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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誰是黃雀誰在后

  陳浮生頭頂的墟虛鼎,頃刻作出彌補。

  藏于鼎內的燭陰族寶鐲,噴濺大量洪荒靈藥靈屑,瞬間化為滾滾原始精氣,覆蓋陳浮生周身上下。

  丹血道身亦是觸一發而動全身,在陳浮生受到反噬的同時,無窮血色綻放開來。

  一時間,九道符箓竟被強行扭轉!

  陳浮生剎那清醒,體內的龍骸靈山恢復日月交輝。

  短短一瞬,他受到來自“逆反符法”的玄妙反制,卻又扭轉恢復,依靠的就是墟虛鼎和丹血道身,于生死之間再次掌控自身,穩定九鼎防御。

  如若只是單憑“九鼎符”,在這一瞬,陳浮生已經嘔血不止,元氣大傷,再無任何能力防御“十兇”的攻伐。

  但當初在求取算卦道士的“九鼎符”時,陳浮生便已想到添上墟虛鼎和丹血道身。如今這一奇思妙想,果真是救了自己一命。

遠端自信實足的三王濮源,眼見這一幕,不由得驚咦一聲  “咦?內符之道,也能防住??”

  所謂“內符之道”,是符箓術里更高一層的玄奧法門。

  尋常的符法,再或者是陳浮生掌握的兩個初代符箓,皆屬于外符之道。法力、精氣、神魄,形成至強外符,威不可擋。

  但濮源的“內符之道”,卻無視精氣神,可將敵對的身軀、內臟、血肉等等,甚至敵對的符箓,全都反制,形成倒卷反噬自己的符法。

  正因如此,陳浮生才會被自己的九鼎符逆反打擊。

  只是三王濮源也并未想到,陳浮生恢復得如此之快。也并未想到,不僅恢復,還再次撥正了九鼎符,防御復原。

  濮源是精通符箓術的強者,道門本源,此刻已經看出,即便再次出手,強行逆反對方的符法打擊,也只是拼消耗而已。

  只要陳浮生不怕消耗,這種逆反打擊,根本破不了陳浮生的防御。

  “濮源,吾等合力攻之,看這小子能撐到幾時!!”六王筎嬈和九王無光,皆看出端倪,齊聲說道。

三王濮源眼色幻變,緩緩搖頭  “筎嬈不擅攻伐,無光破不了這小子的九鼎防御吾不可耽誤時間,只能速戰速決!”

  “若再拖延,老大的先機之計,便要發生變故!”

  筎嬈和無光的臉色,頓時難看。

三王濮源不再猶豫,當即決定,森然道  “只能是傾力一擊!為了這小子,吾等居然要后手頻出,實是不應該!”

  “筎嬈,你繼續化畫。無光,你尋隙刺殺。吾自有決斷!”

  瞬間,筎嬈化為無數難以描述的線條,整個領域環境里,各種奇幻異相紛呈鋪開,亂人耳目,心魄。

  無光遁入一個虛影門戶,不知消失在何方。

  三王濮源再次伸出雙手雙指,遙對陳浮生,極其肅然莊穆,動指一掐。

  陳浮生維持的九鼎符,又一次被逆轉。

  但他已經吃過一次虧,雖說這個玄妙難解的“內符之道”他也躲不過,但拼消耗,拼拉鋸戰,他還可以支撐。

  墟虛鼎再次觸動,丹血道身磅礴發作,過程依舊是一樣。陳浮生雖然痛苦,但頃刻也能復原。

  而且陳浮生也在苦中作樂,甚至一邊支撐九鼎符防御,一邊琢磨三王濮源的“內符之道”。

  他畢竟是道門出身,連初代符箓都琢磨得嫻熟無比,甚至舉一反三,做到將初代符箓融入神通“三吉門”,可說在符法造詣上頗有天賦。

  此刻連遭三王濮源的“內符”打擊,久病成良醫,居然領悟到一絲“內符之道”的精髓妙義。

  只可惜目前正在鏖戰中,并無閑暇可以靜下來試用。

  約莫十幾個呼吸之后。

  三王濮源連番施手,幾乎把陳浮生“打炸”了幾次,但卻只是場面閃亮,并無多少真正的損害。

  六王筎嬈、九王無光、三王濮源,“十兇”三人被拖在這個領域里,竟是老鼠拉龜,無處下手。

  陳浮生索性也不主動攻擊,就是拼防御。

  一來是擔心自己主動進攻,會露出破綻。畢竟面對三個“十兇”,小心謹慎為上策。

  其二,雖說是拖延,但陳浮生也利用異色雙瞳,在尋找六王筎嬈和九王無光的破綻。

  三王濮源更強,不好下手。陳浮生要想一擊必中,就只能針對稍弱些的筎嬈以及無光。

  特別是九王無光,盜門本源,攻強而守弱。在這個領域里,筎嬈以身幻畫、濮源擅符擅卦,確實只有無光是可以擊潰的目標。

  陳浮生冷靜無比,蓄勢待發,承受壓力的同時,也在尋覓稍縱一逝的戰機。

  眼看又一次三王濮源出手,陳浮生被符箓逆反,再受雷殛,立刻又再開始恢復穩定,即將迎來下一次的打擊。

  忽然!

