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鬼眼
大山的深處不斷的傳來狼嚎聲。
可能是因為山澗回聲的作用，感覺狼嚎聲距離的非常遠，在山嶺間傳蕩，卻又十分的清晰，讓每個人的心理都情不自禁的聯想到了狼的兇狠和猙獰。
“焦三，你有沒有感覺到，這狼嚎聲有點不太一樣？”
墨釧麟突然冷不丁的扭頭問了焦三一句，自己也說不出來哪點不一樣，就是在心里感覺有點不正常。
看來不止許天川一個人有這樣的心理。
至于為什么會問焦三，那是因為焦三在野外的經歷比較多，對于這些野獸的習性懂得也比較廣闊一點。
焦三點了點頭，又昂頭望了望天上的月亮，一本正經的說道：“可能是因為今天晚上的月亮比較圓吧。”
許天川頓時心里鄙夷，看來剛才對他高估了。
但是隨后焦三又在后面補充了一句：“不過聽這狼嚎聲深厚有力，絕對是頭老狼，狼是群居動物，狼群中有這么一匹老而精壯的老狼，說明這個狼群很大，而且狼群對于自己的領地意識非常強，我們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隨便闖入狼群的領地，否則將會很麻煩。”
焦三的這句話倒還算是說到了點兒上。
這也算是給眾人提了個醒兒，往大山深處行走的更加謹慎小心。
中間大概又走了幾個小時。
許天川掏出身上的懷表看了看，現在已經是深夜的十一點，天上的月亮看上去更大、更圓，就好像是掛在了不遠處的樹梢上一樣。
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幾乎全部都是粗壯的白樺樹，在這深秋的季節樹葉已經枯黃。
整整走了將近二十個小時，眾人就算是體力再好，也出現了明顯的疲憊，甚至許天川感覺腳底板都磨出了泡。
正當大家準備原地扎營休息的時候，突然又隱約聽見眼前白樺樹林里傳來涓涓流水聲。
“前面有水源！”
許天川豎起了耳朵。
地龍之脈主要就是以山澗形成的，自然缺少不了流水，按照白天在雞角尖峰估摸的地龍之脈的大概方位，差不多也就是在這里了。
“地龍之脈就在前面的樹林里？”
本來已經疲倦的墨釧麟聽到樹林里傳來的涓涓水聲，也瞬間就提起了精神，原本打算在此地扎營休息，但又忍不住前面水聲的誘惑，決定先過去看看。
“墨掌柜，老夫覺得，我們最好等天亮了再過去，反正地方是死的，不用這么心急，而且我感覺此處…”
絕塵長老話說了一半，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但是后半段又像個悶屁，一直沒有憋出來。
“此處怎么了？”
墨釧麟立即眉頭緊鎖的扭頭看向絕塵長老問道。
“此處…此處…有點不太尋常。”
絕塵長老憋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關鍵，也不是他故意賣關子，只是心里覺得，又實在說不出來到底哪里不尋常。
“這白樺樹林里的陰氣比外面要重！”
許天川這時接過了話，同時眉頭微不可查的挑了起來。
這么多人中，之所以只有許天川一人單憑著直覺就感覺出了這白樺林的陰氣比外面要重，主要還是因為許天川自身的陰氣就很深重，所以對于外界的陰氣也十分的敏銳。
有陰氣的地方，最起碼是死了人的！
許天川的這句話也讓眾人下意識的豎起了汗毛。
“但是我們身上帶的水全部都喝完了啊，就算是不用喝水，等下做飯同樣也要用水啊？”
楊振川這時開了口，語氣嚴肅。
確實，因為一整天的奔波，大家身上帶的水早就喝完了，并且現在所有人都渴的口干舌燥，飲水就成了關鍵。
眼看著水源就在前面不遠的白樺林里，并且聽著涓涓流水聲，更是饑渴的連最后一口吐沫都干咽了下去。
如果真的要忍一晚上的話…那就真的是煎熬了。
“他奶奶的，這白樺林密不見光，陰氣比外面重一點肯定也是正常的，咱們就是吃著飯碗的，本身就是游走在陰陽兩界之間，還會怕陰氣重？如果你們怕，那我走在前面，反正我是實在渴的受不了了！”
焦三大聲的嚷嚷了一句，然后走在了眾人的最前面。
“嗯，焦三說的有道理，如果我們不及時飲水補充體力，體能很難恢復過來。”
楊振川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
“那就走吧，先找到水源再休息。”
墨釧麟雖然心里還有點疑慮，但是看眾人渴的嘴唇都已經干裂，也實在難以堅持。
許天川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反正有這么多人呢，就算是遇到危險，先死的肯定也不會是自己。
另外自己也確實是渴了，聽著白樺林的水聲，也是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做‘饑渴難耐’
這白樺林內的每棵白樺樹都有兩人懷抱那么粗，茂密的枝葉遮天蔽日，甚至相互覆蓋的一點縫隙都沒有，茭白的月光絲毫照射不進來，還好手電筒足夠亮，沖破黑暗，將前方的路照的通亮。
隨著在白樺林的深入，聽到的流水聲也越來越清晰，好像就在眼前一樣。
“焦三爺！”
也就是在這時，突然有人驚訝的大吼一聲。
這突然的一聲吼頓時嚇得眾人渾身一個激靈，同時朝著光柱照射過去的方向瞪大眼睛望去。
在不遠處的白樺樹下，背靠著樹干坐著的一具白森森的骸骨。
但詭譎的是，這具白森森的骸骨雙手撐地，縮卷著身體，嘴巴長得非常大！
這深山里居然有尸體。
話說有死尸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哪個地方都有可能死人。
