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剛雖然沒有去現場,可是監控安排了整個行動,所以很輕易就復盤了整個行動過程。
趙山河從頭到尾合計了一番,問道:“酒店的監控錄像帶拿到了嗎?”
“劉小軍他們提前入住了酒店,從內部線路破壞了最后時間段的錄像帶,這一點完全不用擔心。”
整個行動主要只有這一個漏洞,這一點一旦補全,就把最后一點證據也破壞了。
“今天晚上,我會安排人將那輛偷來的車開到新界那邊,點火燒了。至于阿追,先讓她在別墅養傷,等傷好了,送她先回泰國躲一段時間。”
雖然今天動手的人只有阿追一個,可是為她服務的人卻有一大群。
先入住酒店的劉小軍兩人,給他開車的駱敬華,負責中繼的毛順才兩人,還有總部這里的人。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任何時候,行動都不是最困難的,最困難的是擺脫追蹤和嫌疑。
就像搶銀行,搶銀行最簡單,可是能安全逃脫的卻不多。
殺人很簡單,殺人之后不被抓住卻很難。
趙山河沉吟了一下說道:“我這邊因為阿追,又有一點想法。泰國那邊販毒的人更多,如果我們在泰國也布置一支力量,專門針對毒販如何?”
小莊聳了聳肩,有些不以為然。“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馮剛搖了搖頭說道:“在香江,我們有些積累,許多事還抹的平,可是泰國…”
趙山河登時意識到,自己想的太樂觀了。還是前面剛提到的問題,排除自己嫌疑很難。
在泰國他沒有一點勢力,想要除暴安良,恐怕傷亡的是自己人了。
“算了,當我沒說。能守好香江都做不到,泰國更是鞭長莫及。”
馮剛長舒了一口氣。“我還真怕你有一出,沒一出的。別今天泰國,明天又想到美國了。我們又不是聯合國…”
小莊嘿嘿笑道:“聯合國也管不了這些啊…”
趙山河也有些慚愧。“好了,不提這件事了。如今王海除去了,你們也沒有了心腹大患。注意南美這條線,王海沒了,還可能有張海,陳海。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們這邊自己尋找目標,我接下來會很忙。”
“新港督履任的事?”
“嗯。不光新港督的事,過幾天我還要去內地,今天晚上,就要去參加內地舉辦的酒會。”
今天晚上的酒會是正規酒會,趙母她們不用勉強去,可是趙山河也要帶一個女伴。
阮梅這兩天身體有些不舒服,只能帶小結巴去。
可是小結巴說話不爽利,也實在有些拿不出手啊!
這個時候,趙山河又知道有個女強人式的女朋友的好處了。
但是想到有個女強人式的女朋友,后院會一團糟,他還是決定就找笨一點的女朋友。
要是小結巴她們都跟珍妮那樣有心機,那他就完蛋了。
堅尼地道某機構香江辦事處,二樓的招待大廳里,招待會后的冷餐會正在進行。
小結巴在食物臺前,不停地挑選著食物,順便跟趙山河普及著不同食物的熱量和維生素含量。
她享受這種照顧趙山河的生活,而趙山河也很享受被她照顧。
滿滿的兩大盤食物被趙山河全部吃完,她在旁邊核算了半天,心滿意足笑道:“熱量一點沒超標,阿河,你吃飽了嗎?”
