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只鬼子已經對于自己的鬼生產生了嚴重的懷疑,它拼盡全身力量掙脫繩索沖過來居然是找虐的!
在鬼子的頭顱幾乎被斬斷的瞬間,它那一雙猩紅的眼睛目視著許天川傲立的身姿恐懼中還帶著質疑,好像此刻在心里想著:“在真的還是之前那個男人?”
不僅僅只是眼神中的恐懼和質疑,還有后悔。
后悔要是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的話,寧愿老老實實的被繩索拴著…
但是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在許天川將幽天劍從它的脖頸抽出來后,因為大半個脖頸被斬斷,整顆碩大的頭顱直接就耷拉了下來,粘稠的墨綠色血液快速噴出,在將四周的水域染黑之后,也同時將它的整個身體給包裹覆蓋。
許天川瀟灑的身姿全身而退。
鬼子肯定是必死無疑的。
許天川也沒時間再去仔細的欣賞自己的杰作,轉身就來到刑常的身邊,將刑常背在身上,同時抓起沉船女鬼的尸體,順便將青銅簋一起收入系統儲物空間。
這青銅簋可以帶上去仔細研究。
既然確定了《永生之冊》就是占辭和驗辭,那就沒必要再繼續多待下去了。
至于如何從這里離開,因為許天川不確定這里的地形,那就只能先往上游試試,看看能不能直接出水面了。
不過正當許天川準備動身,這時旁邊的沉船女鬼給許天川做了個手勢。
許天川瞬間就明白了她比劃的手勢的意思,她知道如何從這里出去!
這可真的是太好了。
其實許天川之前就應該往這方面去想。
沉船女鬼在這里一千多年,早就對這片水域的環境極其熟悉。
許天川沖著沉船女鬼點了點頭。
女鬼立即轉身,搖曳著白色的影子,直朝著南邊飄去。
許天川記得很清楚,這是之前過來的方向。
但具體的路可就不知道了。
在女鬼的帶領下,一人一鬼兩個身影在水底快速穿梭游動,離開獻祭臺和祭祀神廟遺跡的區域之后,水域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干凈’。
這個所謂的‘干凈’指的是水下原本正常的水生態環境,水底生長著各種水植物,還有礁石和附著在上面的貝類,各種密集的魚兒在水底穿梭。
這就說明了一個非常顯然的問題,在祭祀神廟遺跡和獻祭臺的陰氣籠罩之下,幾乎所有的水底生物都是避之不及,不敢靠近。
不過許天川貌似記得,當時從內藏眢的泉眼跳下來的時候,是被一股很強的地下暗流沖過來的,而女鬼所帶領的這個方向水勢一直都十分的平靜,所以不太像是原來的路。
也就是在許天川為此心里產生疑惑的時候,前面的女鬼把許天川帶到了一處巖壁旁邊,看上去應該像是在某一處的山腳下。
停下身后,女鬼又用手指了指上方,并且沖著許天川表情認真肯定的點了點頭,示意一直貼著著巖壁往上,就能浮出水面了。
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說,沉船女鬼都沒可能會騙自己,因為他的遺體還在自己身上,也就指望著自己幫她超生呢。
所以出于對女鬼的信任,許天川同樣點了點頭,然后直接開始順著巖壁往上游。
大概往上游了將近十七八米之后,頭頂全部都是山體巖石,看來這里確實是地下河,不過貼著巖壁的上方有一條大概兩米多寬的縫隙還能繼續往上,并且縫隙的上方還隱約可見一絲光照產生的波光。
“是上去的路!”
許天川頓時內心大喜。
恐怕如果不是沉船女鬼帶路的話,還不一定需要浪費多久的時間才能找到這里來,甚至是剩余的四個小時都未必能找到這里。
許天川立即躋身進這巖壁中間狹窄的縫隙,身后背著刑常又帶著沉船女鬼的尸體,一點點小心翼翼的往上游。
這巖壁中間狹窄的縫隙大概有將近十米。
隨著越往上去,上面的光照就越來越亮,并且身體也逐漸的感受到了一絲水的溫度。
是陽光照射的緣故。
在最后的一哆嗦之下,許天川猛地沖出水面。
原本平靜的水面瞬間在這時泛起一片漣漪快速向四周蕩漾開。
在許天川沖出水面的瞬間,立即就感受到了一絲溫暖的陽光直照在了臉上。
這是久違的陽光!
