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摩團的情況怎么樣?”
遲陽,筱冢義男揉了揉劇烈疼痛的頭部,詢問道。
不知道為什么,他在收到觀摩團遇襲的消息之后,頭就劇烈的疼痛起來,猶如顱腦內有針刺一般,止疼藥都不起作用。
難道這事又是李云龍干的?
他下意識的猜測著。
在以前,只有他聽到李云龍的消息才會頭疼,其他時間絕對不會頭疼,去醫院檢查也沒有發現絲毫問題。
猶豫了一會,前來匯報的參謀才說道:
“三十三聯隊的多島大隊已經抵達觀摩團所在的地域。”
“多島大隊長匯報說,觀摩團包括服部直臣在內的一百二十三位帝國軍官,連帶守備的兩個大隊已全員玉碎。”
聽到觀摩團全軍覆沒的消息,筱冢義男頓時眼前就是一黑,喉嚨一熱,身子一晃,差點暈倒,好在這老鬼子身體底子還不錯,扛過來了。
“中將閣下?”
參謀語氣小心翼翼:“您沒事吧?”
“說說具體情況。”
筱冢義男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里的憤怒:“還有,有消息是誰動的手么?”
鬼子參謀繼續說著:
“還不清楚。”
“不過”
說到這里,鬼子參謀頓了頓,降低了語氣:“從現場的痕跡來看,襲擊者兵力并不多,大約一個半滿編大隊規模,但這伙人在觀摩團所在的山坡埋伏了很久,挖掘了很深的潛伏陣地。”
“多島大隊長推測,伏擊者疑似提前得知了觀摩團的消息。”
“疑似提前得知了觀摩團的消息?”
筱冢義男眼神一凝。
一瞬間,他想到了最近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這些事,都隱隱約約指向,似乎有人提供了皇軍的情報,才導致出現如此大的損失。
參謀看了看陷入沉思的中將,頓了頓繼續說著:
“而且,伏擊者擁有不錯的炮兵火力,輕武器也很強,堪比帝國一個大隊,雖然敵人將收集走了遺留彈殼,但還是遺留了一些。”
“從彈殼和炮彈彈片上分析,他們使用的彈藥,是我們正在調查的那一批武器彈藥。”
參謀說完,立正并腿,收起了手里的文件夾。
筱冢義男深吸一口氣,語氣很是平靜的說道:
“帝國正在調查的那一批武器彈藥,這么看來,襲擊者是八路軍是吧!”
到目前為止,他們只看到了華北地區的游擊隊使用過那一批來歷不明的武器彈藥,其中以李云龍的獨立團為主,甚至主要集中在獨立團。
連前線國府軍隊也沒有看到,雖然國府軍隊也進口了大量彈藥。但兩者之間,質量上有著明顯的差距,輕易即可分辨。
這幾乎是標明了,襲擊者是八路軍。
而且,大概率是李云龍的獨立團。
“下去吧。”
筱冢義男揮了揮手。
參謀離開后,筱冢義男看向身后的華北地圖,陷入沉思。
這事,很嚴重。
一個旅團長陣亡,連帶一百二十個佐尉級軍官玉碎,即便對于華北方面軍來說,也是重大損失,堪比損失一個滿編聯隊,再加上這次是游擊隊動的手,影響更大。
弄不好,一旦大本營追查下來,他都會受到嚴重的懲罰,畢竟這事在第一軍的轄區內,他的安保失誤在責難逃。
好在這事是由參謀長宮野將軍一手促成的,以宮野將軍的影響力,他大概率只會遭到一些責罵,不會有實質上的懲罰。
有些事情,是時候仔細調查一下了。
年初繳獲的那些文件資料。
太原機場被襲擊,李云龍的部隊到底是如何躲過太原周邊的防御警戒體系的,還有對方動手的時機,剛好卡在飛行大隊要出發的時機,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以及這次的觀摩團。
到底是誰?
寂靜的司令部內,筱冢義男眼神明滅不定。
交縣。
王喜奎正打算和順子下山。
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鬼子車隊的方向已經通知給了特務連,接下來就等著收網了。兩人已經沒有任務了,按道理可以直接回到楊村了。
不過兩人決定留在這里一段時間,畢竟接下來,交縣還有一場戰斗。
說不定還能吃點湯湯水水呢!
當順子收拾好東西,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遠處,頓時整個人呆滯住。
“怎么了?”
王喜奎問道,也順著看去同樣的呆滯住。
他們看見,原本向東的車隊,突然之間轉了一個大彎,然后直直向北向開去。
“狗日的鬼子。”
王喜奎大罵:“真他娘的狡猾,居然虛晃一槍。”
“怎么辦?”
順子有些慌:“咱們現在怎么辦?”
