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落的速度突然加快,但夢魘也沒有因為呂落的變身而感到意外。
相反的,她期待呂落展示這種形態已經非常久了。
這應該是屬于每一個超級強者都會有的形態。
異種與人類共存的形態。
完美的軀體,精湛的技藝,強大的能量。
當所有條件都被統合之后,才是最終形態的戰斗機器。
此時的呂落就是最終形態,極境終極時刻。
而夢魘也同樣如此。
“真是讓人興奮啊,呂落!
你讓我感覺到了熱血沸騰,來吧!”
夢魘一記二踢腳甩在了呂落的胳膊上,剛才這樣的一腳足以踹斷呂落的手臂。
但此時,隨著一聲強烈的空爆,呂落的身體僅僅只是退后幾步而已。
“力量很強啊!”
“強的還在后面。”
“是嗎?”
呂落俯下身子,猛然掃動尾巴逼退了再次突進的夢魘。
然后他身體微微后仰,手臂的肌肉開始糾結在一起。
蒸汽氣合注入了肉體之中,雙臂開始膨脹,變大。
猛然一拳揮出,一道空氣炮在呂落手中發射。
夢魘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她的身體瞬間化為冥炎形態,堪堪躲開了呂落的這一擊。
但呂落的空氣炮沒有因此而停止,而是徑直飛向天空。
吹散了天空中的云朵,讓陽光散落在四環之外的大地上。
“好可怕的招術!”
“彼此彼此。”
呂落和夢魘同樣進入了半獸人形態,開始近戰交鋒。
肌肉與骨骼的碰撞,不斷在兩人的周圍產生空爆聲。
他們炸碎了山峰,截斷了河流,最終一同摔在了峽谷之中。
經過了一系列肉體的碰撞之后,兩人的身上都已經遍體鱗傷。
呂落的尾巴將夢魘纏繞起來,想要給夢魘致命一擊。
但夢魘在被束縛之后,立刻變大身體,破解了呂落的控制。
雙方就這樣你來我往,誰都無法奈何對方。
“真是厲害啊!”
呂落自知無法在肉體戰斗中戰勝夢魘了,這也是他第一次在近戰中遇到和自己平分秋色的人。
不說別的,就實戰表現來說,夢魘此時確實要高出諾亞一籌,這一點真的很了不起。
她能夠短短幾年時間,就成為異種君王,并且和諾亞平起平坐,真不是沒原因的。
她的天賦和努力,都堪稱異種界的楷模。
不過…到此為止了。
“盧小甜,你知道我們之間最大的差距是什么么?”
“我們之間,根本沒有差距。”
“不,我們之間的差距,在與序列。”
呂落雙手合十,他腳下的大地都開始震顫,一股足以讓夢魘都感覺到心驚的力量在周圍出現。
夢魘雖然不知道呂落接下來要做什么,但戰斗的本能讓她感覺到了危險。
而且是致命性質的危險。
“天怒!”
她突然抬頭,猛然向天空吐出一口冥炎,自己則是跟著這團冥炎向天空中飛去。
但就在冥炎飛到半空的時候,一顆巨大的紅色眼球,憑空出現在天空上。
這顆眼球之大,幾乎可以和夢魘的本體形態相提并論了。
“什么東西?”
“洞察世界之眼眼棱。”
紅光激射而下,與夢魘的天怒碰撞在一起。
雖然兩者拼了個平分秋色,但爆炸帶來的沖擊波,還是讓夢魘的身體稍微下墜了一些。
就是這么一個下墜的機會,讓夢魘再也沒有機會了。
千眼之魔,封印。
天空中出現了無數的紅眼,這些紅眼像是掙脫了封印一樣,一一睜開。
一道道眼棱射向夢魘,夢魘冥炎護身,擋下了大量的眼棱紅光。
但還是有一部分掃過了她的身體,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灼燒的傷痕。
這些灼燒并沒有熱量,就是純粹的破壞與毀滅。
“可惡!”
在無數眼棱的壓制下,夢魘被緩緩壓制下來。
但她這種性格的家伙,從來不會這么容易屈服的。
“給我開!”
