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年輕人,你這倒挺自信的嘛。”郭威打量了眼林克坐姿,意有所指道。
林克神情懶散,淡淡道:“自信,是一種精氣神的體現。況且.....”
頓了頓。
凝聲道:“我又不是老鼠,你也不是貓。我可不怕你。”
此話一出。
場面頓時安靜,沉寂。
連一直把玩撲克牌的年輕男子都不由停下手中動作,目光聚焦在林克那里。
恰時。
郭威身后有一跟班,臉色大怒,向前一步,喝斥道:“小子,你很囂張阿?”
囂張?!
林克眼神深沉:“囂張犯法么?你告訴我,大乾哪條法律不允許人囂張了?”
“還有,你們辦事歸辦事,但態度給我端正點,不要覺得我家人沒背景就好欺負。”
“即使我伯父、伯母肯,但我這個做侄子的可不答應。”
跟班勃然大怒,手指著林克,正要說些什么時。
郭威手一抬,擺擺手:“退下。”
跟班一聽,狠狠瞪一眼林克后,無奈退回原位。
“小兄弟,我送你一句話,年輕人不要太氣盛!”郭威虎眸一閃,隱含威脅道。
“這句話,很耳熟,像是我家鄉話。”林克微瞇雙目,眼中劃過一抹危險光芒,“不過,不氣盛叫年輕人么?”
二人相對而視。
空氣中忽然無形中彌漫開來一股濃濃肅殺之氣息。
危險。
冷戰。
伺機而動。
有面色凝重的跟班,已經悄然摸向鼓鼓腰間。
其實。
林克并不想對上官府中人,而且還是什么安全委員會十三科的人。
雖然他沒有聽說過,但光從名字上來看,一聽便知是那種情報機構部門。
放古時,就是大名鼎鼎的錦衣衛。監察天下,緝捕叛黨的大勢力。
武人有所為,有所不為!
如今,親人遭難,身為后輩的他,要是畏手畏腳,坐視不管的話。
不僅愧對從小到大伯父一家對自己之恩情,無顏面對二老之外,更是難過心頭這一關。
若是今日退。
則往后步步退。
武人之氣魄喪盡,出手不再狠絕,武道修行只怕難以寸進。
正所謂,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武人應當......
勇往直前!
不畏強權!
氣吞天下如虎!
彼時。
林伯父眼見場上氣氛不對,在暗暗為侄子擔心之余,連忙出聲打圓場道:“郭長官,不好意思,我侄子年紀小,說話有些沖,還請多多包涵。”
郭威冷冷瞥了一眼,并沒有回應。
身后人的手指已然觸碰到槍柄。
而察覺到這一點的林克,目光逐漸冰冷,面露兇光,渾身散發出一股極度危險霸道之氣勢,身子輕輕靠前,呈一惡虎撲來之狀。
氣勁暗暗運轉。
同時。
嘚!嘚!嘚!
周遭物事,杯子、文件、臺燈、鉛筆......皆不由輕微震顫。
仿佛是面臨地震一樣。
這是林克強大氣機所致!
修行的腎氣,迅速在室內擴散開來,引動一切物事共震。
“怎么回事?”有人神色震驚看向四周。
好端端的,怎么會這樣?
大部分人困惑不解,心慌害怕。
在旁玩撲克牌的男子,頓時瞳孔猛地一縮,皮膚上泛起一陣雞皮疙瘩,心頭警兆大響,這種異象只有厲害的氣勁武人才可以做的到。
眼前這林允天的堂兄弟,居然是氣勁武人中的強者!
可情報科怎么之前沒有說明?
腦海中浮上一縷縷疑問的他,目光極度忌憚,不動聲色地拍了拍郭威大腿。
郭威眉毛一挑,兩人已經合作過蠻多次行動,自然是很有默契。
下一刻。
他主動開口笑道:“林老師,說的對。有本事的年輕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傲氣。我覺得這位小兄弟,一看就很有本事。”
這句話宛如釋放出某種信號一樣,三名跟班的手又縮了回來。
當然。
周遭這匪夷所思的異動也立即停止。
室內氣氛一切是那么的安詳、平和、友好。
“小兄弟,不知道怎么稱呼?”郭威皮笑肉不笑問。
林克冷聲道:“姓林,名克,允字輩,不過大家都叫我林克。你想怎么稱呼都行。”
“好名字。”郭威面露贊揚,“你可知,你堂兄是犯了什么事?”
