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贗品?”
“贗品?”
“贗品?”
許天川這番話頓時讓全場所有人都震驚的瞪大眼睛。
剛才許天川還對這東西贊不絕口,現在居然說是個贗品。
難不成剛才許天川口中的“天工之作”,指的并不是這東西的精美程度,而是指造假的手藝是天工之作?
無論是焦三還是刑常,看著許天川手中的這個戰國青銅鏡,也都感覺這東西很正。
還是說…許天川故意說這是個贗品?
古玩圈兒里的水非常深,很多古董商即便是看著手中的真貨,為了壓價也強行說是贗品,這也正常。
所以說,刑常和焦三暫時也不確定許天川這唱的是哪一出。
“你他娘的是在放屁,你睜大你的眼睛再給我看仔細了,這怎么可能是一件贗品!”
沙啞男頓時也激動起來,由于音調過高,所以嗓音顯得更加沙啞,同時還帶著憤怒。
是一種極力掩蓋的憤怒。
許天川沒有再多看手中的青銅鏡一眼,非常篤定的笑道:“伙計,你今天可能是找錯主兒了,這戰國青銅鏡確實仿造的近乎完美,無論是從器型,還是手刻的紋飾,包括上面的青銅銹都十分自然,幾乎毫無瑕疵,但這青銅銹畢竟是粘上去的,只不過用的不是松香,而是松節油,松節油雖然比松香粘合效果更好,但也有一個很大的弊端,那就是味道要比松香更重,為了掩蓋松節油的味道,造假者特意又將這東西與腐尸放在一起,掩蓋其味道。”
“這造假的手段雖然看上去完美,但百密任有一疏,因為松節油與尸水混合在一起過久,松節油用量比較大的地方,青銅銹會出現細如發絲的黑邊。”
說完話,許天川轉手把青銅鏡遞給了旁邊的焦三。
焦三聞聽此言,立刻打開手中的礦燈仔細的照在青銅鏡上。
這一看還真的就像許天川所說,青銅鏡上一些較大的銅銹邊緣確實存在一些比發絲還細的黑邊,如果不是許天川這么解釋的話,基本上不會有人注意到這種微妙的細節。
許天川是誰?
祖上的可絕對不是蓋的,無論是天底下任何的造假技術,都絕對瞞不過自己的這一雙天鑒之眼!
“還真的是有黑邊!”
焦三驚異的大呼一聲。
原來這東西還真是假的。
至于箱子里的其它東西,應該都不用去看了,百分百也全部都是一個樣兒。
而沙啞男卻呆立在了原地,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許天川。
很明顯,這是騙術被拆穿后的自然反應,然后再加上一種震驚,對于許天川鑒寶本領的震驚。
剛才許天川只是上手看了一眼而已,甚至連第二眼都沒看,居然就輕松的看出了這東西的真假,簡直就是恐怖如斯。
要知道,這東西就算是拿到長沙城,不管怎么研究,無論用什么辨別,十個古玩老板有九個半都看不出來這東西的真假。
“他奶奶的,老子廢了這大半天的勁兒,跟你走了這么長時間的路,腳丫子都磨掉皮了,你他奶奶的就帶我們來看這個?”
焦三瞬間徹底的憤怒起來,就像是一頭雄獅的咆哮,沖著沙啞男毫不客氣的怒罵,甚至直有上去動手,把沙啞男痛扁一頓的沖動。
也就是焦三的這聲怒罵剛落音,突然從旁邊的房間如一窩蜂的沖出來十幾個人,各個面相猙兇惡的將許天川三人給包圍了起來,手里還全部都拿著明晃晃的開山刀。
這是被踩著狗尾巴后,急眼了?
焦三和刑常立刻警惕起來,雖然對方人多勢眾,但卻絲毫不慌。
這種場面跟之前在古墓遇到的幾次危險相比,簡直就不值一提。
許天川那就更加淡定了,不過是一群盜墓賊而已,如果自己現在從系統儲物間拿出一架馬克沁,或者幾枚手榴彈、炸藥包的話,能把他們嚇得全部尿褲子。
但現在還不是動刀動槍的時候。
“什么他娘的狗屁黑線!”
