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2 母女倆

　　寒飄雪帶著程程的千叮囑萬囑咐，回到家里時，等著她的，除了母親寒慕青，還有大師兄葉清湖。

　　其實，用不著程程羅里吧嗦地反復提醒，寒飄雪自己也猜測得出，母親是為了什么事，這么火急火燎地叫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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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計’自己母親這事，還真就不能承。

　　不然，那可是要天打五雷轟…

　　“母親…”進門后，寒飄雪先跟寒慕青打了招呼，然后朝著葉清湖盈盈一禮道，“見過大師兄！”

　　“師妹，在自家里，不用這般見外。”葉清湖笑顏逐開，很是隨和說道。

　　不管什么時候，也不管事是什么糟糕的心情，只要見著寒飄雪如花的容顏，葉清湖總能有一副好心情。

　　真心是美美噠！

　　“清湖，禮不可廢，如今你更是聯盟大師兄，切不可再像以前那般，任由飄雪沒大沒小的，你瞧瞧，她都給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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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慕青看自己女兒的眼神里，除了慈愛，更多的還是欣慰，兒女如此出色，就像見到了當年的自己。

　　“母親…”寒飄雪輕呼一聲，似嬌還嗔。

　　葉清湖極少見到寒飄雪這樣的小女兒嬌柔作態，不禁眼前一亮。

　　如此人間猶物…與我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沒有比這更般配的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母親，你給我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寒慕青的臉色說變就變，板著臉瞅著自己的女兒，手里瞬間多出了塊玉簡，啪一聲拍在了身旁的茶幾上。

　　“母親，這是什么？”寒飄雪很自然地愣了愣，一臉的茫然不解。

　　實際上，寒飄雪不用看也能猜到，眼前這塊玉簡，就是九轉陰陽丹的丹方，這讓她不由地暗暗咋舌。

　　果真不出所料，還是東窗事發了。

　　然而，都到了這個時候，她卻是一副裝傻般明知故問姿態。

　　不知道她是抱著僥幸的心理，還是想起了程程的叮囑。

　　打死都不能承認，一旦承認，你就完了！

　　完蛋…倒還不至于，就是…有點怵就是了。

　　“你說，這丹方，是誰給你的？”寒慕青厲聲說道，她一眼就能看穿自己女兒的心虛。

　　哪一次犯了錯誤，不是這般的惺惺作態明知故問。

　　“是…是女兒…上次去秘境探秘時獲得的，母親，這丹方有什么問題嗎？”

　　既然一開始就裝傻不承認，寒飄雪只能如程程教的那般，一問三不知。

　　“你還嘴硬，是不是要氣死我！”寒慕青恨鐵不成鋼，腦怒道，“清湖，讓他們把人帶來，我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導師，師妹應該是受人蠱惑，一時糊涂才會…不如讓師妹認個錯，這事就算了。”

　　葉清湖替寒飄雪向她母親說好話的同時，不忘了朝寒飄雪打眼色。

　　師妹…你就別再裝了，導師這都知道了，趕緊服個軟，乖乖認個錯，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寒飄雪會意葉清湖的眼神之意，不過卻沒有任何的表示，她自覺問心無愧，認什么錯？

　　“哼…清湖，把人帶來。”

　　寒慕青輕哼一聲，自家女兒她哪能不了解，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倔脾氣。

　　葉清湖無奈，朝著寒飄雪傳遞了個歉意的眼神之后，通過‘光’給陳執事傳訊息，讓他帶著人進來。

　　沒過一會兒，寒飄雪心里頭正七上八下之時，陳執事領著郝幫辦進來。

　　“見過寒長老，大師兄，飄雪仙子。”郝幫辦八面玲瓏，進來之后就展露笑臉打招呼。

　　見到寒慕青，郝幫辦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程堡主的背后，就是在丹心聯盟里位高權重的長老。

　　難怪程堡主能夠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原來這一切…都是寒長老在背后安排。

　　至于這次賣藥材的談判，怕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真心是不得不佩服，程堡主和寒長老的胃口可真大，只是這么一倒騰，就賺了兩三倍的源石。

　　果真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郝幫辦腦海里閃過諸多念頭的同時，寒飄雪一見到郝幫辦，腦子里只有兩個字，坑貨…

