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襲殺,斷臂
陸岐所變的灰雀，站在枝頭，凝視著不遠處的黃牛。
在進入‘許遜斬蛟’的壁畫世界后，他一直在思考怎么能在許遜斬殺蛟精過程中，多出一些力。
出的力越多，他到時交換蛟尸時付出代價就能越小。
只是他和蛟精實力差距巨大，許遜實力又遠超蛟精。
在斬殺蛟精這一方面，真要打起來，恐怕他根本出不了多少力，而且許遜說不定還要分心保護他。
到時誰欠誰還不一定。
不過這是正常情況之下。
正常和蛟精交手，他肯定不是蛟精對手，對蛟精也造不成什么傷勢，但假若是忽然襲殺呢？
尤其是對方在特殊情況心神被其他東西吸引下的襲殺？
一年半以來，他除了修煉法力和習練法術外，一直在經營自己名聲，和打聽關于蛟精的事。
故事中蛟精每到春夏之交，離開漳州來到豫章，直到秋季才回去，這段時間他肯定要有落腳之處。
而且他身為妖怪，壽命悠長，在沒有假裝商賈娶漳州刺史女兒前，他又居住在哪里。
蛟精肯定有一個長期所居之地。
蛟龍多居于江河，豫章附近有數條江河，每到春夏之交，都會江水泛濫，淹沒商船。
但其中肯定有一條江河，是蛟精真正所居之地。
陸岐一年半以來打聽這件事，得知其中有一條江河有許多妖怪出沒的傳聞，而且傳聞中妖怪也各不相同，有時是魚精龜妖，有時是蝦兵蟹將等。
他猜測蛟精并不是孤身一人，手下有大批妖怪，他就居住在有許多妖怪傳聞的那條江河的江底。
故事中蛟精被發現后在江邊變化黃牛試圖騙過許遜，那個‘江邊’的地點他由此確定下來。
不過，對于劇情何時發生這一點，他推測不出。
于是他只能采用比較笨的方法，就是派人跟著。
他在一年半時間里，濟世救人，懲惡揚善，名聲廣傳，不出意外的又獲得了一個神鹿之稱。
以前被他救過的人，都愿意受他驅使。
陸岐在進入世界一年之后，就叫人長期盯著豫章城的入城之處。
許遜和他兩個徒弟都是道士，這樣的組合可不常見，再加上一些一中兩青、氣質脫俗的特征，很容易就分辨出。
他叫人盯著，一旦有所發現便用飛鴿傳書迅速通知他。
不過即使他能想到最快的飛鴿傳書也需要時間。
故事中，許遜師徒入城后沒多久就碰上蛟精之后就追出了城，他肯定無法提前與許遜師徒相識了。
他只能在接到消息后，立刻趕往江邊，施展變化之術隱藏自身，等著蛟精前來。
果然他來到江邊沒多久，他便見到蛟精駕云從天上落下，驚慌之極的變成一頭黃牛，趴臥在江邊。
蛟精處于對許遜可能在身后追殺的恐懼中，根本沒有注意周圍。
陸岐凝視江邊蛟精所變的黃牛，眼神閃動。
至今一切都已按他預想的發生。
他打算在此刻，襲殺蛟精！
唯有出其不意的襲殺，他有傷到蛟精的可能！
這個時候，簡直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蛟精被許遜追擊，他肯定想不到有人會在江邊提前等著，準備襲殺他。
蛟精變化黃牛隱藏自身，心神都放在身后追來的許遜身上，對周圍注意力放到最低。
如若不是他對原本傳說的了解，肯定把握不到這個大好機會。
只是在動手之前，陸岐還有些忐忑。
他打算以灰雀之身，接近蛟精接近到一定距離，甚至最好裝作尋常鳥雀落在蛟精背上時，再發動襲殺。
但他怕蛟精能看破變化之術，未等靠近他就已暴露，到時襲殺恐怕要落空。
“蛟精這個時候想隱藏自己，他多半不會隨便施展法術。”
陸岐眼神一動，暗暗想道。
“不過最好還是再等一等！”
等許遜追來，蛟精的緊張與忐忑才會達到最高，心神也會全部都隱隱放在許遜身上，竭力隱藏自身絕不會動用法力。
那時他發動襲殺才是完美的時機！
只是，偷襲終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到時那一幕，恐怕要落在陸遜師徒三人的眼中。
“不過，看見也就看見了，到時對他們解釋一下便好 不能因此讓他們對我生出惡感，否則會影響之后交換蛟尸。”