沙啞男在心里憋了好久,然后才憤怒的看著許天川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從土坑里挖出來后產生氧化的自然反應,我看你應該是想故意壓價,所以才編出來個什么松節油吧?你們這些古董收購商可真是狡猾多詐!不過你這招兒對我沒用,我這里的所有東西,就直接給你開兩萬大洋,交了錢東西你全部拿走,如果沒錢,可以用你們的命來換!”
這意思就是要強買強賣了?
看來還真就上了圈套,進了賊窩。
不過這一切仍舊都在許天川的預料和所控的局面之內。
旁邊的焦三和刑常正準備抄家伙,許天川突然將其攔住,然后瞇著一雙眼睛,看著沙啞男笑道:“伙計,如果我猜的沒錯,肯定是屠老六讓你們來的吧?”
“屠老六?”
這名字讓焦三和刑常感覺到有點耳熟,然后又跟著想起來,在來長沙城的路上,水珠兒說過一些關于長沙幫九門的事情,這個屠老六就是長沙幫九門中的其中一門,大名屠宏,因為在長沙幫九門排名第六,南派的盜墓賊基本上都會尊稱一句“屠六爺”,這個屠宏雖然也是個盜墓賊,但是手上有一門勝過盜墓的絕技,那就是造假!并且造假的技藝水平極其高超,神乎其神,因為江湖對其還有一個尊稱,叫做“換日冥王屠六爺”
這個所謂的“換日”意思就是能耐大到天地日月都能做出假的換上去。
許天川這的本事是祖上傳下來的,也就是因為有這門祖傳技藝,所以對于古董圈兒擅長造假的高人也有那么一兩點的了解,其中當下排名第一的造假大師,就姓屠,并且祖上還與其有些交集。
畢竟一個專業是鑒定,另一個專業是造假。
這本來就是一個對死頭的存在。
之前當水珠兒在來長沙城的路上,簡單介紹長沙幫九門的時候,一聽水珠兒介紹起九門中的屠六爺極其擅長仿造,許天川就聯想到了國內第一造假大師。
雖然說這年頭專門造假的高手數不勝數,這么高超的造假也不一定就真的是出自于屠宏之手。
但是許天川可以確定,這一件戰國青銅鏡絕對百分百出自于屠宏之手。
原因很簡單,這件戰國青銅鏡是一件仿造品,而不是一件臆造品,無論是器型和上面的紋飾,包括上面的永生文全部都對,這就說明造假者見過真正的戰國青銅鏡,然后將其一比一的仿造出來。
屠宏身為長沙幫九門之一,兩年前曾經參與過對鎮魂族古墓的盜掘,見過真正的戰國青銅鏡,所以除了屠宏之外,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
但還有一件事讓許天川想不通。
在白天的時候,許天川對兩年前長沙幫九門聯合盜墓的事情又做了些探訪。
因為這件事在長沙城已經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兒,幾乎很多人都知道。
兩年前長沙幫九門聯手盜墓,各有傷亡,其中九門之首六指閻王掉了個耳朵,臉上還留了一道碗口大的疤,甚至差點喪命,其他的幾門也各有損傷,甚至還有一門死在了墓里。
嚴格的來說,現在長沙幫只剩下了八門。
而當初死在墓里的那個,正是長沙幫排名第六的換日冥王屠宏!
這個消息絕對準確!
因為從哪兒以后,換日冥王屠宏就徹底從長沙城消失了,家產也都已經被其他八門給瓜分的干干凈凈。
既然人都已經死了,還怎么造價?
“難不成…這個換日冥王屠宏實際上并沒有死?”
許天川下意識的深皺起了眉頭。
“他奶奶的,什么屠老六屠老七的,本來我們兄弟幾個是不想破了行規開殺戒的,但是你們三個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沙啞男一聽許天川這話,明顯情緒更加激動暴躁了些,說話的同時還沖著其他的人使了個眼神,面露陰沉殺氣!
