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西區北郊,呂落看著手中的電子地圖,表情有些怪異:
“沒有在移動了么,這個地方…不好說啊!
得找個幫手!”
他拿出手機,翻了翻電話。
通訊錄里本來就沒幾個人,好像除了張長明之外,就只有區長兒子云羅一個認識的人了。
云羅那種實力,還是算了吧。
雖然他父親是區長,但呂落知道他父親已經快退休了,這個時候再麻煩人家,實屬不明智。
看來看去,只能打給張長明。
嘟嘟嘟!
電話通了,但一直都沒有人接聽。
“這家伙,怎么不接電話啊?”
呂落知道這個電話是張長明的私人電話,正常來說,他不應該不接這個電話才對。
“難道是在拉屎?
如果他知道我得到了那么重要的線索,會不會一個興奮把屎夾斷?”
你的想法為什么總是那么驚奇?
貴西區政部樓里。
張長明就這么靜靜地看著手中的電話,也不接聽,也不說話。
對面的驪姬自然看出了張長明的不對勁,微微挑眉:
“張部長怎么不接電話呢?”
“正在和皇女殿下交談,怎么可能隨便接外人的電話,那樣太失禮了。”
張長明的這個借口有些拙劣,因為他沒接電話的同時,也沒有掛斷電話。
呂落太重要了,他的實力,身份,都很特殊。
張長明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把呂落放在了一個很高的位置上。
他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實在沒有辦法去掛斷。
“皇女殿下,容我出去接的個電話。”
“哦,怎么,我這里不可以接電話嗎?我可是帝國皇女。
在新帝國,即使是稽查部的事情,我應該也有權力知道吧?”
張長明沒有發現驪姬的語言陷阱,直接回道:
“這是我的私事。”
“私事?私事那就更不需要回避了,張部長把這里當成自己家就行。
如果你怕我偷聽的話,我可以捂住耳朵。”
武驪姬說著,還主動把手抬起來,捂住了自己的雙耳。
看樣子,她是沒有打算輕易放過張長明了。
電話的鈴聲停了,張長明終歸是沒有接這個電話。
他的臉色有點難看,同時也有點疑惑,眼前的33皇女,已經猜到呂落的身份了?
不對,她應該沒有確定。
正是因為懷疑,所以才要詢問。
她應該是從昨天碰面中,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才對。
她動員能力很強,調查渠道也很多。
應該是感覺到了呂落的特殊,但又不能確定呂落的身份才對。
“皇女殿下這么做,可能會引起某些老實人的憤怒。
老實人發火,有時候會很可怕的。”
聽到張長明自稱老實人,武驪姬啞然失笑。
“我們不是在聊打電話的事情嗎?怎么又扯到老實人身上了?
呵呵,張部長該不會是不敢在我面前接電話吧?
讓我猜猜電話的那頭是誰,那個面具男?
不會吧?不會真的有這么巧的事情吧?”
驪姬有些咄咄逼人,而張長明就顯得很無奈。
他對呂落的無奈是打不過,而他對武驪姬的無奈,則是對方的身份。
他可以不在意武驪姬,但沒有辦法去左右帝國皇室。
如果武驪姬一直盯著呂落,那呂落的身份很快就會暴露。
一旦呂落身份暴露,那白月瞳即使沒有被發現,也會重新流離失所,離開這個地方。
他不想讓白青霜的女兒,再次流浪了。
想到這里,張長明突然站了起來。
7階強者的壓迫感,突然在驪姬的面前降臨!
“好強的氣息啊,怎么,張部長難道要打我嗎?”
“以皇女殿下的身份和地位,應該知道灰袍是做什么的吧?”
“當然,我知道,那又怎么樣呢?”
“既然知道灰袍的所作所為,那為什么還要和他們同流合污呢?”
“同流合污?這個詞不太好,相比起這個,我更喜歡志同道合這個詞語。
嗯,你覺得怎么樣呢?”
“灰袍的理念,本身就是一種罪惡,皇女殿下最好不要再執迷不悟。
否則的話,稽查部,是擁有抓捕灰袍權力的。”
張長明言辭有些激烈,但實際上,他還是在轉移話題。
他不想把話題再往呂落的身上引了。
很可惜,他的算盤打得不夠深,這樣的舉動,被武驪姬輕而易舉地識破。
“張部長又換了個話題啊,雖然我可以和你聊聊這方面的事情。
但在那之前,我還是想要知道,昨天晚上那個面具男到底是誰。
張部長這樣維護他,應該是很熟悉的關系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你知道的,所以你在包庇他?包庇一個罪犯?”
“稽查部從來不會包庇罪犯。”
張長明想要辯解一下,但武驪姬的話術,很明顯在他之上。
此時武驪姬根本沒有在意張長明說了什么,只是繼續自說自話:
“稽查部的分部長包庇一個罪犯,如果這個消息放出去的話,一定是個駭人聽聞的事件呢。”
“我說了,我從來不會包庇罪犯。”
“真的嗎?那你知不知道昨天那個人身上,有著很大的問題?”
張長明微微疑惑,呂落身上有問題?
他現在也不確定武驪姬說得是真是假。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看來張部長是真的不知道啊!昨天晚上,那個和你交手的面具男有問題。
我所說的問題,自然不是我們之間的沖突,還有灰袍之類的事情。
那是個很嚴重的問題!想知道嗎?”
“說!”
“昨天那個面具男的身上,具有很強烈的污染性。
這個人的序列,具有極高的統治級別。
作為稽查部的部長,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
張長明的眼睛已經瞇了起來:
“序列污染!”
