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氣息?
任秋面色凝重,看向虬須大漢,他能感覺到,在外面感受到的那股氣息,就是此人。
一個很可怕的人,就像披著一層人皮的可怕怪物,隨時都會撕破表層,顯露人間。
單從氣息上,十個橫肉大漢,也不過這個人殺的,哪怕鄧秀也遠遠不如。
“不好,大哥又發瘋了。”
其余兩人神色大變,一個個見鬼似的,狼狽的往外逃,其余土匪,也頭也不回的跑。
方直貞深深看了眼任秋,帶著手下轉身離去。
任秋沒有動,任由方直貞他們離去,他能感受到,一個恐怖殺機鎖定他,只要他露出一絲破綻,將會面臨瘋狂暴雨般的手段。
看著那虬須大漢,這就是這群土匪的大當家么?
果然實力恐怖。
朱大當家緩步走來,口中道:“自那個鬼地方逃出來后,很少有人真正激怒我,你是第一個。”
“當年重傷逃出來,救我的就是六弟,要不是他,恐怕我只剩下一捧黃土。”
“所以,誰可以死,他不能死。”
一步一個腳印,石磚地面裂開,氣息宛若實質,在扭曲空氣,一道道旋風,在周圍吹蕩,燭火晃動,好似隨時會撲滅。
甚至,能隱隱聞到,一股極度血腥和腥臭的味道。
就像,怪異。
任秋眼瞳一縮,這個人不正常,好似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惡魔,不但精神出現了問題,甚至連身體也有變異。
虬須大漢肌肉在扭曲,在昏黃的燭火下,居然好似一片片細密鱗片,閃著幽幽寒光。
深吸一口氣,徹底放開氣血,不再壓制劍種,那股悸動到極致的沖動,不斷的沖擊心神:“正好,我也想知道,我現在實力到底處在哪個階段。”
他能感覺到,這虬須大漢的實力,絕對遠遠在鄧秀師兄弟三人之上,但卻沒達到劉宣伯那般程度。
“來吧,看是我殺了你,還是你殺了我。”
話語落,燭火猛然熄滅,陷入一片黑暗,接著就像兩頭巨獸,在暗中喘息。
地面炸開,墻壁倒塌,濺起漫天灰塵,兩個身影在快速廝殺,接手間傳出陣陣轟鳴,沿途房屋不是被打碎,就是被踩踏。
任秋用劍,百余斤的星火劍,宛如閃電撕破雨幕,帶著恐怖殺機,像一頭巨獸的獠牙,劍劍不離要害。
虬須大漢宛如猛獸,一雙大手時而拳法剛猛,時而爪子犀利,雙腿更是爆發力驚人,寸步間就是炸雷,周身表面密布著一層細密的鱗片,哪怕與被星火劍斬中,居然也不過留下一道小的傷口。
這么大動靜,早就吸引了數千土匪圍觀,一個個不可思議的看著打斗的兩人。
這還是人么?
其余兩個當家頭領,也是十分不可思議,喃喃的道:“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和大哥廝殺。”
大哥的恐怖,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一旦發瘋幾乎六親不認,實力更是可怕,哪怕他們其余兄弟一起上,都不一定能打得過。
方直貞面色極其難看,看著與朱大當家廝殺不相上下的任秋,又聽到耳邊其他人的議論,心情一沉再沉。
什么時候,這家伙成長到這種程度了?
任秋再也無法顧及,那股沖擊他心神的悸動,氣血被他運轉到極點,劍種更是瘋狂震顫。
這個虬須大漢的實力,簡直太可怕了。
就像一頭野獸,殘忍而又致命,幾乎任何部位,都成了他的武器,還有那股可怕的直覺,可以預判他招式。
看似兩人不相上下,其實他被壓著打,要不是劍種那可怕的震顫,再加上爆發的氣血,只怕此時自己,已經被打死。
再一次在虬須大漢身上,留下一道劍傷,劃拉出一道血痕,但自己也被一爪撓中,撕下一片血肉。
看著被撕裂的傷口,血肉在顫抖,厚厚的角質絲毫沒能起到作用,反而連帶著其他部位,被撕開一道道口子。
既然如此。
那就比,誰命更硬,氣血爆發持久力更長吧。
他能感覺到,虬須大漢完全處在,一股瘋狂狀態,氣血好似燃燒,卻有卡在崩潰的邊緣,危險又恐怖。
到底什么樣的環境,產生這樣的怪物?
