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川看了一眼被姒僰仍在地上的《永生之冊》。
此時姒僰的雙手已經被墨斗線完全的捆住,因為體內的陰氣被壓制,根本沒有力氣掙斷墨斗線。
如果這個時候許天川拿著《永生之冊》開溜,絕對是安全的。
但是許天川并沒有。
如果要是讓姒僰從這里出去,必定會禍亂人間,這個孽是自己作下的,必須要有個善始善終。
當然了,關鍵還是因為許天川很有把握,要不然哪兒敢輕易裝這個逼。
被捆住雙手的姒僰貌似也感覺到了一種不妙的危機感,他沖著許天川猙獰的張開大嘴咆哮,同時又迅速轉身朝向墓室門口的方向,這意思好像是要跑,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那種強盛的氣勢。
“想跑?”
許天川將墨線纏繞在尖銳的狗牙上面,同時快速的攔截在姒僰的前面。
恰巧姒僰剛剛抬腿,許天川尋此機會,一個匍匐倒地,將墨線又繞在了姒僰的腿彎上,同時猛地拉緊。
姒僰抬起來的腿直接被許天川用墨線拉的來了一個大劈叉,高大的身軀‘噗通’一聲砸在了地上。
“三兒,銅葫蘆!”
八件鎮邪神器已經用上了一半。
姒僰身上的邪氣,最起碼也被壓制了一半,現在最大的威脅基本上也就剩下最后一條腿。
“銅葫蘆…”
此時的焦三也已經跟著緊張到了極點,他早就把剩下的幾件鎮邪神器全部都拿了出來,隨時等著許天川的命令,只要許天川開口要什么,立刻依照順序扔過去。
這八件鎮邪神器確實是有排列順序和方位的。
方位就是依照后天八卦。
還好許天川當時記下了石門上那八副青銅棺擺放的順序,還有每個記上八卦符號的棺槨內放置的都有哪些鎮邪神器。
許天川現在所遵循的也就是秦桓王布置的八卦順序。
焦三拋擲的力度和準確度恰到好處。
銅葫蘆在空中形成一條拋物線,被許天川輕松的接到手掌中,同時另外一只手順勢將墨斗線纏繞在了銅葫蘆的中間,捆了一個死結,再將墨斗線繃緊,一個華麗的前空翻從姒僰的身上翻過去,準確的系在了姒僰的另外一條腿的腿彎上。
這時,姒僰的四肢已經徹底的墨斗線捆住,四肢的邪氣也被四件鎮邪神器完全的對應壓制。
但這僅僅只是好戲的剛開始而已。
姒僰的主要威脅力幾乎全部都是來自于四肢,而此時四肢的邪氣被壓制,那么接下來可就是輪到許天川‘表演’的時候了。
“三兒…”
許天川沖著不遠處的焦三大喊。
焦三此時手里只剩下兩件鎮邪神器,全部都一口氣扔給了許天川。
不,準確的說應該還有三件。
另外一件是豬驚骨,原本的豬驚骨是一串白骨鏈,但中間穿的繩已經完全的腐化,就剩下了一堆零散的豬驚骨,被焦三全部放在了背包里。
許天川接過兩件鎮邪神器,全部系在了墨斗線上,同時將墨斗線綁在了四周的八個角,正好就形成了一個八卦的陣型。
這就是許天川自創的八卦驅邪陣!
以秦桓王的八棺鎮邪為靈感,將青銅棺改成了墨斗線,利用八件鎮邪神器,將姒僰徹底的鎮住!
不遠處的焦三看到眼前的一幕,完全驚訝的瞪大眼睛,眼珠子差點沒有從眼眶里掉出來。
剛才還佩服許天川的捆綁技術一流,現在再看,何止一流,簡直就是捆綁神技!
“豬驚骨呢?”
許天川又扭頭朝著焦三大聲喊道。
豬驚骨?
焦三索性直接把裝著豬驚骨的背包都扔給了許天川。
許天川接過焦三扔來的背包,把豬驚骨迅速的全部都穿進墨斗線,然后將墨斗線連接在身邊的青銅柱上。
這是最后一步!
系上這最后的一根線,就徹底的形成了一個八卦驅邪陣,將姒僰徹底的困在了中間。
搞定!
