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么思考的話,貌似也真的合情合理啊。
但是石壁上的文字還寫著,姒僰拿走了永生石,獲得了永生之力,但同時還被長生殿的一股邪惡力量施降了邪惡詛咒。
這特么的本身就是一個病句。
就算是小學生寫作文,恐怕都不敢寫這種病句,語文老師的棺材板都壓不住。
既然已經獲得了永生之力,但同時還被施降了邪惡詛咒?
永生和詛咒,這完全就是兩個互相矛盾的存在。
如果說壁畫上的文字記載真的全部屬實,許天川在心里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被施降詛咒的姒僰沒有死!
被邪惡詛咒的姒僰又以永生之力,在用另外一種方式‘活著’!
這四周極深的陰氣就是最好的證明!
許天川和焦三來到了青銅臺的上方。
氣氛死寂,黑暗的籠罩中伴隨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焦三甚至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所以焦三緊握起了手中的黑金古刀,有下意識的摸了摸身上的青銅鏡、黑驢蹄子和帝王玉璽。
八件鎮邪神器都在焦三的身上戴著,讓焦三‘全副武裝’。
但這種‘全副武裝’依然并沒有給焦三帶來太多的安全感。
因為這里的陰氣實在是太重。幾乎要把人壓的喘不過氣來。
而許天川僅僅只是手中拿著一把幽天劍,同時表情凝重、小心的登上了青銅臺,并且仔細的觀察著青銅臺的四周。
姒僰就在這青銅臺的某一個地方。
甚至許天川感覺,姒僰就像是剛才在壁畫的黑暗中所看到的那張鬼臉,正躲在這某個角落用一雙邪惡猩紅的眼睛在凝視著自己。
并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強烈…
“許掌柜,你有沒有一種感覺…”
突然這時焦三開口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但是話說了一半,他又實在忍不住先咽了口吐沫。
“什么感覺?”
許天川反問道。
“我總感覺…好像有人在盯著我看…”
焦三來回的扭頭看著四周。
許天川挑著眉頭,扭頭看了看有些緊張的焦三。
如果一個人有這種心理,可能是因為精神緊張,但是焦三居然也有這種感覺!
難道說焦三也是因為精神過于緊張?
“別自己嚇自己!把氣氛搞得這么緊張,也可以想想迎春邸的窯姐兒,說不定這幾天不去,又上了新款呢…”
許天川面露猥瑣的笑容,故意扯了一個話題,盡量消除內心的緊張感。
“咦!許掌柜,你居然也好這口?”
焦三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許天川。
許天川聳肩一笑:“我就是單純的喜歡迎春邸的姑娘吹拉彈唱…”
一邊聊著輕松的話題,許天川也沒閑著,繼續仔細的看著青銅臺的四周,在尋找著自己所要找的東西。
青銅臺全部結了一層厚厚的綠色銅銹,將上面原本的浮雕覆蓋,只能隱約看出,這些復雜的浮雕應該只是一種裝飾。
但是為了找到姒僰的藏身之處,許天川不放過任何一個可循的細節,將手中的幽天劍拿起來,在青銅臺背靠著石壁的一面使勁刮了一下。
咔咔咔…
鋒利的幽天劍刃剮在青銅臺上,聲音刺耳難聽,但是效果卻很好,上面結的一層厚厚的綠色青銅銹就像是附著的冰霜,飄飄灑灑的脫落下來。
這些厚厚的青銅銹是見證歷史的塵埃。
塵埃之下,就是真正的歷史…
隨著許天川連續的用幽天劍刮掉青銅表面部分厚厚的一層綠色銅銹,銅銹的下面漸漸露出了一個拱形的浮雕圖案。
而這拱形的浮雕下面,是一扇門!
“有門!”
旁邊的焦三同樣在瞪大眼睛看著正前方,雖然表面的銅銹還并沒有完全刮干凈,但是焦三已經看出來了,拱形的浮雕下面就是一扇門!
因為青銅上面的銹實在是太厚,已經完全的將這扇門給遮蓋住。
如果不刮去銅銹,根本就不可能看的到這上面還有一扇門。
“居然還有墓室!”
許天川內心同樣也十分的驚訝。
但讓許天川最為驚訝的是,這拱形浮雕下的門有點熟悉的感覺,卻又從未曾見過。
等到許天川完全的將整面銅壁上面的銅銹都刮干凈后。
許天川這才確定。
是之前在石壁的第二幅壁畫的黑暗中,隱約看到一座氣勢恢宏的宮闕!
