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帥白發人送黑發人,兒子的死對他當時的打擊非常大,畢竟就這么一個獨子,身為人父,二十幾年養育,哪兒能不心疼。
所以羅大帥做夢都想找到弒子的兇手,為兒子報仇雪恨,也出了自己心里的這口惡氣。
而今日今時,仇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可笑滑稽的是,自己卻是跪著的!
并且一把冰冷的劍刃,就正貼在自己的脖子上。
“姓許的,既然你想要我的人頭,那就動手吧!大不了同歸于盡,你們就算是長了翅膀,也休想飛出這帥府,老子就在下面等著你,等著你們!”
羅大帥昂頭看著許天川,激動的渾身微顫,眼眶發紅,已然做出了赴死的準備,話說的都硬氣了很多。
看來羅大帥也已經意識到,許天川既然承認了他就是殺死兒子的兇手,那肯定就沒打算讓自己活著,無論自己再怎么向許天川求饒,肯定都沒用。
與其沒用的求饒,倒不如給自己留點骨氣,最起碼這樣死的有面子點啊。
“嗯,那你就慢慢等著吧!反正你肯定要比我早走一步。”
許天川看著羅大帥聳肩莞爾一笑,然后又把幽天劍給放了下來。
看來剛才心里的那個不太成熟的想法確實不夠‘成熟’。
可以玩虐一下他,但是再想讓他求饒,應該是不太現實了。
但是現在他還不能死,暫時留著他的狗命還有用。
噠噠噠…噠噠噠…
嘭嘭…嘭嘭…
也就是許天川這邊的話音剛落,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交火聲。
“許掌柜,外面有一支軍隊從城南支援了過來,大概有五六百人,正在跟我們的兄弟激烈交火。”
一個手下從外面慌忙跑進來,大聲匯報道。
“哈哈…這還只是一小支部隊,你們就準備在這里等死吧!我們父子倆的命讓你們這么多人來償還,也足夠了!哈哈…哈哈…”
羅大帥聽著這聲匯報,頓時癲狂猙獰的昂頭大笑。
與此同時,焦三也表情凝重的趴在許天川的耳邊,小聲耳語道:“許掌柜,我們的馬克沁重機槍雖然火力很足,但是因為射速太快,實在是太浪費子彈,而且馬克沁重機槍還不能連續長時間開槍,會導致槍口過熱,中間需要一個冷卻時間,照這么打下去,就算是幾萬發子彈恐怕都很難堅持到天亮,而且他們還有坦克機甲和迫擊炮,這種殺傷力大的裝備…”
焦三說的這些,全部都是事實。
畢竟自己這么一些人,肯定無法與一個裝備精良的軍閥部隊所抗衡,更何況還是被包圍起來打。
大帥府雖然面積大,但對面真要是打的眼紅起來,也絕對扛不住幾個迫擊炮彈地毯式轟炸的。
但是許天川卻帶著幾分自信的翹了翹嘴角,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要不然剛才怎么說留著羅大帥的狗命還有用!
“慌什么。”
許天川淡定的撇了焦三一眼,說道:“把他們的嘴全部堵上,一定要堵嚴實了,然后捆上繩子,帶出去!”
聰明的焦三立刻就明白了許天川這話是什么意思,當即解開褲腰帶,在一團毛巾上撒了泡尿,擰成一個布團強塞進羅大帥的嘴里,又用一根稍細的麻繩勒住嘴。
其余的兄弟也紛紛跟著效仿,將其余的十幾個警衛兵都堵住嘴,用麻繩捆住,然后開門將其帶了出去,當做人質,逼外面的軍閥部隊停火。
羅大帥作為整個軍閥部隊的靈魂人物,也帶出了不少忠心追隨的部下。
所以許天川的這一招兒,具有特效!
外面的軍閥部隊正在勇猛的頂著槍林彈雨的猛攻,試圖沖進大帥府,甚至還架上了迫擊炮。
但是一看到自己的大帥還活著,并且被五花大綁的帶出來,瞬間就立刻停止了猛攻,生怕再把他們的大帥給誤傷了。
萬一誤傷了大帥,誰都擔負不起這個責任啊!更不能辜負了羅大帥之前對自己的照顧之情吶!
許天川這邊的兄弟也提前就接到了指令,只要對方停火,咱就立刻跟著停火,正好借用這個時間,讓手里的馬克沁重機槍降降溫。
羅大帥的出現,讓原本激烈的交火瞬間停滯。
空氣中仍舊彌漫著嗤鼻的硝煙味。
一切完全都在許天川的預料之內。
羅大帥現在就如同是自己的護盾。
嗚嗚…嗚嗚…
被五花大綁拉出來的羅大帥看這情勢,試圖拼命的反抗和吶喊。
但身上的繩子捆得太緊,根本動彈不得,嘴里更是塞著一大團濕毛巾,幾乎把他的嘴撐到變形和扭曲,每次嘴巴用力都會擠出尿液,一部分順著嘴角流出去,一部分嗆進鼻腔。
不得不說,焦三這招兒可真他娘的太損了。
許天川站的老遠,甚至都能聞到一股sao味兒。
羅大帥之所以反應這么激烈,肯定是想讓手下的士兵不用理會自己,直接把整座帥府炸平,一個活口也不要留,已經是帶著必死之心,和許天川在此同歸于盡。
因為羅大帥不傻,甚至頭腦十分清醒。
許天川這是在利用自己故意拖延時間,拖延到前線的戰爭打到洛陽城,這些士兵如果想要守住洛陽城,那么就必然無暇再顧及到這里,也就正好可以讓許天川他們借此全身而退。
許天川也早就預防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命令手下務必把羅大帥的嘴給堵嚴實了。
被堵住嘴的羅大帥也就只能拼命的用眼神和鼻音嗚嗚呼呼的給外碼的士兵傳達內心所想,暗示手下的士兵直接動手,來個魚死網破,同歸于盡。
但奈何羅大帥和他的這些部下并沒有這種眼神傳達指令的默契度。
甚至外面的那些部下看到羅大帥情緒這么的激動,不停的在朝著這邊使眼神,全部都誤以為羅大帥在瘋狂的用眼神指示自己停火不要開槍。
這完全就是跟羅大帥的真實意愿背道而馳。
不過這也正常,但凡是個正常人,以正常的思維來看待眼前的情況,肯定是想著活命啊,如果有一線生機,誰會想著同歸于盡?
