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景(5300)
“…結束了嗎？”
姜宇在極招迸發之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因果已了，這是姜宇陷入黑暗前的明悟，那是他與這個時代的因果，與原作時間線鄭吒的因果，與未來楚浩，甚至是世界的因果…
然后，這么想著，姜宇醒了過來。
“額…”
姜宇用力眨了眨眼睛，在這一片區域中，他本能的感覺到了一股不協調感。
雖然還沒有任何確認，但是他本能的就察覺到，這絕對不是再屬于諸神之戰，無限輪回空間第三世代的那個時間線，這次的時空穿梭，并沒有出現之前那般混沌，巨大時空亂流沖擊的情況，反而是有些像主神傳輸人時的那種如同做夢蘇醒一樣簡單輕松。
而且不僅如此，姜宇還驚訝的發現，自己原本推測中應該已經破碎的小世界，居然完美的復原不說，他還能感覺到現在自己的狀態不僅僅是恢復到了自己和那泰坦之祖戰斗前的全勝狀態，甚至可以說比當時還要強大許多，這樣的狀態，簡直不可思議。
“唔…沒想到這次被人傳輸過去當了一次免費打手居然還配送售后服務嗎？”
“不過，以后要見到這個鄭吒，就可能要到很高的境界了，但是說起來，高階圣人不是說會萬我歸一嗎？也就是說，如果現在我們原本世界的鄭吒成就了所謂的高階圣人，那我再和他見面是不是就等于和那個鄭吒見面了？不過這么說總感覺有點奇怪，因為那個泰坦之祖看起來像不認識我一樣，如果真的是字面意思的萬我歸一的話，不應該是這樣啊…”
“不過，先不說這個了…總之先弄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再說。”
姜宇心頭也是百般滋味，他終于是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的一握，就見得手里傳出了一陣輕微的空間漣漪波動，要知道，他現在這一握，撐死了也就是用了常規四階中級職業者程度的出力而已，這也說明，這一次戰斗，對他的技巧上的提升，究竟有多么夸張。
但現在姜宇卻并不關注這些，他當然注意到了現在他周圍都充斥著一股詭異感，這種詭異，不僅僅是危險，更讓姜宇覺得莫名其妙的是，明明他總覺得周圍存在什么東西，但又什么都看不到。
這種感覺，就像是人走在一片漆黑的夜晚一樣，伸手不見五指，什么都看不清。
（這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概念才能屏蔽我這個時候的感知？理論上而言，就算是時間長河，甚至是位面的間隙那種紊亂的時空間都做不到，也就是說，這個黑暗比那些東西都要更加高級嗎？）
就在姜宇皺眉思索的時候，這個黑暗的空間就像是因為他的到來激活了一樣，突然間就開始變化了起來，各種異象不斷出現，一會兒他就如同漫步于九重天之上，然后漫天如血染，一會兒，又是他從未見過的仙人殞落的畫面，無數的仙血，直接灑滿了整個星空宇宙。
而且不僅如此，姜宇還沒有來得及細看，就看的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強的仙人的尸體居然都能浮現出一種詭異的力量，僅僅姜宇看一眼過去，就感覺仿佛進入了一個世界一般，奇大無比，仿佛比整個宇宙還要龐大一般，甚至要不是他道行強大，道心堅固，他都感覺自己要被吸入到那仙人隕落的異像中去，再也掙脫不出來。
“臥槽！”
姜宇看到這里，終于是忍不住一口國罵脫口而出。
按理來說，這種看起來荒誕無比的場面，無非就是幻境一類，但是這個卻不一樣，在姜宇眼里看來，這些景象真的是真實無比，就算他自己想要否定，但是他達到了超脫凡物的感知和本能卻在告訴他，這個東西即使不是現在發生的事情，但它就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這樣的情景，那可就讓姜宇有些難以吐槽了，畢竟這一個個的仙人從表現來看，可以說實力最低也起碼是高階圣人級別了，哪怕是他現在實力全開去對抗都可能都沒什么勝算，可在這個畫面之中，居然如同韭菜一樣一片片的隕落，這其中發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姜宇不由得想起了一些玄幻中那種天地崩裂，六道劇碎的場景，而在無限當中，他能想到的類似場面，恐怕就只有盤古的開天之戰了…
于是不得已之下，姜宇也是掉頭就朝著其他方向飛了出去，畢竟他雖不懼死亡，但要是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場景而陷入危險乃至于自身隕落，那可就成笑柄了。
只是在姜宇飛起來的時候，更加讓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奇異的景象在瞬息之間就消失的干干凈凈，就好像放出這個景象的存在僅僅只是想警告姜宇而已，在他繼續前進的時候，一個又一個的讓他感覺到危險的異像也是再度出現，而且這一次，圖像比之前變得更加的光怪陸離起來，在短短一瞬間，就將姜宇追上，將他整個人都籠罩了進去。
