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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神墮之年

  污穢,負面情緒,污染…

  怎么稱呼都無所謂,它們都對生靈與環境擁有著一定的破壞性,它們的力量與其所源自之神的力量完全背道而馳。

  沒有人知道,為什么神會管理不好自身的情緒,為什么會將那么多的污穢遺留給后世,又為什么自己如此不負責任地將爛攤子甩給其屬民,自己化為群星遠去。

  那樣的時代實在過于遙遠,現如今的文明已經無處可追尋那些舊日的遺跡,文明的更替、世界的重啟的不斷重復,將這些痕跡抹消的干干凈凈。

  如果不是魔法平原這樣的神奇存在,生靈們恐怕根本無法想象,其所生存的這片土地過往的先烈們,是以什么樣的方式發展、選擇以什么樣的姿態去面對最后的終末。

  “這些消息對我而言并沒有什么幫助。”西里爾搖了搖頭,捧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他們已經換到了一個更小的會議室里,會議室內點著精靈出產的熏香,壁爐暖烘烘的,紅茶很香,沙發也很柔軟。

  這樣在冬日里絕對舒適的環境,令人不由得將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感嘆一聲——這才是生活。

  實力境界的提升并不代表心靈擁有避風的港灣,至少西里爾從自身的經歷感受,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和游戲里一模一樣,而他現在還只是一個七十來級的游蕩者,那他過得會更加舒坦。

  而對座的鳶尾——來曼王朝最后的王女,尹文潔琳·來曼此時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

  她不再將西里爾看作一個實力上的上位者,而是將其看作一名同一戰線的合作者。誠然身處超凡境界的她,能夠感受到少年于平原上遠要比自己更加深入、所帶來的的絕對的力量碾壓,但至少現在她可以以一種較為舒適的姿態來發言。

  她將腿伸得長長的,在腿上蓋了一塊毛茸茸的毯子,讓腰向著沙發里更沉下去一些,雙手交疊在小腹前,慢悠悠說道:“別急,聽我說,你先別急。”

  “我知道你有非常輝煌的戰果,你已經解決掉了非常多的神明的污穢,這樣輝煌的戰績恐怕是荷美爾之城旅行數個文明紀元都未曾取得的…不,應該說如許多的文明更替下來,都沒有你的功績偉大。”

  “自然之神諾拉,海神尤瑞拉,最上位的神明污穢被你相繼祛除,剩余的也就只有源初之神丹亞的污穢…”

  她忽然收起了那悠哉悠哉的神情,眉眼間帶上了嚴肅。

  “但不要以為那些過往的文明一事無成。”

  西里爾不由得坐直,他知道關鍵的話題終于要到了。

  “過往的生靈所生存的世界的魔力強度要高于我們,他們自身的力量水準也要超過我們,當然他們面對的也是更強的敵人,更加可怕的污穢。”

  “而他們集中所有智慧與力量以面對那些毀滅一切的終末,總不可能倒在一開始。”

  “你的意思是…”西里爾睜大眼睛,明白了鳶尾想要表達的意思。

  “他們也盡自己的力量消滅、或是封印了一部分的污穢。”

  “那些封印之所依然留存在這個世界上,有些的封印依然堅挺,而有些已經非常薄弱。”

  “那些污穢隨時可能破開牢獄而出,帶來地區性的毀滅,并以其為根基與養料,從而逐漸壯大。”

  “可不是什么地方,都有超凡級、職業級的戰力存在的,就算有,一名兩名也沒有可能在污穢面前取得多少優勢。”

  “所以你想讓我去清除那些污穢?”西里爾攤開雙手,“我聽明白了,當然我承認這有著相當的意義,但…這些真的關鍵么?”

  “我知道丹亞的污穢的確切位置,它正在奧圣艾瑪的王城圣赫爾科恩特扎根,將那座城化為它的領域。源初教堂大主教尼克爾,已經逐步開始掌控這份力量,并且將其力量擴張。”

  “你未曾親眼目睹丹亞的污穢的力量有多么驚人,它令上萬的奧圣艾瑪人丟掉了性命,他們在污染中陷入瘋狂,彼此互相傷害著鏈接在一起,拼湊成一個龐大的巨人…”

  西里爾說著,手指在空中輕輕畫了幾筆,青色的細線頓時將那副場景呈現在了鳶尾的面前。

  “看到了嗎?”

