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泥人
金融大學的宿舍格局大致相同，底樓對著樓梯口的房間是開放式的，砌了一堵一米高的矮墻，上端貼大理石，看上去像個吧臺。
宿管阿姨站在吧臺后面忙碌地替新生辦理入住手續。
開學季，人很多。
顧平和姜雨泥走到吧臺前。
顧平放下手中的大包，對姜雨泥說道：“把錄取通知書的附頁拿出來。”
姜雨泥拉開背在胸前的小包，取出附頁。
“阿姨，我們來報到的。”
宿管站阿姨接過通知書附頁，核對之后，將簽到薄拿過來，道：“姜雨泥，簽字。”
簽完字，阿姨說道：“繳二百六十元。”
這是被褥、蚊帳、枕頭、臉盆等生活用品的錢，全校統一標準。
姜雨泥從小包中取出二百六十元交給阿姨。
阿姨拿出一個墨綠色拉鏈包，說道：“被褥、塑料臉盆、蚊帳等物都在包內。宿舍內注意保持衛生整潔。”
顧平接過拉鏈包，一左一右提兩個大包。
姜雨泥說道：“我，我拿一個。”
顧平比較了一下，拉鏈包明顯輕很多，便把拉鏈包給她。
上樓。
來到306室。
宿舍里已經到了四個女生，吳敏也在這個宿舍，見他們兩人進來，問道：“顧平，這位是？”
顧平說道：“我們的新同學，姜雨泥。你們相互認識一下。”
吳敏是個很放得開的女生，性格和姜雨泥完全不同，取笑道：“顧平，我來的時候，也沒見你送。”
“你不是爸爸媽媽陪著一起來的嗎？你看姜雨泥同學，這么大兩個包，我不幫的話，她一個人沒法拿。”
“那倒也是。”
宿舍的一側是三張上下鋪的鋼絲床，另一側是書桌、吊柜。書桌和柜子是一體的，每個床鋪、書桌、柜子上都貼著名字，這是學校事先安排好的。
顧平回頭說道：“姜雨泥，你的床鋪是這個，書桌、柜子都貼有名字，這柜子沒鎖的，等會到學校小賣部買把掛鎖。”
將那個土黃色大包放在屬于她的書桌上，又轉臉看向其他幾個女生，說道：“各位美女，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顧平，我們班最帥的男生。”
吳敏笑道：“哈哈，顧平，你是我們班臉皮最厚的男生。”
“臉皮厚是帥的一個特征，其他幾位美女，也請自我介紹一下。”金融大學向來是美女集中地，這屆學生的容貌在歷年的平均水準之上。
其他三個女生也各自報了大名，李雪、王燕妮、樸彤。
顧平又問：“你們的學費都繳了嗎？”
“都繳了。”
“那好，我陪姜雨泥去繳費。”
吳敏開玩笑道：“顧平，這么快就確定目標了？”
顧平搖搖手，道：“別誤會，我也還沒繳費，進來報到時就被輔導員叫住，在門口幫忙。陪姜雨泥去繳費，不過是順水人情。”
吳敏站起身說道：“那走吧，我也下樓。”
顧平笑道：“OK，前頭帶路。”
吳敏做個鬼臉，笑道：“我爸媽在學校熟悉環境，我去和他們匯合，不是給你們帶路的。”
三人說說笑笑下樓，其實都是顧平和吳敏在說話，姜雨泥幾乎不開口。
吳敏是吳中女孩，聲音帶著吳中腔調，糯糯的。她身材豐滿，長得也很好看，身高和姜雨泥差不多，都在一米六八左右。
下了樓，吳敏說道：“顧平，姜雨泥，我爸媽在西面，我要往西邊去找他們，再見。”
顧平說道：“呵呵，這就分道揚鑣了。”
吳敏挑逗似地說道：“要不，你陪我去見家長？”
“呃？這速度太快了，容易挨打，你去吧，我們去繳費。”
吳敏向姜雨泥揮了揮手。
她很會察言觀色，發現姜雨泥長得并不怎么出眾，看上去膽子很小的樣子，而且打扮有些土氣，不認為顧平會看上她。
姜雨泥輕聲說道：“再見！”