“飽了,你不用管我了。”趙山河看了一眼好幾位工作人員都準備過來,笑著說道:“接下來的時間我不能照顧你,你也吃點東西,然后去跟陳校長一起。總之一句話,多看,多想,少說話就對了。”
小結巴也注意到了不少人想要過來攀談,不過因為趙山河在吃東西,所以才給他們留了一點時間。
“你不用管我,我也習慣了這種場合。”
趙山河捏了一下她的臉蛋,笑了笑,站起身來。
而當他一站起身來,就有一位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趙先生,你好,有時間嗎?周主任想在你有空的時候,跟你單獨聊聊。”
“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對方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請跟我來。”
大廳里不少人也看到了這一幕,都笑了笑,不少人還跟趙山河點了點頭。
今天的招待會場有三個大廳,一個冷餐會廳,一個會議廳,一個舞廳。
每個大廳里,都有不少單獨的座位,可以讓人單獨交流。
當然,大部分人都愿意端著酒杯,在大廳里隨意走動,與熟人攀談幾句。
舞廳里也有不少人,八十年代是交誼舞最火爆的年代,不管是國外,還是國內,正規場合都有許多人跳舞。
趙山河卻不會跳交誼舞,因為他前世長大起來之后,交誼舞幾乎都過時了。
除了退休辦經常會為退休職工舉辦一些舞會,根本沒有人跳交誼舞。
舞廳的一側,趙山河進來的時候,周主任在工作人員的提醒下,也剛跟攀談的人分開,走向了他。
“趙董,歡迎你參加今天的招待會…”
趙山河雙手相握,用普通話說道:“周主任,千萬不要叫我趙董,叫我小趙,阿河都可以。”
周主任溫和笑道:“那老朽就托大一句,以香江的習俗叫你阿河吧。來,我們坐下聊幾句。你這普通話說的很好啊…”
舞廳里的音樂并不吵鬧,兩人的身邊也沒有要陪同,坐在了墻邊的四人座的兩張單人沙發上。
趙山河嘆了口氣說道:“香江以前也是說普通話的,官方語言幾乎也是普通話,只是到了如今,說普通話的人越來越少,人為地造成割裂。”
“這也是沒辦法,畢竟香江還沒有回歸。你這普通話在哪里學的?”
“我是天才嘛,自學的。身為一個華夏人,不會說普通話怎么能行!”
周主任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個自信的狀態,可不像一般的華夏人。”
“中庸嘛,我懂。”趙山河搖了搖頭說道:“不過古代的中庸,取自于一種平衡狀態,不過現在的大部分人,都把這個當做平庸了,這一點是我不喜歡的。”
周主任原本想跟趙山河聊聊,是因為趙山河的手里掌握著大筆外匯現金,不管是兌換,還是投資,都是一個很好的聯絡對象。
可是趙山河現在表現出來的態度根本不像一個商人,也讓他決定正面溝通一番。
“那你認為,何為平衡之道?”
趙山河卻又連連搖頭,笑道:“這個話題太大,我年紀小,見識短,可不敢隨意置喙。我能做的,就是踏踏實實做事,報效國家。”
“國家?”
趙山河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轉口說道:“人最重要的就是自我認知。人與社會的存在關系,個人在社會中的位置,這是最重要的…”
這一次,周主任干脆不開口了,等著趙山河表演。
他已經發覺,這個趙山河年紀雖然小,可卻是個小滑頭。不過,他現在表達出來的傾向性態度,他已經感受到了。
趙山河繼續說道:“一個人的出生,就已經決定了其大致位置,立場,我是黃皮膚,在如今這個以白人為主的世界環境里,就不屬于自己人。
他們可能會拉攏我,可能會利用我,甚至給我一個看似很寶貴的機會,讓我躋身與他們之中。
但是,歸根結底,他們不會真正認同我,我不需要要按照他們的意圖做事,才能得到施舍。
華夏幾千年的歷史,只有最近一百多年,我們落后了。可擁有幾千年歷史傳統的我們,不會一直落后。
生為一個黃皮膚的華夏人,認清自我,認清本我是最重要的。我與社會的關系,我在這個社會中的位置,我也看的很清楚。
周主任,雖然今天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我也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可是我已經表達清楚了我的意思。
交淺言深也好,不知天高地厚也好,我只是希望在這個基礎上,多一些認知,少一些誤解,然后穩步向前發展。”
周主任沒有想到趙山河剛坐下就點了一個暴雷,他也不禁有些迷惑起來。
究竟是真是假?
作為一個老外交人員,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
說對方幼稚吧,對方卻是公認的天才,短短兩年的時間,就賺了十幾億身家的天才。
可這樣不按套路出牌,真讓人頭疼啊!
“阿河,說起來我年紀略長一些,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一些。可是你這樣表態,卻讓我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接了。”
趙山河笑道:“很多事不要看怎么說,而要看怎么做。時間還長,且行且看吧。”
他今天亂拳打死老師傅,是故意為之。
八十年代,還是非常重視意識形態的時間段,重視意識形態,重于經濟發展。
趙山河知道時代的發展趨勢,可是其他人都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么樣。
他不愿意陷入各種立場,政治之爭,更不愿意碰這些東西。
所以,他要立一個人設。
我智商很高,情商很低,我做事可以,但是發聲的場合,堅決不讓我去露面,因為我可能隨時點雷。
他現在都已經經濟名人,體育名人了,如果不這樣做,他就會成為兩方都要拉攏,都要對付的典型。
為了不陷入這種紛爭,他需要展現出一種不受控的狀態。(主要也是不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