　　不管寒飄雪認為的坑貨是指程程，還是眼前笑容可掬的郝幫辦，如今可算是鐵證如山，再想裝傻抵賴，肯定是不行了。

　　“母親…”

　　寒飄雪正想開口解釋一下，卻是被寒慕青抬了抬手，示意她先不要說話。

　　“郝幫辦，我聽清湖說，你手上有一批我急需的藥材？”寒慕青不露聲色問道。

　　“沒錯，說來也巧，我前兩天剛把這批藥材收上來，沒想到寒長老也需要這些藥材。”

　　郝幫辦應和道，為掩人耳目，走個過場也是應該的。

　　在丹心秘境摸爬滾打這么多年，他自然是知道，丹心聯盟內部的利益斗爭，不是一般的激烈…

　　不管寒長老出于什么目的這樣做，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好處自然是少不了。

　　“你再把你的條件，給寒長老說一遍。”葉清湖說道。

　　“寒長老，是這樣的，在下也只是受人之托。”寒幫辦不疑有它，說道，

　　“我雇主的意思是，這批藥材，除了三倍的價格之外，所煉制出的丹藥，需要給他六百顆。”

　　當初郝幫辦聽到程程提出這樣的條件，第一反應就是，程堡主就是個異想天開的傻子。

　　誰會傻乎乎以高于市場價格三四倍的價格購買這批藥材之后，還會附加六百顆丹藥？

　　那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要不是程堡主給他開出了無法拒絕的條件，給了幾倍的傭金，他才不會傻乎乎地接受這差事。

　　現在看來，自己還是胃口小見識短了，只要膽子夠大，沒有什么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條件…不是不能考慮。”寒慕青沉吟道，“寒幫辦，勞煩你確認一下，我這丹方上的藥材，你都有嗎？”

　　說著，寒慕青眼神示意葉清湖，把茶幾上的玉簡，拿給郝幫辦過目確認。

　　郝幫辦拿到玉簡，以神識掃過，認真一一確認。

　　寒飄雪想要偷偷給郝幫辦睇眼色，被寒慕青瞪了一眼之后，吐了吐小舌頭，只能乖乖在一旁默不作聲聽著看著。

　　事已至此，該怎樣就怎樣吧！

　　“回寒長老，這丹方上的藥材，我手上都有，足足五千份之多，可以說，如今丹心秘境這里，除了我這里，就再也找不到一顆這丹方上的藥材。”

　　郝幫辦確認藥材之后，作為生意人，又習慣性添油加醋吹噓了一番。

　　實際上，時間倉促，郝幫辦并沒能把丹方上的二十多種藥材，全部都給買斷貨。

　　不過那些零星的漏網之魚，根本就無關緊要。

　　重要的是，這筆生意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沒跑。

　　“那行，你回去告訴程堡主，讓他等我的消息。”寒慕青兩眼瞅著寒幫辦，肯定說道。

　　“沒問題，我這就回去跟程堡主說，讓他準備好藥材。”郝幫辦會意，告辭說道，“寒長老，大師兄，飄雪仙子，在下告辭。”

　　在陳執事領著郝幫辦離開之后，寒慕青冷眼瞅著自己的女兒，板著臉問道：

　　“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事情已經再明顯不過，寒飄雪十分清楚，再抵死不承認已經毫無意義，那樣只會更讓自己的母親有所誤會，于是點頭承認道：

　　“母親，這丹方，確實是程程送給我的，不過你聽我解釋…”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什么好解釋的，你…真是我的好女兒。”

　　寒慕青怒極反笑，被自己的女兒跟一個外人串通一氣欺騙，說不氣人那就是自欺欺人。

　　沒有什么能比，被最親近的人欺騙，更讓人倍感惱火以及傷心了。

　　“母親，程程這樣做，只是為了救人，幾百人的性命，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況且…況且，他就是讓我把丹方交給你，并沒有算計你的意思，他也不確定，你一定就會使用這個丹方。”

　　“不是這樣，女兒我也不可能幫他…”