那是一條貫穿了整個多元宇宙，足以蘊含無窮宇宙的長河…
在姜宇所能看到的圖像和世界中，他看到了浩瀚無邊的長河，這長河似乎貫穿了無邊無際的遙遠，長河之中既可以看到生命，又可以看到亡者，他們都在其中沉浮不停，從出生到死亡，一直在河中奔流不息。
看到這大河的一瞬間，姜宇就知道了這是什么概念，他本能的知道了其真實的信息，從者信息中，他得知了這是冥河，整個多元宇宙，除開本身就是規則或者概念顯化的特殊生命體之外，幾乎所有生命從出生開始，就會投影其中，然后死亡之后就會融入其中，化為在整個多元宇宙范圍都在奔流不息的河流，無始無終。
然后，姜宇就看到這條寬大無比，仿佛可以涵蓋一切的河流也是快速的縮小起來，很快的，它又成為了另一條巨大河流的支流，那條河流奇大無比，比這冥河的概念可能還要大上數倍，光是看到就可以讓人感覺到浩瀚，無邊，偉大等等詞匯，而其名字也出現在了姜宇腦海之中，那是時間長河，從古至今，從太初到太終，一切的一切都在其中。
然后這條偉大而浩瀚的時間長河再度縮小，很快化為了一條小溪流，看起來甚是渺小，姜宇感覺到自己隨著圖畫的遞進，甚至來到了一個莫可名狀的空間里，這是一片光之海洋，在這里，他看到了所有的一切，看到了多元宇宙的整體，他看到了光明天堂，看到了無底深淵，看到了寂滅地獄，看到了洪荒，看到了無窮多的位面宇宙，以及極少數星星點點的圣人凹痕…
（多元宇宙…）
多元宇宙，在姜宇的認知當中，應該是一個包涵著無限數量的宇宙，也包含了一切可能性實體的集合概念，理論來說，是所有可能與不可能，平行與特殊時空的集合，它已經代表了全部，理論上來說，如果存在其他不屬于這個多元宇宙的時空概念，那么，它理論上應該從屬于一個更大‘多元宇宙’的一部分才對。
（那當然是不對的…）
雖然處于一個無法移動的狀態，但是姜宇的思維依然能夠運轉，就像是讀取到了什么訊息一樣，這令人驚嘆的預示著多元宇宙本身的奇異畫面，再度發生了變化，順著姜宇的視野，看向了更遙遠的‘虛無’之處。
但是，與其說是‘虛無’，不如說是以凡物的角度來說無法認知而已。
于是…
天地混沌如雞子，混沌之外就是空，遠望而出，不知隔了多遠之外才有另一顆混沌雞子，空之大，難以想象，那些雞子點綴在名為‘空’的白紙之上，形成了一個個的網格點，只是這空，太過于危險，幾乎所有雞子都被破壞，墜落，呈現出扭曲，腐朽，惡心的樣子，化為只有無盡破滅破滅的怪物，祂們游弋在其中，將無盡的破滅扭曲意志灑向這無窮無盡的虛無之中，破滅著無窮的多元宇宙，將他視野所及的白紙，化作了一片黑色的巨大網格線。
只有在極其遙遠遙遠之處，姜宇才能依稀見得，有一些特殊的雞子，在勉強避開了那些怪物，孵化成了極致的至高者，將自己的道路，呈現出線條一般的形狀，走向極遠方。
“終極…”
姜宇開始喃喃自語起來，不知道為什么，僅僅是看到，他就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盡管他不明白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是他就是知曉，能夠做到這種事情的存在，一定就是那僅僅吹出一口氣，就能將多元宇宙本身的天道和大道破滅的無上存在，在達到了這個層次的頂點之后，如果有兩個這種存在真的要展開斗爭，那么他們一定會產生一種交錯，而他們的交錯和斗爭，還可能誕生出一些相對脆弱的多元宇宙…
但是，這并不是姜宇現在所能關注的點，他忍不住做出來了一個‘抬’的動作，看向了自己所在的‘雞子’。
那么，自己所在的多元宇宙呢？
在這個時候，姜宇能看見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因為他正在一種奇異的力量保護之下，開始逐漸的適應這種怪異的觀測方式，雖然正常而言，以他的境界，光是接受這種訊息，就能讓自己瘋狂，可奇怪的就在于，姜宇就是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就仿佛這種事情，他曾經就經歷過一樣，而接下來，就像是感應到了他的意志一般，包裹著他的畫面，再度發生了變化。
那是一座塔，其名‘通天’。
不過，說是塔，但姜宇卻難以看到這座塔的全貌，這塔聳天立地，雖然外部呈現出了奇怪的裂痕，但依舊是將已經遠遠超越了尋常多元宇宙，還在無限膨脹，即將將自身的‘蛋殼’都要撐裂的‘無限多元宇宙基盤’牢牢封鎖在其中，任由這無法形容大小的多元基盤如何的向外溢出，都無法將其撐破。
同時，它也高不可攀，哪怕是多元宇宙內的生命化為輝煌的混元雞子之形，完美的掌控了自己體內的新生多元宇宙的極道強者，可能也只能到達它的底層，根本看不到它的盡頭，甚至就連直視它都要接受無盡的訊息轟炸都難以做到。
而就是這么一座塔，自從亙古依賴，就永恒存在于此處，它和已經足夠膨脹，即將開始升華的無限多元宇宙比起來，就仿佛一個巨大的承重柱對比一個雞蛋一樣的差距，當然，就算無限多元宇宙比尋常的多元宇宙大一些，那也無非就是個鴕鳥蛋罷了，差距依舊巨大無比。