“什么?”林克神色一動。
郭威面容肅然,直勾勾一動不動盯著林克,冷漠道:“私下結黨營社,參加地下進步派,還是所謂的學生群體代表。”
“在京城不停號召大學生游行,并多次發刊抨擊國家政務,人身攻擊首腦級領導,企圖分裂國家罪!判國罪!”
林伯母聞言,立馬嚇得掩面而泣。
林伯父則面色陰沉無比。
饒是意志堅定,膽魄十足的林克,冷不防聽到許久未見面堂兄的豐功偉績,都忍不住心神一震。
堂兄還真他媽是準備造反阿!!!
放古時,誅三族都算輕的,夷九族是正常操作。
幸好現在是大乾,官府稍微要點臉,還講一些王法。
要是在大慶年間,就不會是這樣上門問話了,而是直接帶兵抄家滅族。連問話的機會都沒有,頂多在行刑砍頭前,執行官出于憐憫的心理,好心告訴你是犯了什么大罪。
林克面上不動聲色,問道:“堂兄之事,與我們何干?”
“大乾已經廢除株連之罪,我們一家人可都是良民啊!”
良民?!
一聽這話,撲克牌男子立馬嗆到喉嚨,連連咳嗽幾聲,面前這位林允天的堂弟,簡直是厚顏無恥之徒。
剛才殺氣之重,濃郁無比,宛如霧氣般撲面而來。
手里沒有幾十條人命,打死他都不會信。
居然好意思自稱是良民?
郭威不置可否:“呵呵。或許吧。”
而后。
人忽然起身,凝聲道:“今日,既然我們肯上門來,說明上頭念林允天年幼無知,受人蠱惑的份上,決定再給他一次洗心革面,將功補過的機會”
“如果,有一天,你們遇見他,請告訴他,只要把進步派內的花名冊交出來,我們會寬大處理他所犯下的罪行。你們一家人也就可以不用提心吊膽的團聚了。”
話完。
他拾掇拾掇下衣服后,帶人轉身離開。
待郭威走后,林伯母眼眶一紅,捂著口鼻輕聲啜泣。
林伯父面色十分難看,按在膝蓋的手掌顫抖不止。
畢竟這是直面國家暴力機器,很少有人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地步。
“看吧,當初說不要讓允天去京城去念書,就留在濱海市算了。你非不聽,覺得京城大學優秀。這倒好,念著,念著,孩子念出個亂黨身份來。”林伯母沖丈夫哭吼道。
林伯父一言不發。眼眸微紅。估計心里也是十分后悔。
而林克同樣心事重重,堂兄這一出鬧的實在太大,這種后果他都覺得有些頭疼!
“看來要更加努力練武了,只有實力更強,才可確保全家不會哪天突然就被請去吃槍子。”
思緒百轉的林克,心頭忽然涌上一股十分沉重的緊迫感。
同時。
走出門外的郭威問向撲克牌男子:“柴兵,剛才為什么不讓我動手?”
柴兵食指切了下牌,鄭重道:“有高手!”
“要不是剛才我及時攔住你,我們一行人可能很難完整走出這門口。
高手?
郭威面色一沉,旋即猜想到什么,問道:“你是說那林允天的堂弟?”
“不錯。”柴兵神色凝重,“氣勢之強橫,根本不在我之下。”
一聽這話,郭威當即面露震驚,他可是十分清楚柴兵來歷,那可是大名鼎鼎行動科的人。
里頭都是受政府秘密培養有一技之長的武人,專門搞潛伏、刺殺、收集情報......一系列十分危險行動的。
從這樣的人口中,親口說出林克不輸于他,顯然可知,林克十分不簡單。
“我等會馬上向京城發封電報匯報一下情況,再派人手查一查此人底細。”郭威坐上轎車,同柴兵說道。
“小心點查,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要是引起什么誤會刺激到他,我怕郭科長會有性命之憂。”柴兵面色嚴肅,補充一句。
郭威默不作聲。
嗤——
下雨天中,兩輛黑款老爺車立馬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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