是熟悉的大地!
也就是這個時候,許天川才真正的體會到,每次盜墓賊成功的從古墓里出來,第一眼見到陽光,呼吸著地面上的新鮮空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憋了幾個小時的許天川猛地深吸了一口氣,新鮮的空氣讓許天川的呼吸變得貪婪。
同時許天川還扭頭朝著四周看去。
這是兩座大山之間的一條狹窄縫隙,同樣只有兩米來寬,兩邊的山體筆直陡峭,這山體之間的狹窄河流如羊腸曲折,暫時許天川也不確定通向什么地方。
聽著兩座大山之間的森林傳來各種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因為剛剛開春,萬物復蘇,植被也都長出了綠油油的新枝芽,青山綠水,風景極好。
但是許天川現在可沒心情去欣賞這大自然的美景,因為之前下去和現在上來并不是同一個地方,不僅刑常暫時還在昏迷中,焦三也還在祭神窟的古墓中等著自己。
所以許天川立即從系統儲物空間拿出羅盤確定了一下方向。
這條狹窄的河流是東西朝向,結合之前對于這山川地勢的了解,許天川在心里做出了大致的判斷,然后選擇了朝東。
如果不出意外,應該能回到之前的那個湖泊。
因為有玄陰游龍術,所以許天川選擇繼續下潛進行潛泳,這樣比在水面上利用四肢劃水要快上很多。
一切也都在許天川的預料之內。
不是到十幾分鐘的時間,許天川憑借著玄陰游龍術,就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那個熟悉的圓形湖泊,并且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祭神窟洞口。
但是在回去找焦三之前,需要先把刑常給安置好。
這深山野林的,不確定有沒有什么野獸出沒,刑常還在昏迷中,所以肯定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岸邊。
所以許天川先上岸,在岸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挖了個坑將沉船女鬼的尸體入土安葬,并且堆了個墳包,用巖石立了個無名氏碑,最后再點上三炷香。
這樣的話,她就不用再沉船做一個孤魂野鬼了。
將無名碑立起來后,許天川背著刑常旁邊的一條小路出山。
在山的另一面有一個不大的村莊,正好就背靠著大山,看上去大概有一百多戶人家,此時已經是下午,家家戶戶的煙囪冒著炊煙,時不時的還能聽到村莊里傳來幾聲狗吠。
許天川背著刑常進村,隨便找了個村戶。
在農村幾乎很多農戶都會養條狗用來看家護院,這個農戶家里也養著一條大黑狗,原本聽到外面傳來的動靜開在狂吠個不停,但一看到許天川背著刑常進院兒,立刻就當場憋住了狂吠,加緊了尾巴,甚至嚇得后腿直接就癱坐在了地上,還失禁尿了一地,哽哽唧唧的直叫喚。
在坊間一直都流傳著一個說法,黑狗能辟邪鎮宅,尤其是全身黑的狗,因為黑狗純陽,陰靈屬陰,所以陰靈怕黑狗,尤其是公黑狗。
另外還有一種說法:“無論是黑狗還是黑貓,都是溝通陰陽兩界的使者”。
其實這一點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這黑狗肯定是感受到了許天川體內的鬼姑神的陰魂,所以才被嚇得這么狼狽。
坊間傳說中,認為黑狗能夠辟邪鎮宅,這只是針對一般的陰靈,像鬼姑神這種神級別的邪惡陰靈,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只黑狗能夠鎮住的。
“外面誰啊?”
院外的動靜讓屋內傳來了一聲略顯蒼老的聲音。
隨著聲音的落下,半掩著的門從里面被推開,一位看上去六十七歲,滿頭銀發的老頭從屋里走了出來。
“老伯,您行行好,幫幫忙,我這位叔叔在山上被狼咬斷了胳膊,我們都是外地人,對這兒不太熟悉,也實在背不動了,能不能先在您這暫住一晚上,我去縣城叫大夫來?”