雖然許天川也僅僅只是在黑暗中隱約見到了一座宮闕,但是眼前銅壁上的這扇門,真的跟那宮闕之門外形非常相像。
許天川內心篤定,這絕對不是巧合,更不是什么心理問題。
是事實!
眼前的這扇銅門就是按照長生殿的宮闕之門仿造的。
“弄了這么一扇青銅門,莫非是有著進入長生的寓意?”
許天川下意識的挑起眉頭,并且在心里泛起了嘀咕,同時將手放在了青銅門上,嘗試著在手掌發了些力往里推。
轟隆隆…
這扇青銅門居然被許天川十分輕易的就推開了一條縫隙!
原本許天川只是嘗試的心態,沒想到推開的居然這么輕松。
因為青銅門和整座青銅臺是一體的,所以推動時發出的‘轟隆隆’響聲立即共振到四周,讓許天川感覺有點猝不及防。
旁邊的焦三同樣是意外的精神一振,并且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黑金古刀。
“得,既然這么歡迎自己,那也就不用墨跡了!”
許天川緊咬著后槽牙,表情堅毅,放在青銅門上的手掌并沒有松開,而是一鼓作氣,又加大了些力量,直接將整扇青銅門全部推開。
由于力量過大,青銅門被推開后發出一聲劇烈的撞擊聲,聲音清響,在里面傳蕩了一圈兒后,又迅速回傳了出來。
站在門口的許天川感覺就好像受到了厲鬼的咆哮,同時帶著一股滔天的陰沉氣息迎面撲來。
焦三第一時間拿著礦燈照射進去。
而許天川則隨著青銅門被推開的瞬間,就一眼看到了里面的所有情況。
這是一間全部用青銅所包裹的墓室,墓室的空間并不是很大,里面擺滿了各種青銅家具,有燈臺、桌案,甚至還有一張青銅榻,幾乎完全仿照了了古代的寢殿,但如今所有的東西都結著厚厚的一層綠色銅銹,就像是被兩千年的歷史給封印在了這里。
最讓許天川為之震驚的是在這間墓室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張青銅桌案,而在這張桌案前,正坐著一具佝僂著身子的尸體!
“粽子!”
焦三手中的礦燈同時也照在了這具尸體上,所以被猛地嚇了一大跳。
以往的盜墓經驗中,在墓室見到的尸體全部都是躺在棺槨中的,要么直接就躺在地上,這還是頭一次看到坐在椅子上的!
“永生之冊!”
許天川同時也是一聲驚呼,但驚訝的并不是這具尸體,而是這具尸體正坐在青銅桌案前,他滿頭銀發遮蓋住了面部,正低頭看著手中的一卷書籍。
這書籍的背面清晰的寫著四個甲骨文的字體‘永生之冊’!
記載著長生殿位置的《永生之冊》!
另外再看這具尸體身上穿著一件長袍,因為時間太久,雖然身上的長袍已經腐成了黑色,但是并沒有化,看上去應該是某種皮質的。
這跟外面石壁上關于姒僰的壁畫形象十分的相似,再加上他手中拿的《永生之冊》。
許天川基本上可以百分百確定,他就是姒僰,這個部落的首領,去過長生殿,并且從長生殿拿走永生石的那個男人!
雖然暫時沒辦法直接看到姒僰的面部,但是許天川能清楚的看到姒僰正拿著《永生之冊》的雙手,枯朽的就像是一張樹皮!
這也是為什么剛才焦三驚呼了一聲‘粽子’。
如果按照常理來說,從這間青銅墓室結了厚厚一層的銅銹來看,空間并不是密封的,也并沒有特殊的保護手段,尸體絕對不會保存下來,而且還保存了兩千多年之久,仿佛坐在這里對著手中的《永生之冊》整整看了兩千多年!
最讓許天川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姒僰的坐姿。
難道說整個部落的族人全部都服毒自殺,唯有姒僰沒死,而是在這里一直看著《永生之冊》坐到死?
又或者他根本沒有死?
這兩種可能性都存在。
但是不管怎么樣,姒僰手中的《永生之冊》是必須要拿走的!
“三兒,你在這里站著不要動,我進去把它手里的東西拿走,然后就趕快撤!聽懂了沒?”