陸遜心中一動，接著裝成一只平常灰雀。
在蛟精變化黃牛后幾乎前后腳，許遜帶著兩個徒弟，也駕云從天邊落下。
“師父，那只妖怪好像不見了。”
施岑落到地上，看了看周圍，皺眉道。
“難道叫那蛟精逃了不成！”
甘戟焦急搜尋周圍，神色懊惱。
這全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之前死死盯著蛟精，毫不掩飾自己的充滿殺意的視線，也就不會被蛟精察覺。
“蛟精？
該死，我居然真的被識破了！
在蜃紗珠的保護下，我竟還被看破了原形。
這個許遜怎么這么恐怖，真不愧是仙人的徒弟。”
不遠處變成黃牛趴臥在地上的蛟精，心中驚懼，后悔不已。
他真不該自持有蜃紗珠，覺得許遜看不穿他的變化，就到許遜試探他。
“怎么辦？
許遜能看穿我一次，估計也能看穿我第二次。
難道我今日注定兇多吉少？”
蛟精心中緊張不已。
“師弟莫要懊惱，那蛟精雖然不見了，但他往這邊飛，飛到這里忽然不見。
這里這條江河，應該就是那妖怪的妖巢！”
“我們隨師父下去，將一干妖怪除去也是一樣。”
施岑神色嚴肅道。
蛟精聞言，心中一跳，陡然覺得慶幸，自己還有機會。
“幸好，他們認為我逃入了江中。
只要他們下水，去江底斬殺我的那些屬下。
我便能趁機逃走！”
“等他們在江底宮殿時，沒有找到我時。
我早已逃遠。”
“只是可惜我宮殿中的那些金銀珠寶。”
蛟精心中可惜之余，越發的忐忑和小心。
生怕在師徒三人即將下水之前，暴露什么馬腳被發現。
就在他佯裝低頭吃草，把心神都放在許遜三人身上，期望他們趕緊下水時，全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只灰雀從枝頭上飛下，如一只尋常麻雀向他緩緩飛來。
兩個徒弟在身邊交談，許遜眼中閃過異芒，一言不發從江面上收回。
他帶著兩個徒弟追在蛟精身后，幾乎前后腳和蛟精來到這處江河旁。
蛟精如果入了水，水面上濺起的水波應當尚未平息。
但江面上不見半點水波，那蛟精多半沒有逃入江中，而是隱藏在周圍。
許遜以防打草驚蛇，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暗暗施展神通，眼中閃過靈芒，探查周圍。
當然也有可能是蛟精哪怕猜到被他追在身后時，也冷靜異常，入水后撫平了水波，才逃向江底。
不管怎樣，他都決定先探查周圍一下再說。
如果沒有發現蛟精，再入水也不遲。
蛟精竭力隱藏自身之時，忽聽身后傳來一陣微弱風聲。
他裝作不經意的轉頭看去。
一只灰雀拍翅向他飛來，似乎要落在他背上。
“這只該死的禽畜，可千萬不要因為它把許遜三人的目光吸引到我身上來！”
蛟精一下更加緊張和忐忑了。
他倒是全然沒有想到，這只灰雀可能和他一樣，是什么東西變的。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許遜不要因為這只灰雀被吸引目光，從而落到他身上。
灰雀緩緩落在黃牛寬厚的背上，收翅梳理著一下羽毛。
許遜還真的被視線之中飛動的灰雀吸引了目光，隨之落到了蛟精身上。
當他用天眼，看到灰雀和黃牛時，不禁愣了一下。
“怎么有兩只妖怪？”
許遜施展神通天眼，想尋找變化隱藏在周圍的蛟精。
蛟精他倒是找到了，可還意外另外找到了一只妖怪，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對，這只恐怕不能稱為妖怪！”
許遜眼神一凝。
他的視線之中。
一條渾身纏繞妖氣、兇惡猙獰的蛟龍趴臥在地上。
而一頭身上沒有半點妖氣、反倒散發神圣尊貴氣息的白鹿，踩在蛟龍背上。
見到白鹿，他心中不禁生出一種親近之感。
“瑞獸后代？”
許遜發覺陸岐的身份后，更加疑惑了。
他猜不到，眼前這只身懷瑞獸血脈的神鹿和蛟精是什么關系？
難道瑞獸也會作惡，會與兇惡妖怪為伍？
瑞獸天性祥和，從未聽說過有會作惡的瑞獸。
