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王終見
時間又過了幾天，壓抑的情緒還在內環蔓延，正在買菜的齊林都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齊林大法官，你給錯錢了，這個應該是15，你只給了我10塊。”
“哦哦，不好意思，是我走神了。”
齊林馬上補給了菜販子5塊錢，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書報亭，想要買點報紙，卻發現身上的零錢已經用完了。
就在他猶豫是不是要花一張整錢的時候，呂落將報停上的今日報紙拿了下來，遞給了齊林。
“爸爸，好久不見。”
爸爸！這是一個多么陌生的詞語啊！
齊林的老手有點顫抖，他看著呂落，沉默了許久之后，才點點頭：
“好，我很好，確實好久不見了，你也還好吧？”
齊林有些語無倫次，按道理來說，他現在又沒病，他的學識和經歷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
可心情的激動，是沒有辦法形容的。
呂落的出現，無疑給了他一記非常強大的強心針。
讓老齊林這個時候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嗯，我很好的，放心吧，爸爸，齊心竹她也很好。
而且，我們在之前已經有了一個孩子，是個女兒，叫呂小芳。”
“小芳，小芳，芳草的芳，很好，很好的名字，你們生活的好就好了。
其實不用管我們這老兩口的，我們在這里生活的也很好，不用擔心。”
看著齊林的樣子，呂落的心中閃過一些歉意。
齊林已經辭去了議員的職務，就連內環大法官的職務，也已經被人罷免了。
沒辦法，如今的他身份太過于特殊。
無論是齊心竹還是呂落，都給了內環一定壓力。
內環沒有辦法再啟用齊林這種身份存疑的人。
哪怕他的能力再強，做人再公正，內環都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使用他了。
沒有了工作的齊林，只能吃起老本。
生活逐漸有了一些壓力。
雖然不至于揭不開鍋，但長期沒有工作的生活，還是讓他心情有些煩躁。
“爸爸，用不了多久了。”
“你說什么呢？如果你今天是來說這種話的，就趕緊走吧。”
當呂落說出這種話的時候，齊林的表情突然嚴厲起來。
隨后，他又變得有些落寞。
“在沒有成功之前，任何自大的話語都不要說，明白嗎？”
“知道了，謝謝爸爸的教訓，我會謹記的。”
“要去家里坐坐嗎？媽媽也很想念你們。”齊林想要邀請一下呂落，可呂落這個時候卻拒絕了。
“接下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有點危險。
如果現在和你們見面的話，也許會給你們帶來一些麻煩。
所以，還是不要了！”
呂落的話讓齊林點點頭，他也沒有再強行邀請呂落。
這個時候的老齊林還是能夠分辨是非的。
作為曾經的內環高層，他很清楚如今內環的現狀。
破滅，隨時都有可能到來。
他不知道他們家最終會面臨什么，但他能夠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生活，不要給孩子增添麻煩。
比如齊心竹，又比如女婿呂落。
當然，現在又多了他們的外孫女，呂小芳。
“好了，既然有事情，那就去做吧。
不要管我們，好好做事，把事情做好了之后，以后有的是時間。”
“爸爸說的沒錯，以后會有時間的。
今天過來，就是想要看看你們，順便和你們說一下齊心竹和小芳的事情。
相信之后不久，你們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了。”
“好好好啊！”
看得出，齊林很高興，但是他又不能多說什么。
拿走報紙，齊林徑直離開了，甚至沒有和呂落做太多的告別。
站在清晨的陽光下，齊林的背影顯得有些高大起來。
“爸…”
齊林沒有回頭，他就像是一個路人一樣，幾乎沒有多看呂落一眼。
看到齊林表現出的這副態度，呂落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這或許就是長輩對于晚輩的愛護吧。