羅大帥此時就站在雙方交火的中間,一旦打起來,子彈不長眼,羅大帥就算是有一百條狗命,他也不夠死的。
“不要開槍!全部不要開槍,現在他們已經被我們團團包圍,插翅難飛,他們肯定是想要挾持大帥,跟我們談條件,無論什么條件,答應他們就成了,保住大帥的命要緊!”
外面的一個軍官大聲咆哮,嚴厲的呵斥手下千萬不要魯莽開槍。
從這位軍官歇斯底里的咆哮聲可以感覺的出來,這位軍官貌似感覺以表忠心的時候到了,立大功的機會也來了。
只要爭取保住羅大帥的命,羅大帥必定對其感激涕零,絕對的加官進爵,說不定大帥一高興,還要跟自己拜把子,妥妥的走上人生巔峰的節奏啊!
一聽這位軍官的大喊聲,羅大帥氣的原地直跺腳,一雙眼珠子差點兒瞪爆了出來,額頭上的青筋暴怒,頭搖的像是撥浪鼓,并且不停的晃著頭,朝向身后的許天川。
“大帥,我懂您的意思,絕對不開槍,無論什么條件都答應他,您的命最為重要!”
這位軍官繼續‘聰明’的解讀著羅大帥搖頭,和把頭指向許天川的含義。
相信如果羅大帥能開口說話,絕對把他十八輩兒祖宗都給罵一遍。
一旦城門失守,自己可就連和許天川魚死網破,同歸于盡的機會都沒有了。
“焦三,我們大帥平日里待你可不薄啊,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說說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就憑你們現在這點人,我們的坦克裝甲部隊開過來,分分鐘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但你們要是現在放了大帥,我能保證饒你們不死!”
對面的軍官沖著焦三憤怒的吼道。
焦三在洛陽城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所以大多人都認識焦三。
對于這聲怒吼,焦三沒有應聲,而是扭頭看了許天川一眼。
許天川則眼神中帶著幾分陰鷙和狡黠,直視著對面的軍官說道:“放了你們家大帥可以,但我有幾個條件。”
“什么條件,你盡管說!”
對面的軍官一聽確實可以談,頓時毫不猶豫的應道。
至于羅大帥,一直都在憤怒的拼命搖頭,甚至脖子都搖酸了,但卻根本沒有人搭理他。
“至于條件嘛…”
許天川故作沉思的凝鎖起了眉頭,實則是在拖延時間,能拖延一秒是一秒。
此時前線激烈的交火聲已經消停下來。
但是洛陽城外卻又傳來了一陣陣槍聲和爆破聲,聽起來更加的清晰,貌似距離洛陽城并不是很遠。
這說明很大的可能性,前線的防守已經被突破。
這位軍官似乎也感覺到了戰局的不對勁兒,但許天川還在那兒思量和磨嘰。
“你他娘的有屁快放啊!磨嘰什么呢?”
對面的軍官急得直跺腳,原本自己是奉命帶兵死守城南門的,因為城南門距離大帥府最近,所以剛才聽到這里傳來的密集槍聲,而第一時間臨時調了一部分的軍隊過來。
就因為調了一部分的軍隊,所以導致現在城南門兵力不足。
如果到時候敵軍選擇從城南門進攻的話,這邊大帥的事兒還沒有搞定,那就真的兩頭都顧不過來了。
羅大帥同樣從城外不遠處傳來的陣陣槍聲感覺到前線失守,戰場很快就會轉移到洛陽城內,這可急的羅大帥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地上,只有自己先死,手下的士兵才會放開手的為自己報仇。
但奈何羅大帥被五花大綁,嘴里塞著一團毛巾,就算是咬舌自盡都每個機會。
想死都死不了,這特么恐怕才是最折磨人的。
“別急啊,我這不正想著呢嗎?”
許天川直視著對面的軍官說道。
“你他娘的事先沒想好目的,就劫了我們大帥?”
對面的軍官怒喝道。
“軍爺,說實話,畢竟我也是頭一次干這么大的事兒,剛才一緊張給忘了。”
許天川故作尷尬的呵呵一笑,接著又說道:“不過你這么一提醒,我倒又想起來了,為了錢和色!我要十萬塊大洋和五輛卡車,把錢裝上卡車,然后打開城門放我們出城!”
“十萬塊大洋和五輛卡車沒問題,但是打開城門不可能,你他娘的沒看到外面敵軍正在攻城嗎?就算我現在給你開了城門,你也沒命花這十萬大洋!”
對面的軍官氣的咬牙切齒原地直跺腳。
也就是這位軍官的話音剛落,南邊兒突然猛地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緊接著火光沖天,映紅了黑夜的半邊天。
聽聲音,是從城南門。
并且因為城南門距離這里很近,所以聲音特別的響,就連爆炸產生的火光都能看得到!
外面的軍已經攻到了城南門下了,這進攻的速度,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