許天川立即故作可憐的苦皺著表情背著刑常走了過去,說話的同時還從身上掏出十幾塊大洋遞了過去。
這十幾塊大洋可不是小數目,如果全部買白面的話,差不多能夠他一個老頭兒吃上兩年的。
許天川主要也就是想先把刑常放在這里一段時間,等把焦三從祭神窟帶出來,就立刻回洛陽,
所以只是借他一個地方,按理說這種好事兒應該是不會遭到拒絕的。
但是這老頭兒卻警惕的立刻將打開的門重新關上,就只留了一條縫兒,從門縫兒里露出半個腦袋,上下的仔細打量著許天川。
之所以會有這種警惕,是因為許天川渾身都綁著墨斗線,掛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看起來實在是太過于怪異。
其中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院子里的大黑狗一直在看著許天川夾著尾巴哽哽唧唧的怪叫,這對于農村迷信思想很重的老人來說,就是一種不祥預兆。
“走,趕快走,我們家沒空兒…沒空兒…”
門后的老頭神色有些慌張的擺手催促著許天川趕快離開,甚至看都不看一眼許天川手里的十幾個大洋。
這可就就有點尷尬了,用強的肯定是不行的,并且看這老頭臉上的表情,也肯定是沒得商量的。
所以許天川也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瞥了一眼下癱在地上的大黑狗,背著刑常轉身離開。
看來要找一家沒養狗的農戶。
“等一下。”
也就是許天川剛剛轉身,突然門后的老頭兒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又叫住了許天川,說道:“我看你背的這人傷的好像很重,我們村兒有一個大夫,要不你去他那兒看看能不能留你們吧,就沿著門口的這條路一直往東走到頭兒,有一棟黑磚房,我們整個村兒也就只有他那一棟黑磚房。”
“嗯,老伯,謝謝了。”
許天川點頭一笑,轉身臨走的時候又將幾枚大洋扔在了院子里的草垛上。
不管怎么說,人家也算是有這么一份好心的。
按照老伯的指引,許天川大步的沿著村兒一直向東,確實看到了一棟黑磚房,準確的說應該是一棟磚房,只是全部刷了一層黑漆,這與旁邊的一些夯土房相比較,顯得十分特別。
但最為特別的還并不是這房屋刷的黑漆,而是這棟房的建造格局明顯沖煞!
“陰陽對煞!”
許天川的腦海中立刻浮現起了一個關于房屋布局的風水禁忌。
這棟房的煙囪建在了45度角的曜位,在風水學上來說,曜位不能有高聳之物,否則會犯孤寡煞,居住者將會孤寡一生。
另外這個建在曜位的煙囪還正對著院子中的一顆大樹,樹還不是普通樹,而是一棵桑樹!
民間有句話:“前不栽柳后不栽桑”。
意思是柳樹無子,寓意著斷代絕后。桑樹則與‘喪’諧音,寓意同樣不好。
本來就犯了孤寡煞,然后又正對著院子里的桑樹,這就是所謂的‘陰陽對煞’,是宅院風水的一大忌!
這棟房屋建造的可真的是一絕!
所以許天川很難想象,也很好奇,住在這里的人,現在會是一個什么狀況。
“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也就是這時,突然站在門口的許天川聽到土墻后面的院子里傳來一聲年邁的聲音。
聽到這句話,許天川心頭猛地一驚。
作為熟悉易經八卦的許天川,對于這句話再熟悉不過,這是《易經》中的一句爻辭,意思就是“龍出現在田野之上,有利于見到大人物到來”
《易經》與風水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如果院中之人真的熟懂《易經》那就不可能不知道這‘陰陽對煞’的風水大忌!
帶著內心的驚訝和疑惑,許天川背著刑常幾個大步走到了院門口,正看到院中大桑樹下的竹編椅上坐著一位身穿黑色長衫的老頭兒,這老頭兒看上去身形消瘦,瘦到只剩下了皮包骨頭,頭上戴著一頂帽子,鼻梁上架著一副圓墨鏡。
看上去好像是個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