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天光微亮。
這條陰森寬大的巷子,逐漸褪去籠罩著的黑暗陰影,徹底顯露在天地光明之間。
“啊!!!死人了!”
一個提著公文包的上班眼鏡男,恰巧路過這。
見到躺在地上羅虎那凄慘恐怖之死狀,人當即嚇得腿一軟,癱坐在地上,表情驚恐無比,兩手連忙向后挪動,并情緒激動地吶喊。
很快。
這道無助而凄厲的尖叫聲吸引來不少好奇群眾。
眾人同樣看清路面干尸狀尸首后,皆大驚失色,面露恐懼。
有人神情慌張跑去向附近執勤巡捕匯報。
少頃。
大隊巡捕人馬立刻聞訊而來,并嚴密封鎖現場。
此刻。
在尸體旁,幾名身背長槍的制服巡捕正簇擁著一個身材較胖,挺著個啤酒肚的中年男子。
“隊長,死者好像是混元門的羅虎。”有認識羅虎的年輕巡捕,悄聲向自身小隊的隊長,華保鋒匯報道。
華保鋒是西區第六小隊的隊長,這里及周圍好幾條街道都是他的管轄范圍內。
一聽到部下說這里出了人命案子,這才火急火燎地趕過來。
他目露沉思,蹲下身子,仔細查看死者的死因。
只見羅虎面色煞白,臉頰干枯,骨瘦如柴,仿佛皮包骨一樣,骨頭清晰可見,并眼珠子被生生挖出來,喉嚨處有明顯獠牙痕跡致使咬出一道血口來。
傷勢十分詭異。
有點像是遭遇強大猛獸攻擊,又有點像是人為。
畢竟猛獸在進攻狀態中是不會有意攻擊人的雙目,倒是喉嚨那一道大血口合乎情理。
不過是這樣的話,華保鋒心頭涌上一個個問題。
首先。
好端端的一個大城市,從哪里冒出來的食人猛獸?
要知道。
濱海市可不是那森山老林,生存著各種兇殘而狂野的食人猛獸,這可是居住著上百萬人的繁榮城市。
野獸天生對善于利用工具的人類群體有著一定畏懼心理。
不到迫不得已快要餓死的情況下,是不會主動進入人類活動區域內。
畢竟千百年來同類的血與淚提醒它們,人類才是自然界食物鏈中的最頂層!
其次。
羅虎怪異死狀又該如何解釋?
有不吃肉只吸血的猛獸么?
若是靠血液生存的話,根本補充不上所應付出的體力。只怕是愈戰愈弱,猛獸自己將自己玩死。
最后。
什么樣的猛獸可以快速成功地獵殺一個武功不弱的武人?
畢竟這里可是鬧市之地,要致羅虎于死地,除非有非常強大的爆發力、抗擊打能力、移動速度。
然后短時間內,突襲而來,將其喉嚨咬破而亡才行。
否則。
是人都會跑的吧?!
思緒百轉,華保鋒站起身,沉聲問道:“昨晚,周遭住戶有聽到古怪動靜么?”
“隊長,問過了,住戶們都說昨夜睡得很香,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身旁巡捕回完后,臉上卻露出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樣,似有難言之情。
華保鋒眉頭一皺,沒好氣道:“有什么事趕快說。”
“隊長,是這樣的。你剛才還沒來,我不是去路邊攤吃份早餐嘛。湊巧聽見幾個拉黃包車夫說話,說這里.......是有鬧鬼!”那名巡捕越說聲音越小。
鬧鬼?
其余巡捕面面相覷,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華保鋒心頭一動,目光思索。
要知道。
有些人越當官越迷信,他就是其中之一!
不怕別人笑話,就連他辦公室內的布置,都是請民間大師來看過后,根據風水學來設置的。
包括家居、祖墳、掛飾.......一系列事物,更夸張的是,連去瀟灑樓找個女人泄火,都要對過妓女的八字才行。
畢竟大師說過,男女結合,八字相克的話,很可能會壞了他的官運。
總而言之。
他是個極度相信鬼神之人。
畢竟當初能當上隊長,靠的不是真本事,而是競爭對手一次次出了意外,自己才偶然上位的。
看著那些比自己有才干的人,一輩子都是個小巡捕,而自己都混的比他們有出息,往后再努努力,探長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是以。
心中是十分不屑埋頭苦干努力破案的巡捕。覺得這都是官運使然,命中注定的事。
“咳咳.....小楊阿,你要好好端正一下你的工作態度!現在是大乾!槍炮、火車、電臺、戰艦都造出來了,你還相信這種鬼神之說,簡直是導人迷信!要是讓老百姓知道巡捕局中,有你這種落后思想的人,民眾該怎么相信我們的能力?”華保鋒義正嚴辭。
頓了頓,臉色緩和很多,一邊走,一邊責怪道:“這種話以后不要亂說,看你這小伙子人高馬大,長得又機靈,居然會信拉黃包車夫的話?一點都沒有巡捕該有的樣子。”
“是是是.....教訓的是。隊長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是我工作態度不對,不該亂傳謠。”那個年輕巡捕賠笑道,“隊長,這案子該怎么處理?”
“怎么處理?”
華保鋒用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著他,沒好氣道:“當然是轉交給詭案小組了!難不成由你們來辦?”
周圍巡捕:“...”
場面一時陷入寂靜中。
而后。
立馬有人笑著打破古怪氣氛,連忙拍隊長彩虹屁,說什么巡捕界先鋒,為民請命,一身正氣,有大富大貴之相。
聽得華保鋒露出難以抑制的笑容,圓滾滾如懷胎七八月的肚皮都顫了顫。
于是。
這件案子快速傳遞到詭案小組辦公室。
而這次。
由林克親自出面交接。
之前都是許曉處理,不過這幾日她家中出了狀況,好像是她爹在外面養了個比女兒年紀還小的小老婆,不小心被妻子發現。
接下來那可是一次刺激驚險艷情的抓奸經歷,又是扒女孩衣服,又是帶人毆打狐貍精的。
場面十分之火爆,據說邊上觀戰的男人眼睛都看直了,完全舍不得走。
這不。
怒氣沖沖的許曉連忙趕回家替母親撐腰。
恰時。
看著坐在對面東張西望,神色困惑的巡捕,林克心頭有些無語。
他知道對方在想些什么......
畢竟偌大一個辦公室,居然只有自己一人在孤單值守......是讓人奇怪。
可沒法子呀。
一組只剩自己,二組還在鄉下。
從而可以看出,成員嚴重之不足。
“咳咳.....大概案情我都知道,那卷宗就交給我吧。至于其它的,你們第六小隊今夜著重在那片區域巡邏就行。”林克故意咳嗽幾聲,將那人驚醒。
“哦哦......那麻煩你了。”巡捕連忙收回視線,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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