二環的一片廢墟中，一個身影高挑的女人正在廢墟里翻找著什么。
就在她表情略顯失望的時候，突然，她在廢墟中發現了一個微閃的光點。
“嗯？”
手指輕輕一揮，周圍的巖石立刻粉碎，這枚光點的原形也顯露出來。
一枚徽記，一枚屬于教宗樊鎮的徽記。
“終于還是讓我找到了啊！”
這個女人正是所有內環人都在尋找的駱丹。
此時的她，用了一張半臉面具，遮住了自己大部分的臉龐。
聲音也因為面具的存在，而顯得有些扭曲不清。
整個人站在廢墟中，忽明忽暗，顯得有些詭異。
這片廢墟就是曾經樊鎮和白青霜戰斗過的地方，因為內環變革之后，整個內環缺少勞動力。
教會和議會之間又有了絕對的隔閡，所以二環的這個地方，才沒有進行修繕。
不過這也是駱丹樂于見到的事情，如果這里被重新修繕，那她也沒有機會拿到樊鎮的徽記了。
“活死人么…這可真是一份不錯的禮物。
既然盧小甜那么想讓我死，倒是可以給她一個機會。
讓她見識一下，黎明教會真正的底蘊是什么。”
此時駱丹手中的這枚徽記，正是黎明教會的教宗印記。
唯有黎明教會的教宗，才可以擁有。
它的效能也很簡單，可以呼喚一次黎明教會曾經的先賢，也就是地底的那些活死人幫助自己。
每個教宗只能使用一次，算是先賢們對黎明教會首腦最后的幫助。
駱丹當然也有使用這枚徽記的資格，不過在樊鎮和白青霜的戰斗之后，這枚徽記就已經遺失了。
直到今天，才被她找到。
這個東西，也將成為她對付盧小甜的最大殺手锏。
“教宗，我們現在要回去嗎？”
雖然駱丹被很多人敵視，甚至被教會本身的人敵視，但她作為教宗，還是有一批心腹的。
作為教宗，駱丹還是做了不少事情的。
只不過她激進的理念和大多數教會的油滑派不同，所以才導致了今天的結果。
這一次，她明知道對方是在脅迫她出現，甚至會在某個地方埋伏她，但她也必須應戰。
因為她是教宗，教宗有教宗的職責。
驅逐內環的外敵，就是她的職責之一。
其實就像是之前很多高手都想到的那樣，雖然殺死駱丹意味著削弱了內環的實力上限。
可如果駱丹在這個時候真的不站出來，那如今的內環基本上等于是沒人了。
所以她必須面對。
“確實可以回去了，總有一些事情要面對的，無論是誰，都會見到自己的明天。”
駱丹的聲音變得有些縹緲，她的部下在聽到她這句話之后，紛紛跪在地上。
“誓死效忠教宗冕下！”
在廢土聯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們的選擇很簡單，就效忠于駱丹。
沒有什么后悔可言，因為沒有走到最后，誰也不知道自己的道路是不是正確的。
當晚，駱丹便帶著一眾手下返回了教會。
教宗的降臨沒有迎來教徒們的歡呼，人們反而用著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這個態度，似乎就是在問她怎么還不出去解釋一樣。
雖然駱丹早已經和如今的教會產生隔閡，但她依然討厭這樣的眼神。
這種眼神，就是赤裸裸排斥，把她當成一個外人，甚至是怪物。
“呵，果然，這些人類只會認同他們愿意認同的事情。
他們遺忘了我的過往，遺忘了我為他們做的事情。
他們覺得我是個怪物，他們覺得我不配做這個教宗…”
駱丹的聲音十分冰冷，當她提到人類兩個字的時候，身旁的下屬也微微抬起了頭。
他覺得駱丹用人類來形容這些人有些不妥，因為他們也是人類。
既然都是人類，那就只是陣營不同而已，不應該上升到種族的問題。
可正當他這么想的時候，駱丹突然扭過頭看著他。
“你感覺我說的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下屬有些結巴的說道。
駱丹給他的壓迫感實在太強烈了。
面對這樣的壓迫感，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沒問題就對了，人類都是可憐的生物，他們就像是一堆可憐蟲一樣，在別人憐憫的世界里掙扎著。
只有我能夠拯救他們，但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理解這一點。”
駱丹微微昂起了自己的頭，顯得有些驕傲。
但他的下屬有那么一刻，甚至覺得自己侍奉的教宗冕下已經瘋了。
