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苦笑著搖頭,臺里的情況他和胖子這半年已經很清楚了。
雖然最近這半年主播們拉了很多廣告投資,但基本上都屬于短期激增的不穩定廣告贊助。
簡單來說分別包含以下兩個方面。
1、大部分主播為了賺取高額傭金,利用人脈關系硬拉來的,這些基本上只會投一期,結束后如果不是效果特別好的,根本不會接著投。
2、有些商戶只是出于好奇,或者被主播當時給說懵逼了,出于嘗鮮的心理投放廣告,等新鮮感過后,也會減少或者放棄。
簡單來說,第一期這么多廣告商中,肯定不會全部都繼續投第二期,這也就是廣播電臺所謂的‘廣告留存率’。
所以為了收益的穩定性,以電臺為主體,往往還存在著極少數大型優質、穩定的長期合作客戶,這一部分,才是電臺每年必須小心翼翼維護客情的目標所在。
例如海林集團就是其中之一,他們投放廣告,往往不挑節目、不挑主播,都是按年、按額度投放,臺里主播通常都戲稱此類為年費會員,對接也都是電臺領導逢年過節親自對接拜訪,此前就是胡天來專門負責這方面事宜的。
輕聲嘆了口氣,凌云接著又開口說道。
“再者說了,張彬肯定是胡天攛掇來的,就算我把他淘汰了,胡天來肯定也會攛掇他去找張海林或者其他有能量的人向我施壓,我一個小小臺長能抗多久?與其交惡這一大群人,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那個誰不是說過嘛,生活就像強殲,如果不能反抗,那不如好好的享受!”
胖子捏著下巴裝作思考的樣子,深以為然的嗯了一聲。
“嗯,我也記得這話,好像是魯大師說的吧?這話還真挺有道理的,可是…”
說完胖子又問。
“可是…像張彬這種廢物點心招進來干嗎啊?上節目出問題會不會連累咱們啊?”
凌云搖頭。
“對他的安排暫時還沒想好,主持節目肯定不夠格的,他要在節目里給聽眾說這些外國話,那才是咱們的噩夢…不過,廢物點心只要使用得當,也能發揮巨大的作用!”
“例如呢?”
“例如…裹上雞蛋液,撒上面包糠,兩面炸至金黃…”
是夜,胡天來提著酒肉進了老丈人家,兩人一邊吃一邊聊。
他舉起酒杯露出陰險的笑臉開口。
“張彬這個廢物果然狂妄自大,我只是隨口激將了兩句,沒想到他還真就去應聘了。這倒好了,只要他進了電臺,我就有辦法讓他成為我手里的刀,控制了張彬,就等于控制了張海林,就算收拾不了凌云,也能成為他的掣肘!他不讓我好過,我就不讓他好過!”
胡天來笑著用手掌做了一個刀劈的動作,隨后又露出譏笑。
“哼,我以為他凌云有多大本事,不還是被我耍的團團轉?本來他不會答應張彬進電臺的,我隨便用小號冒充張海林編了條短信,結果還真嚇住他了,哈哈哈…你是沒看到當時他那慫樣,笑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多硬氣呢,結果也是個慫包。”
和岳父碰了杯,胡天來張開嘴還準備再吹幾句,卻聽房門被敲響了,他立馬放下酒杯,朝岳父使了使眼色,小聲嘀咕。
“我之前和張彬約了在您這,應該是他來了。”
說完他去開門,果然,張彬提了一堆高檔禮品,身后還跟著他老婆喬雅靜。
“呵呵,小彬和雅靜來了啊,快快快,里面坐。”
“胡叔,也沒啥給你帶,聽我爸說您腎不太好,這點營養品您吃著補補。”
“瞎客氣啥啊,趕緊進屋。”
兩人進屋,又和余保國打了招呼,等胡天來端上茶水,這話也聊到了正題。
“胡叔,這次主要是來感謝您的,要沒有您,我還真不一定能這么容易進電臺,以后在臺里,還得您多多題跋啊…”
“呵呵,我也沒幫上什么忙,主要還是你自身夠優秀,今天這三十六國的外語一出來,連凌云都給鎮住了,簡直太秀了…”
胡天來客氣了一番,隨后又扯了幾句鼓勵性的廢話,大抵是一些‘好好努力’‘加油’之類的廢話,然后本該張彬夫妻兩起身告辭,但這時候,喬雅靜卻央求式的撒嬌開口道。
“胡叔,要不你把我也安排進電臺唄,我老公上班了,我一個人在家里閑著也無聊,還不如跟他一塊去電臺玩玩,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就是見見世面…”
“你?”
“對啊,雖然我文憑不高,可總能做點其他的工作啊,再說了,您是主任,放我進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我?呵呵,我可不行,現在我們臺凌云說了算,這個…”
胡天來本想拒絕,不過轉念一想,這喬雅靜更是個蠢貨,相比張彬也更容易挑唆控制,要把她弄進去,加上之前她和凌云還有一些個人恩怨,自己隨便一挑撥,這兩人肯定要鬧的天翻地覆。
想到這,他裝作為難的樣子緩緩開口。
“咳,其實主持人也不太需要文憑,比如一些音樂節目,你會唱歌就行,明天你跟著張彬一塊去電臺,到時候你這樣…”
第二天,周一,仙養市廣播電臺又一次周例會。
凌云夾著文件夾正準備去會議室開會,結果剛準備出門,一個女人笑盈盈的推門進來了。
“你是?”
“呵呵,人說當官的記性不好,看來還真是啊。”
凌云第一眼看去,這女的畫著濃妝,穿的更是騷里騷氣,他一時半會沒認出來,仔細回憶了一下去過的所有足浴店和洗浴中心,似乎沒有對得上號的技師。
可一聽對方這尖酸刻薄的話,他卻有些耳熟了。
“你是喬…喬什么靜?”
“既然凌臺長想不起來,我就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張彬的老婆喬雅靜,海林林業集團的少奶奶。”
“哦,奶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