁忙。
有些人。
有些事。
明明兩三句便可講明,可官場上的規矩從來都不是以簡廉為主。
每逢大小事都要舉行會議以來證明自身對此之態度。
這是對上一個交待,對下一場表演。
里外顧全,圓滑世故。才是厚黑官場之道。
待董川等人離去,室內再度只剩下趙元齊一人。
他看了一眼水果籃,輕笑一聲,眼神充滿不屑、鄙夷、玩味。
下一秒。
忽然做出一個讓外人意料不到之事。
他仿若正常人一樣,赫然一把掀開被子走下床,兩腿有力地步行至窗戶邊,輕輕拉開一絲窗簾,一對有神目光遙望向遠處之建筑。
“濱海市阿,一座繁華而迷人的大都市。”
“看來資本家還是有點用處的。”
“士農工商、士農工商.......”他連連念叨好幾聲。
隨后嘆息道:“沒想到我祖宗之基業卻是毀在一幫從前視之如狗的大商人手里。”
語氣中好像是在與人傾訴。
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室內四周明明只他一人,這又是講給誰聽呢?
好在。
下一刻。
很快揭曉了答案。
天花板上,忽然落下一道悄無聲息,猶如鬼魅的身影。
這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頭發扎成一根辮子,額寬臉瘦,身穿白衣,后背衣物有些蓬松,好像是背著什么東西,撐出來一大塊。
“世子,不必心急。我相信皇室定能再掌乾坤。”百里元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