而且真要是一伙的，不該分開躲在兩旁么，待一方被發現，另一方能立刻逃走？
就在許遜疑惑之時，變故突生！
灰雀變化白猿，掌中出現附著數尺淡金劍芒的法劍，對著腳下的牛頭狠狠斬去！
蛟精正因被許遜看著而忐忑不已，隨時準備逃走。
忽覺背上一沉，同時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性命威脅之感，他連忙轉頭看去！
“會死，絕對會死！”
蛟精見到散發恐怖鋒銳之意的劍芒，向他脖頸斬來，瞳孔登時一縮，本能舉起變成牛腿的手臂抵擋！
血光閃現。
一條牛腿被斬落，重重落在地上，變為一條蛟鱗皮膚長著利爪的蛟腿。
陸岐沒能一劍斬殺蛟精頭顱，連忙要再斬。
蛟精喉嚨深處發出痛苦的類似龍吟的吼聲，變回蛟首人形的模樣，陡然發力將陸岐掀飛，往江中逃去！
他不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背上的灰雀會變成白猿，襲殺于他。
也不明白白猿為何要襲殺他。
不過，他雖對這個忽然冒出來斬斷他手臂的白猿異常憤怒，恨不得將之一口吞吃。
但在濃重性命威脅之下，他清楚明白一點，這個時候他最該做什么。
自己已暴露，而且受了重傷，如果不逃，面對許遜必死無疑。
幸好此時就在江邊！
蛟精鉆入水中，變回蛟龍本體，飛速遁逃！
許遜及他兩個徒弟對眼前忽然發生一幕，驚詫不已，竟一時愣在了原地。
尤其是施岑和甘戟，完全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們追到蛟精，追到此處不見，正在商量要與師父下水將蛟精和一干妖怪全部除去。
怎么江邊的一頭黃牛，突然變成他們認為已逃入江底的蛟精。
而黃牛背上的灰雀變成一只他們從未見過的白猿，揮劍斬下蛟精一條手臂。
許遜最先反應過來，他袍袖一揮帶著兩個仍在發蒙的徒弟，施展避水術躍入水中追去。
“可惜…僅是斬下了蛟精的一條手臂。”
陸岐被兇猛力道掀飛，吐了口血，捂著胸口御風飛回，將地上血淋淋的蛟腿收起，有些可惜。
他在幾乎完美的機會下，近距離對蛟精襲殺，但仍沒有殺了對方，僅是斬下對方一條手臂。
“終究是實力差距巨大！”
陸岐嘆了口氣。
他和蛟精實力差距太大。
從壁畫上氣息感受來看，許遜境界起碼為步虛中期，再加上法器等因素。
蛟精能和許遜交手，雖然很快就重傷敗逃，但居然能逃走，實力可想而知，絕對也是步虛。
剛才他被蛟精掀飛，被其震傷吐血，使他對蛟精實力更有了具體的了解。
蛟精起碼也是一位步虛中期。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交手，他只怕瞬息間就會被蛟精輕易斬殺。
能斬下對方一條手臂，其實將之重傷已殊為不易！
能造成這番戰果，除了時機完美之外，最主要還是靠了金羽法劍的威能。
陸岐看著手中金羽法劍，目光微凝。
若不是金羽法劍的鋒銳無雙，他也不會砍瓜切菜般斬下蛟精的手臂。
如果換做尋常兵器，憑他的實力只怕即使是襲殺，也傷不了對方一分一毫。
陸岐對于許遜換來完整的蛟精尸體，來恢復金羽法劍的威能的念頭更加堅定。
他目光幽幽投向江中。
現在他雖然沒有得到蛟精完整尸體，但也得到了蛟精一條手臂。
按理可再立刻再恢復一些金羽法劍的威能。
不過陸岐沒有著急去做。
因為許遜師徒三人馬上就會回來。
原本故事中也是許遜將蛟精重傷，但還是被其逃走。
剛才陸岐所見，許遜是駕云追來，不出意外駕云就是他的遁行之術，到了水中，可就不適合駕云了。
而蛟精雖然方才也是駕云落下，但他可是蛟龍，入了水后不用多說。
許遜和他兩個徒弟，多半追不上對方，馬上就會返回。
他還等著與許遜交談結識，解釋一下為何襲殺蛟精，對斬殺蛟精這件事再出一把力。
天才一秒：m.piaotian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