  陳浮生腳下的領域范圍,原本虛幻莫測,真假難辯的如畫實地,驟然全無,形成一個吞噬的漩渦。

  彈指一瞬間。

  陳浮生全身無處著力,而且還處于恢復九鼎符,身心狀態處于一絲松懈的微妙時刻。

  他已經如墜深淵,眼前一片漆黑。

  所有一切不復存在,什么感應、窺破虛妄等等,在這一瞬間,也失去應有的意義。

  一扇門戶,于漆黑之中,在陳浮生當面開啟。

  九王無光遁身而出,宛若融入黑暗的幽靈,左手執漆黑扭曲之線,右手執無光無色之刃。

  無聲無息無感之時,傾全力刺入陳浮生身軀。

  與此同時。

  無數細簇獸牙狀的陷阱,也落在陳浮生腳下。

  然后,陷阱之外,一抹漆黑瞬間閃亮,直至亮得耀眼欲盲,撕開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裂縫”,化為必殺流矢,又準又猛又狠地射中了陳浮生頭頂。

  蓬!!!

  墟虛鼎遭受無與倫比的流矢猛擊,瞬間搖曳不定,中斷了對陳浮生九鼎符的彌補。

  丹血道身被兩記刺殺穿透,雖說并未傷及內腑,但是丹血道身已是霎那破防。

  陳浮生下墜之勢,落入陷阱內,無窮晦暗污穢的氣息,瞬間染遍全身。仿佛在劇毒煉獄里煎熬,難以自拔,瀕臨死亡。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堪稱完美!

  即便是陸地神仙墮入其中,也要飲恨斃命。

  三王濮源、六王筎嬈、九王無光,以及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流矢,合力聯手,捕捉戰機。

  經此一瞬間,一擊必中!

  “哈哈哈哈”

  射出流矢的方向,逐漸顯露出一個高大的身形,身穿白袍,袍上鮮血印記宛若獸牙陷阱、飛矢縱橫。

  “豈不聞黃雀在后!哈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白袍人,狂放大笑。隨即,身邊出現六王筎嬈、九王無光以及三王濮源。

  “兜蟀,你藏得夠深。吾與筎嬈,竟是不知你居然在濮源的身上潛伏!”

  九王無光略帶敬佩的說道。

濮源聞言淡然一笑  “老大的手段,豈能讓爾等盡知!以筎嬈的幻術,將吾藏于畫中。再用吾之符箓,將兜蟀藏于身內。如此,不僅可借助無光的能力進入中途島,也多了無數后手和勝算!”

  “不愧是黃雀在后,獵家本源!”筎嬈嫣然一笑。

  “咦?!!”

  最快顯身大笑的八王兜蟀,突然驚咦。

  此刻,由于擊殺了陳浮生,所有黑暗逐漸復原,依然像是如幻畫景,清晰展現。

  “這小子呢??”九王無光同樣驚訝大叫。

  濮源和筎嬈雙雙震驚,觀察陳浮生殞命的地點。

  當此之際,原本必然已是斃命殞落,再無一絲翻盤可能的陳浮生,赫然沒有陳尸地下,而是無影無蹤。

  “不好!”

  三王濮源的臉色陰沉如滴,怒喝“此子身邊,也有不知名的援手!!”

  話音未落。

  離此不遠的半空。

  無數纏藤、草葉、花蕊混合一起,宛若一座花橋,凌空綻放而成。

  在花橋上盤膝而坐,臉色蒼白,元氣大傷的陳浮生,虛弱地抬起手臂,將那顆“炎帝保命丹”送入口中。

  在他抬起手臂的瞬間,隱約可見,身下繁花之橋的無盡源頭,如煙似霧,聯結在他的左手背腕后。

  手背腕后,有個模糊的印記,淺印兩個古字——

  虞妃!

  濮源、筎嬈、無光、兜蟀,“十兇”四人,眼睜睜看著陳浮生服下了“炎帝保命丹”。

  然后,這個已經“殞命”的小子,頃刻恢復全盛!

  墟虛鼎、道血丹身、九鼎符,再次渾圓無漏,環繞于陳浮生周身上下,再難尋覓一絲破綻。

  但是“十兇”四人,臉色大變,震驚的不是陳浮生沒死,也不是陳浮生恢復全盛戰力。

  而是震驚于,陳浮生座下的繁花之橋。

  “旒殊???”

  “怎么是旒殊的手段?”

  “她不是死了嗎?”

  “是旒殊出手,救了這小子?”

  說不盡的震驚疑惑,回蕩在“十兇”四人心中。

  因為眼前護住陳浮生的繁花之橋,毫無疑問是“十王旒殊”的獨門手段。除她之外,舉世間再無類似。

  “不行!事出有異,必生意外!!”三王濮源果斷大喝,嚴厲瞧著筎嬈、無光和兜蟀。

  “此事不能再拖,以免錯失老大的先機!快快放開領域,不能再和這小子在此糾纏!”

此話一出,筎嬈難以置信地盯著濮源,不禁脫口道  “濮源,你要害吾不成??”

  十兇領域并不是想開就開,想放就放。

  除非是領域內的敵方破解而出,或者敵方被滅殺在此。

  否則,任何“十兇”也不敢放開領域。因為如此作為,就是自損根基,比斬了自己半條命還難受。

  九王無光的臉色也很難看,雖未說話,但表情上也是拒絕。因為這個領域,不僅有筎嬈的份,也有他的份。

  三王濮源是“出畫而來”,八王兜蟀是“破符而出”,都沒有關系。

  “放開!!”濮源臉目扭曲,獰視著筎嬈。

  筎嬈不禁心中一寒,想到老大的懲罰手段,頓時滿臉灰敗,揮出手來,就要強行潰散領域。

  但在此時此刻。

一個悠悠嫵媚的聲音,飄蕩而來  “有我在此,同根同源,你們的領域放不開。”

  聲音中,一雙白皙如玉的纖足,從花蕊里邁出,輕輕踩在繁花之橋上。

  隨即,一位身材高挑優雅的絕色妖嬈女子,披著薄如蟬翼的輕紗,風姿綽約,現身在陳浮生身邊。

  赫然是已經身死道銷的——十王旒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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