硬扛著無數眼棱的傷害,夢魘的身體再次變大。
按道理來說,面對千眼之魔形態,身體自然是越小,防御面積就越小。
自己受到的傷害也就會變小。
這個時候變成夢魘戰馬形態,看起來非常不明智。
夢魘硬扛著眼棱的傷害,讓自己的冥炎瞬間爆發。
蓮華。
黑色的蓮花從她的身體中擴散,冥炎瞬間發出了一陣爆裂。
毀滅性的力量,將天空中的大部分眼球全部摧毀。
夢魘這一招,可謂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呂落早已經不是曾經的呂落,他的戰斗規劃與技巧,早已不是當年了。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額?”夢魘剛剛還在為自己能夠掙脫呂落的大招而慶幸,下一刻頓時就愣住了。
吞噬世界之核。
八根觸須破土而出,每一條巨大的觸須,都堪比巨型異種。
龐大,粗壯,當八條觸手聯合在一起的時候,精疲力盡的夢魘也無法與之抗衡。
夢魘眼睜睜地看著這些觸手纏繞上她的身體。
那些口器與尖刺很快就刺破了她的皮膚,血液順著觸手流了下來。
她瘋狂的掙扎,但越是掙扎,觸手捆綁的力量就越是強大。
呂落的序列之力源源不斷,觸手的力量,也在這個時候越來越大。
“認輸吧,盧小甜,你是打不過我的。”
在戰斗之前,呂落也想過自己要不要在這場戰斗中放水。
但仔細考慮之后,他否決了這個想法。
他需要一場全力以赴地戰斗,來確認自己的實力,同樣也要確認一下夢魘的實力。
他始終不知道自己的定位在哪,如果去了帝都,能夠站在什么樣的舞臺上。
能不能和普通的8階,也就是所謂的帝國十大高手,稍微爭鋒一下。
不說戰勝對方,能不能保持不敗,就是呂落最想要知道的。
如果能夠保持不敗,那他的操作空間就會大上許多。
夢魘就是最好的參照物之一,她的主體是異種,但她卻修行了人類的大量戰斗技巧,技藝。
此時的夢魘已經具備了很強的人類形態戰斗能力,而且發揮得非常出色。
她絕對要比一般的8階異種強悍很多。
但夢魘也不是沒有缺點的,就像是大部分異種一樣,她的序列能量非常薄弱。
這一點,也讓呂落感覺到一些奇怪。
序列的盡頭是使徒,而使徒,就是最強大的異種。
既然最強大的異種都有序列,那為什么像夢魘這樣的8階君王異種,會沒有序列力量呢?
還有就是諾亞,諾亞的序列,也是在他成為人類之后才出現的。
這一點,呂落在之前和諾亞的一些交談中確認過。
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只要還是異種,那他們就沒有辦法攝取序列的力量。
這種感覺就像是技術封鎖一樣。
就像是…突然出現在人類世界中的智械危機!
呂落有很多的疑問,想要解開這些疑問。
夢魘就是最好的解答者之一。
“結束了。”呂落的觸手纏繞上了夢魘的脖子。
隨著觸手的收緊,夢魘的反抗力量也越來越薄弱。
“好吧,你贏了”
隨著夢魘的認輸,呂落也終于把自己釋放出去的觸手全部都給收了回來。
兩人喘了幾口氣,逐漸恢復到了人類的形態。
沒有了諾亞之星后,呂落只能光著屁股站在原地。
周圍的樹木已經被摧毀殆盡,他只能有些尷尬地用一條觸手遮住關鍵部位。
而夢魘化為人類之后,立刻利用冥炎傳遞,從虛空中的紅白城堡里給自己拿了一套衣服,順手穿上。
雖然換上了新衣服,但她臉上和手臂上的傷痕,還是證明了她剛才與呂落之間的激烈戰斗。
“怎么,沒衣服穿啊?”
雖然輸了,但夢魘似乎并沒有生氣,語氣中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呂落的追趕太快了,這讓她一直都有種壓力。
她不想被呂落超過,所以也就只能跟著拼命努力。
她收獲了很多,但也失去了很多。
一直到今天,呂落徹底擊敗了她,這也讓夢魘松了口氣,至少以后不用再做那種你追我趕的游戲了。
能夠平心氣和地修煉,才是最好的狀態。
“是啊,沒衣服。”呂落也笑了笑。
兩人此時的狀態都很放松,呂落就這么定定地看著夢魘穿衣服,也沒什么回避的意思。
到了如今兩人的實力水平,那些事情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而且呂落的印象中,盧小甜一直都是那個78歲的小女孩,他對小孩子能有什么想法?