許天川全身而退。
看著被自創的八卦驅邪陣困死在中間的姒僰,許天川內心出了一口長氣。
而姒僰仍舊就像是一頭野獸,表情猙獰的沖著許天川怒吼,但是身體的邪氣已經被完全的壓制,任由他如何的反抗,始終都掙脫不開墨斗線的捆綁束縛,就像是一頭已經被鐵鏈鎖死的惡狼。
或許姒僰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被秦桓王用八棺鎮邪封印了整整兩千多年,終于等到有人破開了封印,但卻又用青銅棺內的八件鎮邪神器把自己用這種方式給困住。
并不是許天川自吹,自己的這種方式比秦桓王的八棺鎮邪效果也更好。
秦桓王的八棺鎮邪僅僅只是能把姒僰封困在這間墓室,而自己的八卦驅邪陣可以把姒僰整個人都困死。
“這…這就搞定了?”
焦三簡直不敢相信,像是在做夢。
原本焦三以為自己今兒是必死無疑了,可卻萬萬沒想到,許天川居然用這種‘神技’把姒僰給搞定了。
真不愧是許掌柜!
要不是場合不合適,焦三真的就奉上膝蓋了。
“要不然呢?”
許天川把緊盯著姒僰的目光轉向旁邊靠近過來的焦三,嘴角微微上揚。
這牛逼應該夠自己吹上一輩子的了。
兩千年的大肉粽子,就被自己給這么搞定了!
旋即,許天川踏步走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永生之冊》。
這《永生之冊》是一種很特殊的獸皮材質,許天川一時間也無法確定到底是什么動物的皮,十分的堅硬,表面還有一層鱗紋,上面也并沒有涂抹任何防腐,居然能完整的保存至今,而且上面篆刻的文字也極其清晰。
許天川有些迫不及待的將《永生之冊》打開,先大致的看了一眼再說。
上面刻的全部都是甲骨文。
但是當許天川看到上面的這些甲骨文,瞬間完全的懵逼了,彷如天書,一個字都看不懂!
這是許天川不認識的甲骨文!
許天川《天鑒秘術》的本領雖然精通歷代所有的文字,這個‘歷代’就是史書所記載的朝代,也就是從夏朝開始。
而甲骨文并非是單獨的指一種字體,而是指古代記載獸骨上的文字。
也就是說,這《永生之冊》上的甲骨文是夏朝之前的字體!
“比夏朝還早?”
“莫非到了上古?”
許天川看著手中的《永生之冊》,表情凝肅的挑起了眉頭。
這么說的話,那這個存在著詛咒的長生殿就屬于上古的東西,而自己身上的詛咒也是‘上古詛咒’?
許天川感覺越往下探究,就越覺得玄乎。
至于這《永生之冊》后面的四個清晰的甲骨文字體,也就是許天川下來時在姒僰的手中第一眼看到的四個字,卻是屬于夏商時期的一種甲骨文字體,所以許天川才能確定,這是《永生之冊》。
一本古書上有兩種字體,這就很明顯了,這本古書從山上古時期流傳到了夏商,被人參透其中的內容,然后又額外的加了‘永生之冊’這四個字!
可關鍵是許天川看不懂上面的甲骨文,一個字都看不懂,更別提參透其中的內容了。
就算是以后從相關書籍查找,也根本無從下手!
“這特么不就等于拿了一本天書在手里?還是無法找到長生殿,有個亂用?”
許天川內心失望至極,仿佛一下子又走到了死胡同。
“許掌柜…”
這時焦三看著許天川反復變化,凝肅而又挑眉憤怒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探問了一句:“許掌柜,東西已經拿到手了,要不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里吧,以后有的是時間去看,萬一…”
萬一被姒僰掙斷了墨斗線,那就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只不過后面這些話,焦三沒有說出來。
即便不說出來,許天川自然也懂焦三的意思。
許天川回過神,把《永生之冊》裝進了背包里,但只是走了一個形式,又借著背包的掩飾,存入到了系統儲物空間。
沒有任何背包是比系統儲物空間安全的,除非是自己死了。
存入《永生之冊》后,許天川再次看向被八卦驅邪陣捆住的姒僰。
姒僰依然在猙獰的進行著掙扎,他的表情兇厲,一雙猩紅的眼神不僅僅只是憤怒,還有不甘!纖細的墨斗線在姒僰的拼命掙扎下被繃得很緊。
但體內的邪氣被完全壓制的姒僰頂多就相當于一個普通人的力量,墨斗線雖然纖細,但也并沒有那么脆弱,再加上多重的捆綁,許天川完全不會擔心姒僰能掙脫的開。
除非是有什么意外發生!