他經歷了什么,居然情緒失控到這種程度。
廝殺,瘋狂的廝殺,兩人完全放棄了防守,就像兩頭瘋狂的異獸,在不顧一切的給對方造成傷害。
甚至到了最后,整個山寨,除了雨聲和雷聲,還有那劃破天際的閃電,只有密集而沉悶的打斗聲。
越到后面,兩人傷勢越重,但誰都沒有退后一步。
“死~”
虬須大漢嘶啞著喉嚨,雙腿一擺,在地面一點,炸起漫天泥水,抓住任秋一剎那間的破綻,不顧斬殺而來的劍,一拳轟在任秋胸膛,接著拳改掌,掌變爪,瞬間變化數招。
血光閃過。
任秋被轟飛二十余米,在地面上滑落,撞碎一塊塊磚石,接著一口鮮血噴出,低頭看著胸膛。
那里,硬生生陷下去一大塊,骨頭被打成粉碎,血肉更是去了一大塊,露出翻滾的傷口。
心臟幾乎停滯跳動,一顆顆粉碎的骨頭,扎在心臟上,要不是劍種那瘋狂的顫動,一股股電流似的沖擊,保存著那一絲絲顫動,只怕當場力斃。
但也不好受,氣血在倒退,在跌落而下,只能勉強穩住,但稍微搬運,就產生劇烈的疼痛。
再次噴出一口血,咧著牙看向虬須大漢,那道幾乎把他半個人斬斷的巨大劍傷,從肩膀到胯下,露出跳動的內臟。
“痛快,自從離開那鬼地方,老子多少年沒這么痛快過了。”
虬須大漢大笑著,踉蹌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任秋道:“你輸了,我贏了。”
“是么?”
任秋緩緩站起,心臟在劍種的刺激下,在緩慢復蘇,慢慢擠出碎骨,氣血停止下落。
虬須大漢笑聲漸緩,目瞪口呆的看著任秋,吐了口膿血:“你特么就是一怪物…”
他知道,自己那一拳一爪一掌,幾乎把其肋骨打碎,粉碎的骨頭,肯定貫穿了心臟。
這樣還能站起來?
說著,又瘋狂笑起來,整個人像神經質似的,拍打著地面,絲毫不顧扯開的血肉,任由鮮血流淌。
“有意思,太特么有意思了,沒想到在這種偏僻地方,居然遇到一個像你這樣的怪物。”
“小子,老子叫朱有榮,你叫什么?”
“任秋!”
“任秋,任秋,好…跟著我干,像你這樣的人,不該留在這里,這里也容不下你。”
果然是精神有問題,剛還要殺我的,這就要招攬了。
任秋扯了扯嘴角,搖搖頭不回答。
虬須大漢也不生氣,只是嘆息道:“那就可惜了。”
說著,看著任秋道:“我不記得,我和你有仇,也不曾惹到你…難不成,我殺了你全家,所以你要找我報仇?”
“沒有仇,我是為秘丸而來。”
“秘丸?”
虬須大漢一怔,定定看著任秋,怪異的眼神:“就為了一些秘丸,你就敢闖我山寨?”
“果然是瘋子,比老子還瘋,老子發瘋的時候,都沒你這么瘋。”
“小子,看到那邊沒,就那個院子,那個姓方的給我帶來了一大批秘丸。”
“只要你殺得出去,你自己去拿。”
“千萬別死,我有種感覺,咱們還會相遇,不過不是這里,而是在定州。”
虬須大漢咳嗽著,不停地吐血,對遠處擺手道:“老子打不動了,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