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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欲刺田單

  田文一怔,難以置信的道:“這怎么可能,如今燕趙秦三國的援軍已經抵達我薛地,而且燕趙魏韓四國的使者已經去臨淄向齊國施壓了。

  這種情況下,臨淄的那個小子,居然還敢冒著同時得罪各國的風險,前來攻打我薛地,難道他就不怕各國出兵伐齊嗎?”

  說罷,田文心中甚是不安,深深的皺起眉頭。

  原本,他以為齊王冀在面對四國使者施壓的時候,只是死鴨子嘴硬,用不了多久,就會放開薛地的道路了。

  結果,現在薛地的商路還沒通,齊軍卻快到了。

  想著,田文立即開口道:“傳令,讓在齊魯的人密切關注周圍地區的征兵情況。”

  “諾。”

  “傳令,加強戒備,動員百姓,一旦齊魯兩國的軍隊殺向薛地來,立即堅壁清野,準備死守薛城。”

  “諾。”

  “傳令,派出使者游說魯公賈,讓魯國退兵。”

  “諾。”

  “傳令,派出使者前往魏國,繼續向魏國借糧。”

  “諾。”

  “傳令,派出使者前往趙國,就說齊國不僅沒有聽從趙王的勸導,反而還準備出兵攻打我薛地,請趙王出兵伐齊,或者居中調停。”

  “諾。”

  居數日。

  就在田文密切關注齊魯兩國的情況時,田廣再次來到薛地。

  “薛公···”田廣再次拜倒在田文面前,滿臉悲憤道:“薛公,在下聽從薛公的吩咐,親自去向齊王申述,并向齊王彈劾田單。但是,齊王偏袒田單,不僅沒有處罰田單,反而還公然為田單開脫,認為田單無罪。”

  說著,田廣怒道:“若是田單無罪,為何正月初一的大朝議上,齊王不公布評定田單的功過,反而等到薛公出手,事情鬧大,國中父老議論紛紛之時,才正式評定田單的行為。

  為什么大朝議上田單還在臨淄的時候不說,卻要等到現在才說。

  齊王偏袒,在下不服,在下欲為父報仇,還請薛公助我。”

  田文聞言,看著面前俯首長拜的田廣,心中大喜,但面色卻露出悲色,長嘆道:“唉,臨淄的事情,本君也聽說了,本君實在沒想到,齊王因為喜愛田單,居然曲解國法,強行說你父將軍田攸不聽軍令,貽誤戰機。”

  田廣一聽田文也認為他父沒錯,心中頓時充滿了對田文的感激,感動的道:“不錯,我父已經被殺大半年了,之前一直沒有定論,直到現在事到臨頭,齊王才說我父不聽軍令,貽誤戰機,對此,我不服。”

  說罷,田廣恨得咬牙切齒的道:“還請薛公為我報仇,只要薛公能為我報仇,廣不才,愿隨薛公驅馳。”

  田文見田廣說著,臉色漸漸有些扭曲有些瘋狂,又皺眉道:“現在的情況,齊王已經正式下詔將你父的事情定性,宣布田單無罪,這讓本君如何助你。

  而且,現在本君也是齊國的罪臣,齊王恨不得吃了我的肉,喝我的血,我還能怎么辦?”

  田文說著,搖頭長嘆。

  田廣一怔,錯愕了幾個呼吸,然后意識到田文已經是他最后的辦法,除了田文,已經沒有其他人能幫助他了。

  于是,田廣連連頓首道:“薛公,你是宗室的長者,急公好義,助人無數,若是薛公也不出手主持公道,那我齊國的公道就沒有人能主持,還請薛公看在同為宗室的份上,能出手為我府伸冤。”

  說罷,田廣又絕望的用力以頭搶地起來。

  “咚·咚·咚·”

  田文看著田廣不斷用腦袋撞擊地面,耳中聽著“咚咚”聲,遲疑了一下,直到田廣磕破額頭,血流一地,這才應道:“如今的情況,齊王已經下詔定論,雖然本君還有你都認為你父沒錯,但這并沒有用。所以,你想為你父報仇,還有兩條路可以走。

  其一,那就是等昏聵偏私的齊王冀駕崩,等待新王即位,這樣,你還可以向新王申述。當年大將軍田忌便是因為宣王即位才得以沉冤昭雪的。”

  田廣一聽,想了想,悲泣的道:“薛公,如今齊王冀才剛剛即位,不過弱冠之年,等齊王冀駕崩,時間太久了,我等不了。”

  說罷,田廣期待的看著田文,問道:“敢問第二條路。”

  “也罷,也罷。”田文聞言,長長一嘆,看著田廣期待的雙眼,鼓動道:“為父報仇,天經地義,既然齊王徇私,不能為你做主,替你報仇,那···”

  田文說著,停頓了一下,一字一頓的道:“那你只能自己為自己報仇。”

  “自己為自己報仇···”田廣聞言,低頭沉思了一下,然后雙眼兇光一閃,看著田文,眼中滿是仇恨的道:“薛公,在下明白了。”

  “善。”田文點了點頭,然后又道:“本君一向希望伸張正義,而田單身為左司馬,麾下親衛眾多,若是僅憑你一人,想要報仇雪恨,恐怕還力有不逮。

  正好,本君手中還有一些義士,就讓他們協助你吧。”

  田廣一聽,喜極而泣,拜謝道:“多謝薛公,多謝薛公。”

  田廣離去后,田文門客公孫弘從側廳走了過來,拱手道:“君上,臣已經找好了刺殺田單的刺客,而且我們的人已經混入河間城不少了。不過,現在田單鎮守河間城,河間城守府戒備森嚴,我們的人難以沖進城守府。

  而田單外出之時,又攜帶了大量親衛,我們想要刺殺田單,恐怕難以成功。”

  “不需要成功。”田文笑道:“若是一國司馬也能隨便刺殺,那天下早就大亂了。所以,本君這一次的目的,只是讓田廣帶著數十人去刺殺田單罷了。

  只要田廣一刺殺,無論是否能成,都會造成極為惡劣的影響。而我們,則立即利用這事,中傷齊王偏私,說田廣在朝議時遭遇不公,這才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鋌而走險,做出行刺一事。”

  公孫弘頓時恍然大悟,喜道:“齊國已經大力推崇孝道百余年,百姓皆以行孝為榮,不孝為恥,甚至現在還有齊國女子為了奉養父母,而發誓不嫁。

  若是齊人聽說田廣為父報仇行刺田單,必定會對田廣深感同情,然后就會置疑齊王冀不久前對田單的審判。

  只要百姓置疑,那么齊王冀的聲望必定會大跌。”

  田文看了公孫弘一樣,然后冷冷一笑,開口道:“本君費了如此多的功夫,花了這么多的力氣,難道僅僅只是打擊齊王冀的聲望就夠了。

  不,這還遠遠不夠,本君還要通過這件事,擾亂齊國群臣百姓,擊碎齊人的認知,讓所有的齊人都出現混亂,動亂齊國,讓齊王冀今后治理齊國舉步維艱,然后再也顧不上我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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