兩人繞過小湖，再折向西北，斜穿大草坪。
大草坪上，三三兩兩的，有很多學生在聊天、散步。
九月初的天氣，秋高氣爽，藍天白云下，校園景致秀美。
“小泥人，你有勤工儉學準備吧？”米脂本就是貧困地區，再加上她的家庭狀況，不打工的話恐怕很難支付學費、生活費。
姜雨泥抬頭看他一眼，輕聲問：“嗯，你知道哪里可以打工嗎？”
“我知道你不喜歡拋頭露面，去學校的食堂、圖書館、文印室等問問…不過，我開學后就準備創業，到時候你來幫我做事，開頭階段可能辛苦些。”
姜雨泥推脫道：“我不怕辛苦…不過，我還是想去學校的后勤部門問問。”
“小泥人，你不愿意幫我？”顧平明白她這樣的女生，會本能地抗拒向她接近的男生，便想博取她的同情分，向她賣起慘來：“其實，我的家庭條件也不好，也想靠自己的努力貼補家用。”
姜雨泥偷偷看他一眼，道：“我，我什么也不會的。”
“這個不用擔心，不會可以學的，上大學就是為了學知識，培養各方面能力的。”
見她神情沒先前那樣抗拒，又袒露心扉，道：“小泥人，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準備競選團支書，然后和團委的老師混熟。團委那邊每年有大學生創業扶持計劃，如果能爭取到團委的支持就好了。”
“哦。”姜雨泥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四周，說道：“快別說了，這話被人聽到了不好。”
“嗯！所以這也是我們兩人的秘密！”
姜雨泥有些糾結，感覺違背了母親的教誨，到學校第一天就和一個陌生的男生混這么熟，還有很多小秘密。
她低著頭走路，小臉繃得緊緊的。
很快，兩人走到了繳費處，刷卡繳費，又去小賣部買了兩把小掛鎖。
出小賣部門口，顧平停下腳步說道：“小泥人，我還要去校門口接待其他同學，你自己回宿舍。還有，記住有事就打我電話。”
姜雨泥點點頭，道：“好的，再見。”
“再見！記住我們之間的小秘密。”
今天和她說了這么多話，已經在她心里種下了一顆種子。顧平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所以果斷告辭。
回到校門口攤位前，顧平看到楊梓老師身邊多了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忙問：“楊老師，這是令公子？”
“對！小家伙黏我，吵了半天，他媽媽不得不帶來看我。楊辰，叫哥哥。”
楊辰抬臉看著顧平，不叫。
顧平從背包里拿出馮綰送的芭比娃娃，向他搖了搖，問：“喜歡嗎？”
哪有小孩子不喜歡這的？
而且芭比娃娃的特點就是設計精美，做工講究，特別是細節，譬如娃娃的眼睛，像活的一樣。
楊辰立即雙目放光，走到顧平身邊，看了看芭比娃娃，卻轉身對楊梓老師說道：“爸爸，這是我的！”
呃，小孩子的邏輯，他喜歡的東西就是他的。
顧平蹲下身體，將芭比娃娃塞進他手里，道：“送給辰辰。”
楊梓老師說道：“顧平，這是芭比娃娃吧？價格不低。”
“不貴，不貴，我也用不著。”
楊老師邊對楊辰說道：“楊辰，謝謝哥哥”
楊辰開心地說道：“謝謝哥哥！哥哥真好！我喜歡！”
黃靜靜冷眼觀察這個操作很騷的男生，心里有疑問，他怎么隨身帶著小孩子喜歡的玩具？莫非原本是用來勾搭班級里女生的？
很危險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