  鳶尾看著那被西里爾逐漸拉進放大的奧圣艾瑪士兵拼成的巨人,那些奧圣艾瑪士兵互相啃咬著,滿身皆是鮮血,甚至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肉。這樣的畫面讓她童孔收縮,捂住嘴,險些一下子嘔了出來。

  “這…為什么丹亞的污穢的力量,會呈現出這樣的姿態…”

  “或許這也是源初的一種表現形式?”西里爾冷冷笑了一聲,“只是丹亞的力量的溫和的,公平的,她將生存的權利賦予每一個源初之下的生靈。”

  “而其污穢所對應的情緒暴戾,它認為只有強大的存在才擁有生存的資格,因此才造就這樣的‘巨人’。”

  這是西里爾所能想象出的、唯一的答桉。

  “好吧,好吧…”鳶尾吞了口唾沫,起身捧著茶杯啜飲了幾口,這才緩過勁兒來,繼續說道,“我明白,明白你想要趁丹亞的污穢還未能擴張,趁機將其徹底驅除。”

  “這樣的思路雖然很冒險,不過也并沒有錯…”鳶尾搖了搖頭,“但你難道沒有注意到,每清除一個神的污穢,你的力量是在實際增長的嗎?”

  西里爾勐地看向她,目光沖充滿著不可置信——圣骸鎮衛的能力,就連他,也是在擊敗神明污穢后才逐漸開始了解,尹西斯之羽、海之靈、風之格這些神明污穢確實讓他的力量有著一定程度的提升。

  可鳶尾是怎么知道的?

  雖然他很快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但鳶尾已經從那片刻中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桉。

  她抿嘴微笑,擺手道:“你不用覺得奇怪,因為你的實力提升的曲線實在是太過怪異了,我想任何一個了解你經歷的人,都應該能夠做出這樣的猜測。”

  “…可沒有那么多像你這樣猜得到這點的人。”西里爾搖頭,重新靠回沙發上,合掌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

  “如果神明的污穢能夠令你的力量增長,那為什么不先清除那些零散的污穢,到最后再去面對丹亞呢?”

  “從別的神明的污穢那里,你或許可以了解到更多的關于丹亞的污穢的信息…別忘了,最親近丹亞的是誰?”

  “諾拉和尤瑞拉?”西里爾猶豫了一下,猜測道。

  鳶尾看著他,緩緩報出四個他已經非常熟悉的稱呼:

  “尹諾、門羅、希芬、利安德爾。”

  四位丹亞最忠誠的追隨者,當然其身份也是“神”。他們的名字被用在了源初力量體系上,成為了白環之下最重要的四個部分的名稱。

  “如果能夠和他們的污穢接觸,你一定能夠收獲到相關的信息。”

  西里爾思索著,輕輕點頭:“你所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我該去哪里找這些污穢?他們被封印在什么地方,一個封印里有多少神的污穢,力量的強度…”

  他閉上了嘴。

  因為對座的鳶尾已經笑了起來:“不要以為我這兩百年是白活的啊。”

  “我知道它們在哪里。”

  “至于能否戰勝它們…”

  “如果你連這些零散的、已經倒在生靈手上一次過的污穢都無法擊潰,那還怎么去面對最后的丹亞的污穢呢?”

  這一年的一月過得并不安穩。

  本該早就決定的年號一直拖到一月中,都沒有通知到各國。各國派去占卜的占星術師們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自己的國家。

  一直到一月末,年號才傳到了各國的王宮中。

  而看到、聽到這個名號的人,無不陷入了沉默:

  “神墮之年。”

  過去的一年在游戲中被稱為劍之年,因為這一年戰事頻頻,雖然奧圣艾瑪并沒有對拉羅謝爾發起進攻,但拉羅謝爾已經被亡靈打得節節敗退,北疆的土地丟得七七八八;而奧圣艾瑪自己則對其東邊的國家展開了攻勢,將其一舉吞并…