許天川沖著旁邊的焦三嚴肅的說了一句。
焦三感覺到了許天川嚴肅的語氣,連忙點了點頭。
雖然焦三不知道姒僰手中的書籍到底是什么東西,但是能感覺得出來,這才是許天川鐵著頭進入這個墓室的真正目的。
話音落下,許天川深吸了一口氣,做了短暫的醞釀之后,猛地一個健步沖進去,徑直的沖向中間位置,伸手抓住姒僰手中的《永生之冊》,然后往外拽。
只要速度夠快,拿了東西轉身就跑,就算姒僰沒有死,也有很大的機會全身而退。
這《永生之冊》類似于一張卷起來的堅硬皮甲,通體為黑色,有點像是鱷魚皮,可能這也是千年不腐的主要原因。
但是讓許天川意外的是,這《永生之冊》在姒僰的手中抓的很緊,第一次發力居然沒有拽出來。
在詭譎的氣氛壓抑下,多一秒鐘的時間耽誤,可能就會多一份危險。
所以許天川第二次直接一只腳直接蹬在了青銅桌案上,使出渾身力氣!
但這《永生之冊》就好像鑲嵌在了姒僰的手中,任憑許天川使出渾身力氣,仍舊渾然不動。
“特么的,抓的這么緊?”
許天川咬牙在心里一聲怒罵。
“掌柜…掌柜的…”
也就在這時,門口站著的焦三突然驚顫的呼了一聲,同時把手中的礦燈光柱照射在姒僰的頭上,因為手也在發抖,所以光柱在姒僰的頭上來回顫顫巍巍的晃動。
聽著焦三的這句驚顫的呼聲,許天川內心已經有了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同時猛地抬頭看向姒僰。
也就在這霎時間,許天川仿佛重新置身進入了壁畫中無盡黑暗的長生殿!又重新看到了那張躲藏在黑暗中的鬼臉,和一雙在躲在黑暗中凝視自己的猩紅眼睛!
并且這一次看的更加的清晰,因為這張鬼臉和猩紅的眼睛就在自己的面前。
姒僰不知道什么時候抬起了頭,此時正盯著許天川,中間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
姒僰的這張臉,還有他的一雙猩紅眼睛,居然跟許天川在壁畫中的黑暗長生殿看到的一模一樣!
也就說壁畫中黑暗長生殿里的那張鬼臉就是姒僰!
難怪許天川使出渾身的勁都沒有拿走《永生之冊》,原來姒僰一直都是‘活’著的,自己發力,姒僰同樣也在發力。
單從這一點,許天川就強烈的感覺到,自己的力量遠遠不如姒僰,所以根本不可能把《永生之冊》從姒僰的手中硬搶走。
下一秒,許天川反應也算是極快。
猛地一腳踹在青銅桌案上,借力向后一個后空翻,先保持一個稍微安全的距離。
這也是許天川的下意識自然反應,因為距離實在太緊,萬一姒僰突然猛地撲過來,到那時候再做反應,可能就已經晚了。
穩住腳步之后,許天川將幽天劍拿在手中,同時再次看向姒僰。
而姒僰依舊手拿著《永生之冊》端坐在青銅桌案前,他散披著一頭的銀發,銀發下的一張烏黑的臉如同干枯的樹皮,布滿深深的皺褶。眼眶有些凹陷,尤其是他那一雙猩紅而又深邃的眼睛,好像此時也正在打量著許天川,并且藏著很多很多的東西。
從姒僰的眼神,許天川可以百分百確定。
姒僰沒有死!
再準確的來說,是姒僰的身體已經死了,但是體內的靈魂依舊還在。
永生!
姒僰進入長生殿后獲得了永生!同時又被施降了邪惡的詛咒。
詛咒和永生共存,所以就變成了現在身體已死,但靈魂卻得到了永生不滅的姒僰。
那這種永生還能真正的叫做永生嗎?
如果算的話,那這絕對是世間最殘酷的永生,也是世間最殘忍的痛苦!
身體已經死去,卻只留下一個不死不滅的永生靈魂!
這種‘永生’想想都讓人感覺到恐怖 并且關于這一點,從姒僰此時猩紅的眼神就能看的出來。
姒僰獨自在這里忍受了兩千多年的寂寞,所以他的眼神盡是怨恨,還帶著痛苦、悲憤…
而在看到許天川的這一刻,又有了幾分讓人琢磨不透的深邃。
畢竟許天川可是這兩千多年來,第一位到訪的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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