但是這具骸骨死的姿勢，尤其是他長大的嘴巴…
“這個人是被嚇死的！”
絕塵長老最先開口說道。
“嚇死的？被野獸嚇死的？”
墨釧麟挑起了眉頭。
“不！這具骸骨非常完整，沒有任何的創傷，而且已經死了很長時間，如果是遇見野獸被嚇死的，那么野獸肯定會吃了他，這具骸骨根本不可能保存的這么完整，并且看他張大的嘴巴，一定是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東西，被瞬間嚇死的，連嘴巴都沒來得及閉上！”
絕塵長老語氣凝肅的說道。
“被瞬間嚇死的？”
什么東西能瞬間把人給嚇死？
這頓時讓眾人脊梁直冒冷汗，下意識的扭頭看向四周，氣氛瞬間就凝肅了下來。
“焦三爺，這里還有一個！”
這時又有人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具同樣白森森的骸骨，并死的也極其相似，都是張大著嘴巴，像是臨死之前經歷了什么特別恐怖的東西。
“他們兩個應該是獵人。”
許天川在骸骨旁邊地上發現了一副弓箭和捕獸夾，從腐銹的程度來看，最少也有十年以上。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里。”
許天川感覺這兩具被嚇死的‘前輩’在給眾人釋放著一種非常危險的信號。
試想，要經歷什么樣的恐怖，才能把人活活給嚇死？
并且還是兩個人！
“大家全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墨釧麟大聲的喊了一句，腳下的步伐開始加快，內心感覺被一種潛伏的危機包圍著。
但這種危險并沒有降臨，一直到眾人終于見到了水源。
這是一條南北朝向的山澗溪流，小溪有四五米寬，對面同樣是一望無際的白樺樹林，黑暗的籠罩下死氣沉沉。
許天川拿著手電筒朝著溪水照射過去，溪水雖然清澈，但是很深，根本看不到底兒，一直從上面留下來，因為水流的非常急，所以老遠就能聽到嘩啦啦的流水聲。
許天川暫時無法確定這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地龍之脈，就算真的是，也只是其中的一段，如果以正常的思維來判斷，龍首肯定是在上游，龍尾在下游，但這也并不是絕對。
萬一這是一條頭朝下的‘龍’呢？
“臥槽，這溪水好涼！”
眾人一看到溪水，頓時就沖到小溪旁邊手捧起溪水狂飲，有人同時在大呼溪水冰涼。
許天川把手伸進溪水里，確實很涼，而且喝到嘴里還是甘甜的，說明水質非常的好。
“這溪水肯定是從山里流出來的山泉水，涼也是正常的，大家少喝點解解渴就行了，我們就在這里扎營，最好把水燒開了再喝，免得喝壞了身體，當誤了大事！”
墨釧麟在旁邊謹慎的告誡道。
眾人在墨釧麟的命令下，開始拿出工具，原地扎營。
扎營的帳篷十分簡單，就是幾根可以伸縮的鐵棍，加上一張縫制的牛皮布，防水效果非常好，可以遮風避雨。
不大一會兒，三個帳篷就在溪邊搭好，每個帳篷可以睡三個人，另外的三個人需要輪流守夜。
“焦三爺，帳篷扎好了，您先休息吧。”
焦三手下的一個伙計沖著焦三喊了一聲。
這次帶來的十個伙計都是焦三的手下，所以也直把焦三認作是主兒。
但焦三是楊振川請來的，所以焦三又把楊振川當成了主兒，沖著楊振川處于客氣的呵呵笑道：“楊掌柜，帳篷扎好了，您先休息吧…”
不過也就是焦三的話音剛落，他眼神的余光好像在小溪的對面看到了什么東西，本來嬉笑的表情瞬間定格，瞳孔慢慢的放大！
不僅僅是焦三，許天川同時也看到了。
就在小溪的對面，漆黑的白樺林中，有一雙通紅的眼睛，正直視著這里！
“好陰森的眼神！”
許天川下意識的頭皮發麻，后背莫名就冒出冷汗。
只見那雙眼睛如銅鈴般大，像是染了鮮血一樣的紅。
許天川從這雙藏在黑暗中的血紅眼神里看到了陰森、冰冷、兇戾、殘暴，還有奸惡！
這是許天川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眼神，也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一個眼神所釋放的兇戾氣息就像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壓的有些喘不過氣。
但是因為小溪對面的白樺林太過于黑暗，只能看到這一雙紅的有些發光的眼神，并不能看出到底是什么東西，甚至是輪廓都看不到，仿佛就只有這兩只眼睛一樣。
“那…是什么東西？”
墨釧麟同時也看到了對岸的這雙直視過來的血紅眼睛，不過他已經被這雙眼睛嚇得雙腿都在發顫。
“是狼嗎？”
楊振川也開口，話帶著顫音，雙唇直打哆嗦。
“不是狼，狼的眼珠子沒這么大，也不是紅色的！”
焦三搖了搖頭，同時下意識的咽了口吐沫。
“那到底是什么？”
所有人都懵逼了，甚至大氣兒都不敢多喘一下。
“是人是鬼，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里面只有許天川心境還算是比較穩定的，直接把手中的電筒照了過去。
但是對面的白樺林里有濃霧，手電筒的光柱穿透不過去，也絲毫照不出這東西的身體輪廓。
與此同時，旁邊的絕塵長老從腰間拿出一塊符牌，并且默念一道口訣。
許天川看到一個白衣女鬼從符牌中飄了出來，然后徑直的朝著對岸飄過去。
許天川終于知道絕塵長老為什么要養鬼了。
用小鬼來幫助自己盜墓和探路，這真的不失為一個‘絕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