總之，這種差距，已經讓姜宇只剩下疑惑。
為什么，這么一個偉大、恢弘的存在，要將無限多元宇宙本身牢牢的困鎖在其中？
“內宇宙…？不，這應該不算是內宇宙的概念了，難道說，這是…”
于是，姜宇下意識的說出了兩個字——‘超脫。’
但是，他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這不合理，終極的力量本身就已經是無窮大的了，再想要超越這無窮大的力量，那到底該是什么樣的情況呢？
一個無窮數本身就是無窮，那無窮多個無窮數，那不依然還是無窮嗎？終極本身就是極限了，那無數個終極…不依然是終極嗎？
所以，這個力量的持有者，祂也許比尋常的終極更高，甚至高了難以想象的倍數，但是理論來說，祂不應該是超脫，或者說，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超脫’。
姜宇如是想，然后，他終于是將自身的全部力量迸發出來，開始試著從這包裹他的影響中掙脫出來，因為他已經感覺得到自己的腦子已經開始出現了渾噩的跡象，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現象，必須得快些脫離出來才行。
就這樣，隨著一陣預示著宇宙天道的青色星光閃爍而起，姜宇腳下也是浮現出來了一個奇異圖案，其內各種紋路蔓延，如同漣漪，又像是蘊含著世界至理，為他組成了一條道路，只是這條道路卻并沒有聽從他的指揮，反而引導向了一個極遙遠處的光點處。
“沒法自由移動，但是那個極遠處的光點卻沒有像這些異像一樣的危險感，而且我剛才看到的那些景象，是這個多元宇宙，乃至多元宇宙之外更為宏大的本質嗎？但是為什么會…”
姜宇其實現在是有些無語的，他倒是回憶起來了這圖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比如說這腳下的紋路，正是他以前夢境中所夢到的那個‘輪回之印’，實際上之前那些異像出現的時候，他已經感受到了有一種奇特的力量在庇護著自己，讓他避免受到那些怪異的景象所傷害，現在想來就是這‘圖案’在保護自己，理論來說，如果沒有這個輪回印，他搞不好已經要被怪異的景象奪了神智也說不定。
但問題是，這種強制性的引導他去和不明不白的東西見面的操作，姜宇其實已經經歷過不止一次了，這就好比主神給輪回小隊的隊員發布任務一樣，說給你就給你，也不管你能不能完成，直接就把你扔了進去，如果說以前那是沒辦法反抗這種牽扯力，那現在，他如果全力爆發的話，還是沒有辦法反抗嗎？
“…老實說，還真的不好說啊。”
姜宇試了試這印記的力量引導的特性，在用各種感知方法測試過后，卻是毫無發現，哪怕是在他的臨圣眼中看來，這個圖形就只是一個圖形而已，就仿佛這個印記另有他人操作，和自己沒有關系一般。
不過姜宇倒是不懼，老實說，他也不是特別怕極遙遠處的光點有什么奇葩的東西，畢竟在恢復過來之后，他也還沒有遇到泰坦之祖這種大能，也沒有機會讓自己爆發全力戰斗，雖說那些異像很詭異，但是姜宇覺得，自己如果能夠全力爆發先天靈寶底蘊的話，倒也未必真的怕了那些東西，說白了，詭異是詭異，戰力是戰力，這兩個還是不能完全相提并論的，更別說他還指望著自己回歸到原本時空呢，萬一要是因為打壞了這里的時空結構導致沒法回去咋辦？
所以，姜宇最終還是安耐住了自己的性子，看向了前方的那個光點，他比較好奇，這個光點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因為他即使是遠遠看著，都能覺得那個氣息有著一種讓他不可思議的感覺，這就好像一種生命對于天然上位力量的追求感，哪怕有著腳下圖案的屏蔽，他也是。
于是，姜宇在略作感知，發現這方空間內似乎不會因為他進入臨圣而導致他有直接成圣的縫線之后，他也是抬起頭來，任由這腳下的圖案不斷加速起來，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朝著那個光點飄了過去。
“…就讓我來看看，你所指引的這個光點，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好了…等等，這是…”
在姜宇剛來得及吐槽并且下意識的捂住自己雙眼的時候，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樣的光芒，才能讓自己都有一種無法承受的感覺，這光一出，在微微一閃間，姜宇都感覺到了一種奇特的波動，這似乎不應為外物任何存在所見，高于萬事萬物，超越無窮宇宙，只是波動的一瞬間，姜宇就好像聽到了一陣他感覺上很熟悉，但又陌生的話語。
“你是誰？”
僅僅是簡單的信息，就讓姜宇仿佛是直面了一方多元宇宙一樣，在他的腦海之中，已經不再是這個光輝人形的一句話，而是一種有著無窮、永恒、絕對、輝煌之感，甚至是凌駕于一整個多元宇宙之上的超然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