但他沒有多說什么，畢竟侍奉教宗，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走吧，讓我們看看，教會的這些渣滓，為我安排了什么樣的戲劇。”
來到內環大教堂中，周圍的人群開始不斷向外散開。
幾名7階的長老正站在教堂的中央，他們正默默的看著駱丹的到來。
眼前這個女人，讓他們感覺到無比糾結的女人，終于出現了！
“教宗冕下，您終于回來了。”
一名長老不算恭敬的說道。
而駱丹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朝著教堂的最深處，也就是教宗的座位走去。
“駱丹，你…”
“放肆，教宗冕下的名字，也是你可以直呼么？”
駱丹的部下狠狠訓斥了對方，雖然對方是7階高手，但他不害怕，因為他有信仰。
有信仰的人，是無所畏懼的。
“好，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端到什么時候。”
“我能端到什么時候，并不是你們說了算。
而是他們。”
“他們？這里除了我們，還能有誰？”
幾個教會的長老不明所以，可駱丹已經沒有再去理會他們的意思，反而將自己的目光看向天空，喃喃道：
“你們太老了，你們已經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感知，也失去了自我的銳利。
如今的你們，就是一群腐朽之物。
解釋？何須解釋，當你有足夠的實力改變一切時，任何解釋都是多余的。
正因為你們害怕，所以才會想要得到一個虛無縹緲的解釋。
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駱丹像是在和某個人對話，但這個人，又好像不是站在這里的長老們。
教會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太清楚駱丹到底在說些什么。
“駱丹，你在說什么？你在和誰說話？”
“我在和誰說話？當然是你們懼怕的存在了。
我說的對么？夢魘，或者盧小甜？”
夢魘？
當教會的人聽到這個名字時，所有的人開始驚恐起來。
夢魘雖然一直都在四環，但她給內環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失去了圣輝的內環，再也沒有了和夢魘抗衡的力量。
稀少的人口，讓他們處于一種絕對尷尬的境地。
剩下的7階，只能在某種程度上茍延殘喘，而不是對四環反攻。
議會的7階，各自包含私心，想要他們聯合起來對付四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這樣錯綜復雜的情況下，夢魘的力量越發壯大，壯大到如今的內環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說夢魘？她來了，她在哪？”
“她？她就在天上，你們沒有看見嗎？”
當駱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大部分人都驚恐的望向天空，他們這個時候才發現，今晚的天空，似乎要比平時更加黑暗一些。
這股黑暗不是別的，正是夢魘完全體那遮天蔽日般的身軀。
“夢魘！”
“夢魘！真的是夢魘。”
“警戒為什么沒有響？守墻人呢？”
“我怎么知道，守墻人都是議會支配的。”
“難道是議會也叛變了？”
教會的人開始慌亂，有些人已經開始逃跑，有些人則是開始互相責怪。
當夢魘獨自出現在這里的時候，居然沒有一個人想要站出來與之戰斗。
這一幕何其可笑。
連曾經的四環都不如，大大的不如。
“看來，你的感知并沒有退化啊！駱丹。”
盧小甜明亮的聲音從天空中響起，她若有所指的說道。
而此時的駱丹也不避諱，都到了這個時候，勝者為王，她已經沒有什么可以逃避的了。
“不是沒有退化，而是被強化了。”
“強化？如果變成機器人也算強化的話，諾亞也不用花費那么大的功夫，變成人類了。”
夢魘此話一出，幾乎坐實了駱丹和諾亞之間的交易。
教會的人這個時候再看駱丹，眼神已經復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