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天亮時,趙山河才離開了觀塘警察總署,不過司機已經換成了趙宏偉。
因為喝了一場酒,沒有給趙山河開車,就導致丟了一個立功的好機會,讓他格外懊惱。
不過看到趙山河情緒不高,他也不敢表現出來。
車后門外,曹偉業正安慰著趙山河。“趙生,不用擔心你會出這個惡名了。警方和媒體統一了口徑,九真一假,不會有事的。”
“曹律師,以你的經驗,如果丁孝蟹想要翻案,控告我防衛過當,有沒有可能?”
曹偉業肯定地說道:“沒有可能。別說他現在還在監獄里面,哪怕他在外面,也找不到任何對你不利的證據。你高高在上,他不過是一顆野草,怎么長,也碰不到你的天地。更何況,除了你最后一擊,其他時候都是丁蟹在威脅你的生命,現場的幾個人,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趙山河有些疲倦地嘆了口氣,伸了一個懶腰。“那好,今天就到這里吧,你這邊幫我密切關注媒體的報道,任何報刊,如果有引導性的捕風捉影報告,我就要告的他們破產。”
曹偉業立即嘿嘿笑道:“放心好了,干這種事,我是專業的。”
兩人握手告辭,曹偉業上了自己的車。
另一邊,陳浩南與忠青社的一個龍頭錢坤這才走了過來。
距離還有四五米遠,錢坤就彎下腰,伸出了雙手。“趙生,實在抱歉,以為管理不嚴,導致你今晚受到驚嚇。”
“這也不關你們的事,無妄之災嘛。我已經跟彼得和陳觀泰警司都溝通了,這件事不會牽連你們忠青社。”
“多謝趙生,多謝。”
錢坤連聲道謝,不敢過多打擾,告辭離去。
因為丁家四兄弟的事,忠青社就受到了一波打擊。
不過雖然是因為得罪了趙山河,可是忠青社也根本不敢恨趙山河,只是恨將忠青社牽連進去的丁孝蟹他們。
他們主動把丁孝蟹送進了監獄,警方對他們的打擊也就暫停了。
今天這件事,也的確跟忠青社無關。
趙山河很清楚,是因為自己殺了丁家三兄弟,才引發了丁蟹的暴走。
只是他運氣不好,偏偏找到自己的頭上。
陳浩南等錢坤離開,跟大天二一起走了過來。“阿河。”
趙山河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快天亮了。“事情你們也知道了,具體的細節今天的報紙都會有,我就不多說了。昨天會所開業,忙了一天,又一夜沒睡,困死我了,上車吧,我載你們回港島。”
陳浩南搖了搖頭說道:“這邊事情還多,我們晚一點回去。”
拍了拍他的肩膀,趙山河說道:“江湖不是打打殺殺,只是人情世故。你比我還大兩歲,也該有點自己的主見,做事之前多想想。”
“好。”
趙山河今天沒有坐副駕駛,而是上了后排。“去龍心閣。”
汽車抵達龍心閣的時候,東方的天空已經亮了起來。
悄悄進屋,沒有驚動一個人。
這里浴室跟廁所都在外面,他先進了浴室,好好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彩婆婆已經醒了,并且幫他把換的內衣拿了過來。
“婆婆,醒了?”
“也不早了,昨晚發生什么事了?”
“事情不小,今天的報紙會登出來。我先去睡覺,太困了。”
昨天獲得了280的任務點,現在他有372的任務點,只需要0.1點,就能讓他恢復到最佳狀態。
不過,任何恢復,都沒有睡一覺的恢復性好。
彩婆婆是所有長輩里面活的最通透的一個,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準,也讓趙山河最為敬重。
聽趙山河這樣說,她趕緊說道:“一夜沒睡,你快去睡,早上我也不叫你起床了。”
“好。”
進了臥室,關門上床,上床的時候,阮梅被驚醒了,看到是趙山河,迷迷糊糊地纏了上來。“幾點了,怎么才回來?”
抱著她嬌柔的身體,趙山河的心里似乎就得到了最大的熨帖,原本煩躁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再睡一會,我很困,早上不要叫我起床…”
她嗯了一聲,在趙山河的懷里找了一個舒適的角度,又閉上了眼睛。
趙山河睡著了,可是早上醒來的香江,卻因為他的新聞沸騰了起來。
超級大富豪,遇到持槍逃犯,一番爭斗,逃犯被富豪的保鏢用一根圓錐銼刺死,這都能拍一部電影了。
認識趙山河的都連忙給他打電話,不過趙山河早有準備,讓趙宏偉將他的電話送到了馮剛那里。
一直睡到了上午十點,趙山河也神清氣爽地醒來。在床上躺了三分鐘,規劃好了今天一天的安排,這才跳了下來。
打開門,他被嚇了一跳,趙母和小結巴也過來了,看他完好無損,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媽,你們怎么也過來了?”