他們之前告訴特務連的消息是鬼子車隊響動,沒想到鬼子居然繞了一圈之后車隊向北開去了。這一東一北,相距好幾十里地。
“走。”王喜奎當機立斷:“你跑的比我快,現在立刻出發,跑步追上特務連,告訴他們鬼子的情況。”
“來得及么?”
順子下意識問道。
他沒有馬匹,追上特務連也得好久了,然后特務連還得掉頭,那時候鬼子怕是都離開預設的伏擊地點了。別說伏擊了,說不定特務連也追不上鬼子車隊。
“總得試一試。”
王喜奎咬了咬牙:“你去通知,把裝備放我這,能跑快點,我去孔團長哪里看看,看他們有沒有辦法。”
“好。”
順子深吸一口氣,放下手里的裝備,邁著步子,瘋狂向特務連方向跑去。
此時,鬼子車隊內。
觀摩團遇襲的消息還沒有送達這里,裝甲車內只有一片嘈雜的發動機響動聲。
“參謀長閣下。”
突然,臉上一直糾結的情報大佐咬了咬牙,拋出了一個話題:“我得到了一些可疑的情報。”
“說。”
宮野道一聲音冷漠。
“我們發現,太原機場被襲擊,黃金被劫,似乎有我們內部人員參與。”情報科大佐盡量維持平靜的語氣。
“證據。”
宮野道一語氣不變。
情報大佐送了一口氣,語氣不變就代表著參謀長閣下聽進去了。
他繼續說道:
“太原有一噸多黃金要運輸回本土,這個消息知道的人不少,但知道具體運輸路線和時間的人只有不到二十人,就連運輸護送的警衛也是最后一天才告知具體路線和時間。”
“而那伙八路軍襲擊能提前埋伏,說明對方早就知道了黃金運輸的路線,甚至連車隊運送的時間也把握的恰到好處。”
“另外,機場被炮擊的時間同樣很詭異。”
“從對方留下的陣地來看,襲擊者提前了一天抵達陣地,而且準備好了炮擊陣地,但偏偏選擇了飛行大隊準備出發前五分鐘的時候炮擊,那時候滿地都是汽油桶和炸彈。”
“沒有內部人員的提醒,對方不可能知道確切時間,為了避免敵人得知消息提早躲避轟炸,每天飛行大隊出發的時間都是不固定的,具體時間由參謀部每周擬定。”
“年初。”
宮野道一看向情報大佐:
“第一軍的山本大佐就曾經匯報過一件事情,他的特工隊在一次追擊戰斗中繳獲了敵人遺落的資料,上面有陽泉駐軍的詳細資料。”
“那時候就懷疑皇軍參謀部內部,有敵人潛伏的高級間諜。”
“看來,是時候好好查一查此事了。”
情報大佐聽到這里,算是徹底放下心來。
他受到筱冢將軍和山本大佐所托,要讓宮野將軍重視此事。
“我已經將情報資料都帶過來了,整理好之后我就交給您。”
情報大佐趁熱打鐵。
“很好。”
宮野道一點點頭。
盡管出生獵戶的順子腳程很快,但當他追上張大彪的時候,張大彪已然帶著特務連正向東面的公路趕去,距離預定的伏擊陣地只有幾公里距離了。
大騾子的負重讓特務連的行軍速度大增。
“鬼子車隊向西邊去了?”
聽到順子的消息,張大彪眉頭大皺。
“停止前進。”
下令部隊停下之后,張大彪攤開地圖,找到西向的公路,眉頭皺的更深了。
“太遠了。”
一旁的王根生也是皺起眉頭:“咱們現在趕過去至少要一個小時,那時候,鬼子車隊肯定已經通過預定埋伏地點了。”
‘這狗東西,還真狡猾。’王根生罵罵咧咧。
張大彪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沉默。
大約半分鐘之后,張大彪取出了一疊資料,看著里面關于宮野道一的資料,看了一會,他咬咬牙,臉色發狠:“咱們超小路去蒼云嶺。”
“蒼云嶺?”
王根生一愣。
這地方他很熟悉,當初干掉坂田就是在這里,當然,這不是重點,這是個小事情,讓他以記憶尤深的是因為第一筆生意也是在這里。
“去這里干嘛?”
“這上面的情報上說。”
張大彪指了指手里的一張資料:“當初我們干掉的那個坂田大佐,是宮野道一這老鬼子的心腹愛將,兩人關系甚密,而北向的公路,是通向蒼云嶺。”
“坂田這老鬼子的尸體當時被我們帶走了,所以我懷疑這個宮野道一是去蒼云嶺吊唁他的心腹愛將。”
“咱們現在去北邊公路的埋伏點肯定來不及,但是抄小路不要一個小時就能到蒼云嶺。”
“萬一他不是去這里呢?”王根生問道。
“所以我們堵一把。”
張大彪收起手里的情報:“看看我們運氣如何了。”
“好。”
王根生吐氣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