什么,你說她今年都14了?
按照廢土聯盟的法律,14都合法了?
不存在的,他呂落不是這種人。
他問心無愧,所以不用扭頭不看。
“你可真無恥…”夢魘扣上了自己的最后一粒扣子,鄙視地看了呂落一眼。
“咳咳!我感覺你有點像卡通人物,壓根就沒有朝著那方面想。”
“卡通人物?指的是什么?”
呂落能說就像是什么蒂法,凌波,還有吹雪什么的嗎?
當然不能,這輩子都不可能說這種話的。
“沒什么,就是一些類似人形的玩偶。”
“你當我是玩具?”
“玩偶和玩具是不一樣的。”
呂落連忙解釋了一下。
不過夢魘這個時候已經向他走了過來,隨手將一套紅色士兵服丟給呂落,便轉過身去了。
“湊合穿吧。”
呂落看向夢魘丟給他的衣服,這種士兵服他以前是穿過的,就是曾經在紅白城堡的那個時候。
“一轉眼,都已經好多年了。”
“是啊,一轉眼都已經好多年了,盧迪都死了那么久了,我真的有點想他。”
盧小甜發出了一些感慨。
她和盧迪在一起的時間很短很短,但盧迪給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并且那些印象影響了她的一生。
她也曾以為自己和盧迪之間是一場交易,是一場帶領四環崛起,并且讓她融入人類世界的交易。
但真的融入了人類世界之后,夢魘才發現這并不是一場交易。
而是一個父親的救贖。
盧迪讓她從異種重新變回了人類,這種改變是徹底的。
盧小甜這幾年也已經適應了自己的身份,也同樣覺得自己本身就應該是一個人類。
這些,都是盧迪的鋪墊。
所以盧小甜很想念他,作為一個女兒,想念自己去世的父親。
就是這么簡單。
“我也有點想他了,他可是我的領路人啊。”
呂落笑了笑,將手邊的士兵服穿好,然后走到了夢魘的旁邊。
“一轉眼,你都這么大了。
盧迪那家伙在臨死之前,還讓我以后好好照顧你呢。
這么多年來,我們之間也沒有什么具體的聯系與合作。
看來我真的不算是一個合格的托付者。”
聽到呂落這么說,盧小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托付給你?托付給你什么?當你的童養媳嗎?”
“噗!我可沒有這樣的想法,你胡說什么啊?”
“切,誰知道你們男人是怎么想的。”
夢魘突然在呂落的身邊坐下,她身上的血腥味,混合著衣服的香氣,鉆入呂落的鼻孔。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不知道怎么的,在和呂落交手之后,她的很多心結都解開了。
和呂落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她喜歡這種感覺。
或者說,她喜歡呂落,從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從夢魘城堡的時候,她對呂落就有優待了。
“想不到你對小孩子都有想法,你可真是個畜生啊!”
呂落的嘴角抽了抽,明明是這家伙自己跑過來勾引他的。
真以為他不知道?
他怎么說也算是情場老手了,盧小甜這點小勾勾,他還能看不出來?
更何況,盧小甜的夢魘完全體形態,體長超過300米,高度連獨角超過200米。
這樣的體積,規模,以及強大的實力。
用小孩子來形容似乎不太妥當吧?
呂落不動聲色地挪了挪屁股,至少要離盧小甜遠一點才行。
而盧小甜見到呂落想跑,又不動聲色地跟著他挪了挪。
“你什么意思啊?我有這么糟糕嗎?”
“沒什么,男女授受不親,我是有婦之夫了。”
“切,你真是沒意思,一點都開不起玩笑。”
盧小甜見呂落始終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意思,頓時有些不高興地玩起了自己的辮子。
“咳咳,輸給我,不感覺難過嗎?”
“不難過,每個人都會輸的,就像我父親輸給了我,所以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