　　寒飄雪一口氣解釋下來，以一種委屈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母親。

　　雖說把丹方交給母親，這本身就是程程的一種算計，不過這在寒飄雪看來，這對于自己的母親來說，并不會有什么影響，更不會有什么傷害。

　　原本寒飄雪就想著找個機會，跟母親說說這件事。

　　一來認為不可能那么巧合，母親就一定會使用程程的丹方。

　　二來幫著程程隱瞞，總歸是有些心虛。

　　因此，她也就沒有把這事告訴自己母親，沒曾想，事情偏偏…

　　此刻東窗事發，再作解釋的意義，顯然已不同。

　　果不其然，寒慕青聽完自己女兒的解釋之后，并沒能消消氣，冷言冷語道：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替他說話，他到底是給你灌了迷魂湯，還是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樣幫他，甚至欺騙自己的母親。”

　　在寒慕青她看來，縱有萬般理由，都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

　　讓她氣難平的，不是那位程堡主的小小算計，而是自己女兒對她的欺騙，真心是傷心得很。

　　一瞅倆母女之間的氣氛不對，坐一旁的葉清湖適時開口說道：

　　“導師您消消氣，師妹她不過是受了那位程堡主的蒙蔽，雖說欺騙您是不對，不過師妹的本意是不壞的，對您絕對沒有惡意。”

　　“只能說…那位程堡主打得一手好算盤，不但把師妹蒙在鼓里，更是把我們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間。”

　　“她真要是有個壞心眼，這樣的女兒，我還有她做甚。”寒慕青似乎依舊氣難平，說得極為難聽。

　　“母親…我知道錯了。”

　　寒飄雪淚眼婆娑，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讓寒慕青看在眼里，不禁心軟起來。

　　“行了，知道自己錯了就行，你大師兄在這里，哭哭啼啼也不怕被笑話。”

　　寒飄雪聞言立馬就破涕為笑，朝著自己母親，調皮地吐了吐舌尖。

　　寒慕青其實也清楚，這事不全是自己女兒的錯。

　　且不說那位居心叵測的程堡主。

　　就說女兒拿來的丹方，確實是自己在盟主要求擬訂比試丹方之后，恰巧想起來有這么一個新丹方，拿出來一觀，竟然是珍貴稀少的固本培源丹方。

　　想來這丹方用在煉丹大會上作為比試丹方，是極為適合的，沒曾想會發生這樣的事。

　　要不是葉清湖在籌集藥材時，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誰又能想到，這許多的巧合，都在那位程堡主的算計當中。

　　果真是人不能貌相，看起來年紀輕輕的陽光少年，心機怎么就這樣重。

　　葉清湖一瞧母女倆冰系前嫌，轉而詢問道：“導師，這藥材的事，是不是再換一批？”

　　對于葉清湖他來說，過來跟寒慕青揭穿程程的陰謀，就是為了砸掉程程的如意算盤，破壞他一箭雙雕的計劃。

　　不但要賺兩三億源石，還要丹心聯盟奉上幾百顆丹藥，天下間哪有這樣的好事，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別說他葉清湖不答應，丹心聯盟更不可能讓人這樣宰上一刀。

　　寒飄雪一看自己的母親若有所思，似乎是在做決斷，硬著頭皮說道：

　　“母親，程程他真的是為了救人，你能不能幫幫他。”

　　自己的母親，寒飄雪那是再了解不過，妥妥的刀子嘴豆腐心，長著一副菩薩心腸。

　　“這事…我跟堡主說說。”

　　寒慕青一時之間難以做決斷。

　　雖說她心里頭，這氣還沒有全消，對蒙騙自己和女兒的那位程堡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就事論事來說，事關幾百人的性命，還只是其中一個考量，最主要是更深層次的考慮，那就是盟主…

　　“導師，那位程堡主居心叵測，咱們可不能眼睜睜地，往他的坑里跳。”

　　葉清湖很是驚訝寒慕青的決定。

　　明擺著的事情…

　　難不成明知道別人挖好了坑，還傻乎乎地跳下去？

　　真不知道這母女倆，怎么就這么傻，女兒被騙得團團轉，就連這母親…是不是吃錯藥了？

　　眼看著輕而易舉就能壞了程程那小子的好事，狠狠地出了口惡氣，沒想到…

　　葉清湖此刻真想打自己一個嘴巴子。

　　早知道就聽虛子清的主意，直接拒絕了那郝幫辦。

　　怪就怪自己鬼迷心竅，非要來這對傻母女這里露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