這種意外也根本不會存在。
“走?誰說要走了?”
許天川對視著姒僰一雙猩紅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詭譎。
“啊?不走?許掌柜,不走我們還留在這里干什么?”
焦三有些懵逼瞪大眼睛問道。
“這粽子體內的陰氣極重,八件鎮邪神器也僅僅只是對他起到了鎮壓的作用,卻完全傷不了他,如果他要是從這里上去,必定會禍亂陽間,這份罪可是要算到我們頭上的!”
許天川一臉嚴肅的說道。
“掌柜的,他不是已經被您用墨斗線困在這里了嗎?”
焦三又瞪大眼睛看了看依舊不停憤怒掙扎的姒僰。
雖然姒僰掙扎的很激烈,但許天川神乎其神的捆綁絕技幾乎毫無破綻。
“現在確實捆住了他,但這墨斗線可不是鋼絲,能捆他多久,一百年?”
別說一百年了,恐怕不用一個月,磨都磨斷了。
“那我們上去之后,再將上面的八副青銅棺歸位?”
焦三趕忙說道。
許天川搖了搖頭:“少了這八件鎮邪神器,單憑八副青銅棺,沒用!”
“那…怎么辦?”
這兩種辦法都不行,焦三感覺有些無解了。
許天川卻在這時瞇了瞇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鋒利:“好辦,直接解決掉他,斬草除根,以絕后患,替天行道!”
“可…”
焦三張口好像還想再說什么。
但這時只見許天川果斷的抽出幽天劍,一劍凌厲的朝著姒僰的喉嚨刺下去!
之前許天川可是連姒僰的汗毛都傷不了的。
那是因為之前姒僰體內的陰氣太強。
現在姒僰體內的陰氣被八件神器完全的壓制,未嘗不可一試!
許天川這鉚足全力的凌厲一劍直接就刺穿了姒僰的喉嚨。
幽天劍的驅邪特性瞬間在姒僰的喉嚨燒灼,并且迅速的向四周擴散,就像是一張被從中間點燃的紙張。
這一刻姒僰發出一聲低沉的慘叫。
許天川能明顯的從姒僰的一雙猩紅的眼神中看出恐懼、絕望和不甘。
忍受了整整兩千多年的寂寞,卻沒曾想等來的居然是這個結果!
許天川也能體會此刻的姒僰是一種什么樣的心境。
但這就是命數,是天地法則!
陽間絕對不允許,也容不下姒僰的存在,他必須死!
許天川倒覺得,說不定這是幫助姒僰解脫呢?
許天川也不敢肯定,已經獲得永生的姒僰在身體死后,靈魂是不是仍舊還是以‘永生’的形式存在。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真的變成了‘永世不得超生’了。
一想到這個問題,許天川突然不想得到永生了,只希望把身上的詛咒解除掉,然后金盆洗手,坐擁千萬財富,瀟瀟灑灑的過一輩子也挺舒服啊…
姒僰不甘的怒吼聲漸漸弱下,他高大的身軀在極短的時間就被燒灼成了一團黑色灰燼,散落在原地位置。
而原本困在他身上的墨斗線也跟著被燒斷,八件鎮邪神器掉在了地上…
空間不算大的墓室內仍舊還回蕩著姒僰最后那聲沉悶的吼叫聲。
與此同時,許天川還感覺到一股極其濃重的陰氣向四周擴散出去。
這是姒僰體內聚集了兩千多年的陰氣,如翻江倒海!
待到回音慢慢落下,墓室重新變得一片死寂。
許天川和焦三同時目不轉睛的看著地上的一片灰燼,并且又不約而同的長出了一口氣。
姒僰被搞定了,終于結束了。
仿佛在這一瞬間,二人同時卸掉了身上的千斤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