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我農祇福地守護大陣即將啟動,你孤身犯險,若能知難而退”
瑤扶風還在宣揚場面話,伊令莒已經冷冷打斷:
“已經打上門來,還說這些何用?”
他回首大吼一聲:
“諸將,狹路相逢勇者勝!爾等建功的時刻到了!”
滾滾滔滔的氣勢之中,陡然浮現出十二個形貌各異的福地修行者。
現身之后,齊聲高喝:“遵令旨,滅妖孽!”
霎那。
十二道挾帶虹光煞氣的身影,宛若雷霆震蕩,分為十二個方位,全都涌向了花橋上的十王旒殊。
旒殊凌空站立,目中仍是譏諷,似乎對眼前撲襲而來的人群,絲毫不放在心上。
白袍艷麗,睥睨而傲然!
“殺!”
“殺!”
十二位圓滿神將,已經突襲而入旒殊處身范圍。
彈指間,花影、雷電、火海、狂潮、鐵枝金葉縱橫等等攻勢,瓢潑肆虐而來,震蕩百里,延綿喧囂。
每一位奮不顧身的農祇福地神將,外貌上皆有些殘缺。
因為這些人,皆是農祇福地的罪將、叛逆、斷路將領,屬于戴罪之身,而且年紀也大,別無他途。
他們只能依靠賣命的功勞,來續上自己的路。否則,終究是死,何不殊死一搏?
為何是十二位神將前來圍攻?而不是數十上百的群攻之勢?
因為面對“十兇”,只要圍攻人數超過十二,便會引發“十兇”的“特殊領域”。
十兇可改變戰場,直接分割所有人,形成幻境中的一對一屠殺!
如若是小乘尊者上陣參戰,那么就直接刺激“十兇”開啟領域,屬于下策。
況且,即便是下策,“十兇”領域里的小乘尊者也是兇多吉少,十有八九要被殲滅,身死道銷。
任何一個福地,或許可以承受大量神將死亡,但絕不能承受尊者的傷亡,避免損害福地根基。
所以在萬年前的中州中興之世,人皇就是依靠前赴后繼的英勇神將們搏命。再加上一批天才絕艷的天驕人物,以神將之身發揮尊者之力。
從而,一舉平定“前古十兇”之亂。
但是歷史上這個光輝閃耀時刻,到如今只能仰望、追憶,已經是不可復制了 此時此刻。
旒殊面對浩蕩而來的十二位神將攻勢,輕哼一聲。
她只是點了點白皙玉足。
瞬間,旒殊足下宛若潮水綻放,釋放出十二根幻象紛呈的藤蔓。
每一根藤蔓的盡頭,都仿佛聯結著一個“旒殊”的虛幻之影。
但這個幻影,看似旒殊的形態,正面卻是突襲而來的神將形象。
真真幻幻,假亦成真。
這就相當于,每一位神將,面對的是自己。
蓬蓬蓬蓬蓬 戰局已經轟然觸發,每一位神將皆是拼盡全力,大開大闔,與面前的幻影以及“自己”開始交手。
無窮的磅礴威力震蕩開來,百里范圍“烽煙四起”,各色光華、氣勁、寶物、外物,璀璨升輝。
旒殊依然是睥睨四方,凌空站在花橋上。
她僅僅只是釋放十二根藤蔓,就輕而易舉擋住了十二位圓滿神將的攻勢。
甚至看起來,滔天駭浪般的攻勢,幾乎都未影響到她的裙角。
這位傲然“囂張”的妖靈王族,眼含譏諷,視眼前群雄如無物。
所有攻擊旒殊的圓滿神將,就相當于自己和自己作戰。除了身外之寶,或者天賦隱藏神通以外,其他一切手段都是勢均力敵,無可奈何。
這簡直是顛覆了所有修行者們的戰斗概念。
此刻在戰局外側繼續結陣的瑤扶風等人,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一批批趕來的農祇福地眾將,也是觀之震驚、悚然,各懷各的心思。
在場諸位,已經是聽說過“十兇”之威。但聽過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此刻親眼所見,再才知道,歷史上那一幕是何等驚心動魄,難以想象 “妖孽辱我福地,豈能袖手無能!!”
伊令莒悶喝一聲,掀開袍服,當即便要入陣參戰。
瑤扶風趕緊出手扯住,低喝道:
“令莒,不可!”
“你若上了,‘十兇’的領域便會激發展開,到那時場面更是不堪!乃是下下之策啊!”
雨決明也是勸道:“不可妄動!令莒你是福地鎮守大將,豈能親身犯險?”
伊令莒雙眼通紅,轉頭喝道:
“難道就看著這妖孽肆意橫行??如此囂張,欺我福地無人??”
瑤扶風瞇了瞇眼,搖搖頭,加緊扯住伊令莒,卻又轉頭看向一旁的苦行僧,冷冷道:
“高僧,葦馱太子隱伏不出。你身為伽瀾佛國的首選,難道也要袖手旁觀不成?”
農祇福地趕來的所有人,頓時全都望向苦行僧,目光中既有逼迫,又有怨忿。
苦行僧提著純金降魔杵,臉色一直在糾結。
“此事因葦馱太子而起,大師是否應該做出表率?否則你不參戰,我等福地眾將,恐難心服!”雨決明也是高聲說道。
苦行僧其實自從前來,已是有了應戰之意。但他臉色幻變之后,暗嘆一聲,沉聲道:
“非是貧僧故意避戰。實則身負護衛葦馱太子之責,伽瀾佛國援兵未至,貧僧不可輕動。”
瑤扶風頓時氣得不知如何開口。
伊令莒猛然掙脫瑤扶風的拉扯,雙目如電,瞪向苦行僧,暴喝道:
“你我皆尊者戰力,若是畏戰不前,豈不令麾下心寒?”
“既然兩家攜手共抗此妖孽,我愿與你同上!你可敢否?如若不然,此戰也不必再打!”
苦行僧沉默看向伊令莒,眼色已有惺惺相惜之意,咬牙提動降魔杵,不禁是笑道:
“好!!愿與伊先生出戰,不過生死之事爾,又何足道哉!”
伊令莒聞言,放聲長笑,與苦行僧并肩,瞬間撲進了旒殊的戰局范圍。
瑤扶風和雨決明難以勸住,頓時雙雙搖頭苦嘆。
半空中,陡然如巨雷暴動。
苦行僧猶如金剛佛陀,剎那揮舞降魔杵,以雄渾偉力,硬生生突破旒殊的防御,欺身攻入。
伊令莒卻是手握一柄木紋般藥叉,身軀暴漲,亦是如同尊者偉相,聯手苦行僧一起,也是闖到旒殊眼前。
轉眼霎那,戰局驟變!
空中風云呼嘯,一浪接一浪的虛幻漣漪,仿佛潮水一樣洶涌鋪開。
站在花橋上的旒殊,雙手一合。
虛幻漣漪和潮浪滾滾,淹沒了所有攻伐的圓滿神將,以及苦行僧和伊令莒。
只留下十幾個光芒黯淡的“漩渦”。
甚至遠遠望去,依稀可見“漩渦”內隱現每一個被淹沒之人。
旒殊的本體已經虛化,淡得幾乎難以發現。
此時此刻,就相當于旒殊“身化領域”,于無形之中,與所有近身的人,展開不為人知的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