趙母沒好氣道:“一大早,家里的電話就被打爆了,你出了這么大的事,我們還是通過別人才知道。”
“沒啥事,我就是不想讓你們擔心。”
“以后浩南那幫人你少沾,跟他們在一起,就沒有好事。”
趙山河陪笑:“是,是,我知道。我先洗把臉…”
洗漱完畢,趙山河當仁不讓地坐在了客廳沙發留出來的主位上,彩婆婆幫他用微波爐熱了買回來的小籠包,還有一杯豆漿。
沙發中間的茶幾上,趙宏偉買回來的幾十份報紙堆在一起,英文報紙沒有人看,不過十幾份中文的被幾個女人都翻遍了。
趙山河滿足了她們的好奇心,一邊吃東西,一邊把昨晚的“真相”告訴了他們。
“那個陳大力真的這么厲害?一把圓銼就要了他人的命,救下了你?這次可要好好獎勵他。”
“會的,公司有規定,不會少了他的獎勵。”
趙母有些不滿,拍了一下身邊的沙發道:“什么別管了!他救了你的命呢!因為救你,他現在還在警局,你要是不聞不問,不怕媒體指責你涼薄?”
趙山河無奈,問道:“那你說該怎么辦?”
“我一會兒就跟阿細去觀塘總警署,哪怕今天接不出來,也要給他送點東西去…”
“他下午就出來,畢竟死了一個人,就是保釋出來,也需要經過各級的審批。你心中過去,反而會讓媒體認為是干擾司法公正,會讓我們更被動。放心好了,我不會虧待他的。”
彩婆婆說道:“阿霞,阿河雖然年紀不大,考慮事情還是很周到的。他既然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們就別干擾了他的布置。再說了那個陳大力既然跟著阿河干,想要獎勵他,以后也有的是機會。”
趙母對彩婆婆的見識還是很信服的,聞言猶豫了起來。“那也行,等他出來,好好獎勵他一番。阿河,他家里還有什么人?我們是直接獎勵錢,還是獎勵套房子,把他家人都接到香江來?”
趙山河感覺自己現在是作繭自縛,“媽,這件事你就別插手了,別打亂了我的布置…”
“什么布置?”趙母有些狐疑地看了趙山河一眼。
“煩不煩啊!”趙山河無從解釋,也不愿意說實情,不想讓趙母壞了自己的事情,就佯裝生氣,起身道:“在外面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在家里就讓我安安心心休息不行嗎?外面的事情你少摻和,有時候你認為做了好事,幫了我,其實是害了我啊!”
這兩年來,趙山河還是第一次跟趙母發脾氣,趙母一時之間愣住了。
加上又是在兩個兒媳婦面前,更是覺得臉燒的厲害,惱羞成怒道:“翅膀硬了,嫌棄我這個當媽的了?好,以后我啥事不管了,你就當我死了。”
趙山河本就是故意的以退為進,這個時候又陪笑道:“媽,你聽我解釋…很多事情,不是你看的這么簡單,也不是報紙上寫這回事…”
趙母被趙山河在兒媳面前頂了一句,有些難堪,但是對女人來說,這點難堪可要比“大事”重要的多。
外面的“大事”可以不管,不在乎,但是在兒媳面前的威嚴,臉面不能丟。
蹲在了趙母面前,趙山河給她遞上了踏板道:“這件事關系到了丁家與忠青社,與洪興的恩怨,我昨天去醫院看巢皮,遇到這件事是自找霉頭。
我現在要做的是不能跟社團沾上關系,你要是插手了,會讓媒體那邊又把我跟社團聯系到一起。所以這個時候,做得多,錯的多,不做不錯。
媽,我不是說那個陳大力不該獎勵,但即便是獎勵,也要等風頭下去了再說。很多事,背后的事情都牽連太多,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就不要插手了好嗎?”
趙山河伏低做小,給足了她面子,趙母心里一點氣登時就平了下來。
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拉著趙山河的手臂起身。“好,好,這件事我不管了,我也不知道這件事牽連那么多,就不插手,拖你后腿了。”
趙山河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今天頂撞一次,可以確定的是,趙母肯定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不會插手他的事,甚至以后都不會自作主張插手他的手。
他最怕的就是這種打著“我為你好”的旗號,干著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事兒,拖后腿的家人。
今天算是借機消除了這個隱患。
他起身走向了客廳的電話。“今天肯定會很忙,媒體也會盯著我們,我安排一下,這幾天出門,給你們都配上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