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幾個月前,旱魃真血氣息對他無效后,他就一直在作準備,其中最缺的就是秘丸。
旱魃真血,乃是旱魃體內精華所在,對橫練一脈的武者,具有極強的淬體作用。
但前提是,必須筑基修為,才能使用。
而任秋,則不用考慮這些,有著劍種的存在,完全可以抵御住旱魃真血的侵襲,從而達到淬體作用。
但消耗的氣血,卻是海量單位,只有不停的服用頂尖秘丸,才能補充氣血,修補破壞的肉食。
緩緩打開小玉瓶,黑色的氣息在夜色中,仿佛活了一般,在黑暗中蠕動,‘玉珠’似的滾動,越來越接近瓶口。
任秋提起心神,嘴里喊著八枚秘丸,強大的熱流橫沖直撞的鉆入體內,融入氣血后,化作一股巨大浪潮,拍擊皮肉。
身體在膨脹,皮膚下面無數起伏不定的肉包,好似有幾百只老鼠在鉆來鉆去。
就是現在…
任秋一咬牙,直接倒出旱魃真血,剎那間耳邊響起一聲怒吼,接著就見一個龐然大物,在他面前突然出現,尖銳的牙齒,向他咬來,要把他吞下去,嚼碎消化。
幻覺…死死咬住牙,劍種在瘋狂顫動,一股股‘電流’沖擊,刺激著神經,讓他保留住一絲清醒。
而這一絲清醒,在這個時候,卻格外珍貴,不然就在這一瞬間,他就會失控,被污染成類似活尸這樣的怪異。
旱魃真血滾出玉瓶,滴在他身上,‘呲啦’冒出熱油鍋放入冷水的聲音,接著瞬間彌漫,把任秋從頭到尾,全部包裹在一片黑色濃霧中。
“人沒找到?”
“沒有,我安排人盯著碼頭,幾個出城的道路,還有劍谷那幾個弟子那邊,都沒有發現任秋的身影。”
一個赤練宗弟子,恭恭敬敬的給楚中雄匯報。
楚中雄沉吟一番后,道:“呂欣發脾氣了吧。”
那名弟子苦笑,低著頭不敢說話,楚中雄可以說,但他不可以說。
“派人盯上幾日就行,剩下的讓呂欣自己解決…”
“是…”
“廢物…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不見了,楚中雄怎么說?”
“楚中雄值守,他派了人在搜尋,也未找到人。”
接著就是一片沉默,客廳內坐著四五個人,呂欣坐在上首,呂振興站在其身后,左右是幾個赤練宗弟子,皆在吃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好了,呂師妹,一個小人物,值得你這么大動干戈么?”
坐在對面的一壯碩男子,搖頭勸道,卻迎來呂欣泠然的目光,只好苦笑。
“呂師妹,此次我前來,是想通知你,周萱現在在武煉榜,已經排名三百二十一名了,你再不回去沖擊武煉榜,恐怕就來不及了,這可是事關你資源配額的大事。”
“周萱那賤人,怎么會上升這么多?我出宗門的時候,她還在三百八十多名的。”
呂欣面色陰郁不定,一雙手按在椅子把手上,肌肉鼓動,宛若獵豹,讓身子顯得更加富有沖擊。
蔣師兄眼睛從呂欣身上劃過,笑道:“周氏在赤練宗的實力,不比你呂氏弱多少的…”
說著,揮了揮手,其余幾個赤練宗弟子,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呂欣冷哼一聲,同樣讓呂興振出去。
“呂師妹,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只要有我蔣家支持你,你晉入武煉榜三百名,問題并不大。”
蔣師兄站起身,走到呂欣背后,手指輕輕在呂欣臉上劃動,旋即又得寸進尺,一直向下然后握住。
“蔣家,你能說了算?”
呂欣面無表情,好似捏的不是自己,氣息都沒亂一下。
蔣師兄抽出手,在鼻間聞了聞,走到前面俯下身子,捏住呂欣的下巴,看著近在咫尺的臉蛋,眼中冒出貪婪的神色,湊在耳邊道:“你我聯手,蔣家不就是我的了?”
呂欣抬起眼皮,忽地一腳踢過去,‘砰’的一聲,被蔣師兄夾住,冷笑道:“再蹭來蹭去,讓你斷子絕孫…”
“明日啟程回赤練山,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不行,再給我半個月時間…”
呂欣一把揪住蔣師兄的手,眼中好似獵豹,散發冷光,蔣師兄只好悻悻收回手,坐回椅子上。
“十天時間,最多十天時間,不能再耽擱了…一個小人物而已,要殺的話,早動手就是,何必等到現在。”
“楚中雄,背后有魏執事,魏執事一向和我呂氏不對付,自然更愿意看到呂氏丟了臉面。”
呂欣冷笑道:“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我此次前來,看似是為呂氏奪回面子,但實際上卻是取一樣東西。”
“那東西,是真的?”
“再過幾日,我便讓呂振興親自帶回去…”
“原來如此,你是想自己吸引楚中雄注意,而呂振興則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帶回去…”
一團濃郁的黑霧,彌漫整個山林,寒冷山風吹不散,皎潔的月光照不透,宛若活物一般,不斷蠶食周遭樹木,活物紛紛逃離,數十里鳥獸驚飛。
宛若獸吼,又似鬼哭的聲音,從黑霧中傳出,不時聽到‘轟隆隆’的聲音,那是樹木山石被打碎的聲音。
一直到天亮,黑霧也未散去,反而不斷的擴大面積,直把周圍一兩里都覆蓋后,才減緩速度。
好在此地是無人荒野,如不注意,很難發現這邊的情況,倒也無人來打探。
如此兩天后,黑霧才緩緩收縮,留下腐爛枯敗的樹木,和一地的黑色堅冰,最后形成一個黑色大大球。
到了夜間,黑霧球猛然一縮,接著一炸,散出無數細小黑水滴,把周圍數百米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一個體型龐大的怪物,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好似風箱,呼啦啦的吹起一陣陣細小粉末。
“給我回去…”
怪物嘶吼著,一雙血紅巨目欲裂,接著身子在顫抖,在緩慢縮小,皺起來的皮層一層層疊加,最后形成了一片黑色鐵甲似的東西。
到了下半夜,才有了一個人形,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許久后才慢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