  而在現實中改名為寂之年之后,卻沒有和歷史出現太多的區別——至少拉羅謝爾和奧圣艾瑪在年末的時候打得熱熱鬧鬧。

  現如今對這個寂進行解讀,比較符合人心的解法是,這一年是災難與暴風雨之前的寂靜,接下來的一年將會陷入無盡的混亂之中。

  雖然王宮并未將這樣的解讀傳播出去,但人們對下一年實際上并不看好,早已做出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只是沒有人想到,1443年的名號,居然是…

  神墮之年。

  沒有人能夠解釋為什么會得出這樣一個年號,參與這一次占卜的占星術師在回到本國后,大多沒活過一個月,就死于各種奇怪的病狀。

  而他們帶回去的令人驚疑的消息還有一條:

  奧圣艾瑪的占星術師,并未參加這一次的年號占卜,為了等待世界第一強國奧圣艾瑪的占星術師到來,占卜才耽擱了那么久。

  結果到最后,奧圣艾瑪的占星術師還是杳無音訊,無奈之下,年號占卜的儀式只能開啟。

  拉羅謝爾,索爾科南。

  晴日的冬陽并未能解去王宮上頭的愁云,阿納斯塔西亞·赫爾曼高坐于王位之上,一手托著腮,聽著下方大臣們的陳述:

  “陛下,帕蘭尼亞再一次對我們發起了挑釁,有線索表明,他們已經籌備著對我國展開正式的進攻…”

  “他們不是已經被擊退很多次了嗎?”阿納斯塔西亞·赫爾曼瞥了一眼那名發言的大臣,“還是說你有什么新的想法?”

  “我覺得,或許我們可以退讓一步…”那名大臣還沒說完,對面的一眾軍方所屬的大臣便將冷然的目光投向了他。

  而王位上的女王發出一聲輕笑,接著向著他隨意抬了抬手。

  “陛…下?”

  這名大臣還未反應過來,兩旁的衛兵已經走上來,抓住他的雙臂向著王宮外拉去,另有手持大斧的衛兵向著王宮外的廣場走去,長階之上盡是他的慘叫聲。

  而隨著一聲“卡察”聲響,慘叫聲,消失了。

  “受賄勾結國外,斬。”

  阿納斯塔西亞此時才輕輕吐出其罪名,而后重又托著臉頰,聲音低沉而威嚴:

  “下一個。”

  “陛下,臣以為神墮之年這個年號還是不宜向國民公布,這個年號實在是太過動搖民心。我國有將近百分之八十五的人民是源初的信徒,他們相信丹亞卷顧著我們,星輝照耀著我們…”

  “臣認為,或許我們可以編造一個虛假的年號,至少不要那么…”

  這名大臣說著說著,看到阿納斯塔西亞那對冰冷的雙眸,突然說不下去了。

  “臣…只是提個建議而已,僅此而已…”

  現如今的王宮已經徹底被阿納斯塔西亞所掌控,南方派的力量在阿納斯塔西亞的鐵腕下被鏟除一空——這原先并非是一件易事,但馬塞勒斯公爵卻罕見地沒有予以索爾科南的南方派支援,這讓阿納斯塔西亞異常輕松地完成了這一切。

  現如今的大臣們都很清楚阿納斯塔西亞的脾性,你可以暢所欲言,只要是真的為這個國家在思考、在出力。但如果你屁股朝著外國,做出有損拉羅謝爾利益的事情,那對不起了——

  而向這位想要更改年號的大臣這樣的發言,并不是不被允許,只是這樣的話實在是沒有足夠的能力去說服阿納斯塔西亞,等于自討沒趣。

  “還有什么要說的嗎?”阿納斯塔西亞的目光掃過下方群臣,略有些疲倦地閉眼片刻,見沒有人再開口,隨后便準備散會。

  但她還未開口,卻又衛兵跪伏于王座前,高聲稟報:

  “陛下!”

  “阿瑪西爾侯爵,西里爾·亞德里恩侯爵大人,已抵達王宮門外,請求上朝參政!”

  這一刻,阿納斯塔西亞豁然起身。

  雙眼明亮,期待地望向王宮的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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