隨著這話音落下,外面包圍著的十幾個手拿開山刀的盜墓賊瞬間一窩蜂的朝著許天川三人看過來,各個表情兇戾猙獰。
作為盜墓賊,心狠起來,比那些綠林山匪都要狠,畢竟是見慣了生死,行走在陰陽兩界的人。
但焦三和刑常也絕對不是善茬,并且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去你奶奶的腿兒!”
焦三瞬間抽出身上的黑金古刀,一個半月斬橫掃出去,因為黑金古刀要比對方手中的開山刀長上那么一些,所以具有非常好的優勢。
再看刑常那邊,雖然斷了條手臂,但是經過一個月的練習,再加上原本就有著很強的功夫底子,單手‘唰’的一聲瀟灑的張開精鋼扇,扇面可守,扇刃可攻,攻防兼備,步伐犀利,動作凌厲,一個縱跨鋒利的扇刃直接從一人的頸部劃過。
下一秒后,殷紅的鮮血直接從脖頸噴出,噴濺在墻面上,一片血紅。
至于許天川就更不用說了,幽天劍握在手中,屋內燭燈的光火映照在幽天劍的劍刃上散發出一種十分妖異的寒光,但并沒有像刑常一樣的攻防兼備,將幽天劍握在手中,最好的防守那就是主攻!
刀光劍影,鮮血飛濺。
三人配合的極其默契,即便是在對方人多勢眾,又是被包圍的狀態下,仍舊勢不可擋的大殺四方,這讓對方的攻勢只存在于剛才的第一瞬間,然后就是被完全的反揍,反殺的毫無還手和反應的機會。
毫不夸張的說,這些人在許天川的面前,就是小癟三,相當于爛白菜的存在。
至于剛才的那個沙啞男看到眼前鮮血飛濺,慘叫聲連綿的一幕,原本憤怒和猙獰的表情瞬間大變,甚至一雙眼珠的瞳孔都猛地一縮,恐懼的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在了地上。
十五打三,原本以為這個勝算是百分百的。
之前在水緣齋第一次見到許天川,原本以為許天川就是個喜歡古玩的普通商人。
白天跟了許天川一路,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把許天川帶到了這里來,原本以為可以大賺一筆。
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各種信心十足的原以為,結果小丑居然是自己。
“他們不是普通商人!”
沙啞男這才反應過來,許天川三人會武功并且武功極高,動起刀來招招致命,下手之狠,絕壁不是普通的茶葉商人。
可現在才反應過來貌似有些晚了。
幾乎就是一眨眼的時間,已經有好幾個人倒在了血泊中,不大的屋內到處都是噴濺的鮮血,甚至還有斷肢。
至于其他的人貌似也察覺到這是遇到了硬茬,而且還是很硬的茬兒,感覺自己這就好比是撞在了槍口上,所以下意識的想到了跑。
“跑?”
今天誰也走不出這個房間,必須全部交代在這里,否則的話事情要是傳出去,長沙城可就待不下去了。
“住手!”
也就是在這時,突然門口的方向傳來一聲極其渾厚的聲音。
許天川下意識的遵循著方向朝著門口扭頭看過去。
與此同時對方所剩下的七八人在聽到這聲渾厚的腔聲后,也紛紛向外圍退去,與許天川三人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許天川三人也并沒有繼續反殺上去。
這就等同于這一聲就制止了房間混亂廝殺的場面。
只見門口出現的這人體型高大,身體被外面穿的一件寬松的黑色連帽大衣包裹的嚴嚴實實,包括整張臉幾乎都遮蓋在了黑色的帽子下面,給人一種極其神秘的感覺。
“這是幕后黑手終于安耐不住浮出水面了嗎?”
許天川單手持件,瞇了瞇眼睛冷笑著看了過去。
其實早在之前,許天川就已經猜到,這伙盜墓賊的后面肯定有人,看來還真就被自己給猜對了。
門口站著的這人雖然穿著寬松的黑色大衣看不見長相,但是卻有一種氣場,一種非常強大的氣場。
這種氣場并不只是單純的靠非常有逼格的穿扮而襯托出來的,就像是久經沙場的將軍身上的那股逼人的強大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