因為他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不光是武驪姬的威脅,逼迫,還有曾經貴西教區所發生的事情。
如果呂落真的有序列污染性,那貴西區的殺戮,是不是他做的?
如果真是呂落做的,那自己要放過他嗎?
如果放過呂落,那犧牲掉的那些稽查部成員怎么辦?
張長明在自己的心里問了三個如果,可這三個如果都沒有答案。
人性總會有自私的一面,他也不例外。
雖然那些死去的稽查部成員讓他很難過,但此時的張長明,內心居然有那么一絲絲想要包庇呂落的想法。
其實從他發現呂落實力很強的那一刻起。
就已經猜測到,呂落和西郊那件案子很可能有關系了。
但他一直都刻意地忽略這件事情,一直到武驪姬說,呂落具備序列污染!
具備序列污染的生物,一共只有兩種。
一種是被怪異之王腐化寄生的怪物。
還有一種,就是怪異之王本身了。
上面兩種無論是哪一種出現在呂落身上,都是張長明不愿意看到的。
“張部長今天沉默的時間有點多啊?
難道你忘了,序列污染的危害性嗎?
他們的存在,只會導致更多無辜生命的死亡。
序列污染者本身,就是帝國最需要產出的東西!明白了嗎?”
張長明沉默而壓抑,從剛才開始,他就沒有收斂自己的氣勢。
到了此時此刻,他的氣勢更勝從前了。
武驪姬有些難受,不過她還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就在她以為張長明會妥協,多多少少會透露一些面具男情報的時候,張長明突然動了!
她還沒有反映過來,脖子就已經被張長明掐住。
巨大的力量壓迫在武驪姬的脖頸上,此時張長明身上的殺意,完全沒有掩飾。
他要做什么?殺一個皇女嗎?
“額?你瘋了張長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武驪姬沒有想到,這個貴西區部長會這么大膽。
自己來貴西區視察的事情,是有很多人知道的,雖然她在一眾皇女中的地位不算突出。
而且也從來沒有在皇室中表現出過6階的實力。
可皇女畢竟是皇女啊,這一層身份,張長明怎么就想不明白?
張長明臉色平靜,在某個瞬間,他已經作出了一些決定。
此時他古井無波地說道:
“皇女殿下與我聯手破獲一起灰袍邪教的大案。
在追捕過程中,皇女殿下力敵對方高手,不幸隕落,可歌可泣。
其偉大的精神和堅強的意志,足以被人銘記。”
張長明一邊說話,手里的力量也越來越大。
武驪姬完全沒有辦法反抗,窒息感充斥她的大腦。
這兩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她已經是第二次被人威脅要被殺死了。
武驪姬用力拍打著張長明的手臂,似乎希望張長明能夠在這個時候放過她。
可張長明就像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手指越來越緊,眼看就要擰斷驪姬的脖子。
就在這時,張長明的電話又響了。
還是那部私人電話。
這部電話張長明一直都是貼身攜帶,而且…
知道這個電話號碼的人,目前只有3個。
手指微松,張長明將電話拿了出來。
號碼換成了一個公共電話,不過張長明有感覺,應該還是呂落。
“喂!”
“我讓你幫忙查的那個女人,你有消息了沒有?
我可是把她三圍都告訴你了,你路子那么多,該不會一點頭緒都沒有吧?”
電話那頭傳來了呂落有些夸張語氣,昨天才打過架,今天好像就沒什么事了。
這就是男人嗎?
不過張長明心里,還是惦記著西郊的那件案子。
他看著眼前的武驪姬,微微嘆了口氣:
“有點頭緒了,不過我還需要時間。”
“有頭緒就好,我跟你說啊,有關于那些灰袍人,我這邊也有了點眉目。
他們抓的人中,有一個被我留下了印記。
雖然他們也消除過這個印記,但就在剛剛,我感覺到那個印記又死灰復燃了。
笑死我了!”
從電話里聽得出,呂落此時的心情不錯。
王佳身體里的冥炎居然重燃了,這算不算是失而復得?
不過呂落還是比較小心的,他對自己的實力雖然很有自信,可灰袍人的勢力之強。
他還是有所警覺的。
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同時發動9處襲擊,這樣的組織動員力,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再加上單個行動的首腦已經出現6階高手。
所以呂落推斷,這群灰袍人的總部中,很有可能出現7階。
一對一打7階,呂落不是很慌,可一旦發生一對多。
再加上一些他不太了解的器具之后,戰斗的結果,就會變得難以預知起來。
所以,找外援就是他最好的選擇!
張長明這個稽查部部長,那戰斗力可就太強了,是呂落的首選人物。
不過此時的張長明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喂,張部長?怎么搞得啊,我的得到了這么重要的線索,你怎么一點都不開心呢?”
“你要是早幾分鐘打電話過來,我也許會開心吧!”
張長明看向武驪姬,手中的力道逐漸放松。
這樣的舉動,讓武驪姬終于喘了一口氣。
“哈哈呼!額,差點死了。”
武驪姬的喘息聲很重,重到電話那頭的呂落都能夠清楚的聽見。
“好家伙,張部長玩的那么花啊?怪不得剛才沒有接我的電話,原來你還有這種奇怪的XP。”
張長明沒有理會呂落的調侃,要知道,他剛才差點殺了皇女。
而他殺皇女的原因,居然是為了維護呂落這個賤男…
好吧,更深層次的原因,還是為了保護白月瞳。
“我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和你開這些黃色玩笑。
你現在在哪?我有事情找你,順便,帶個人見見你。”
張長明的聲音十分冷漠,但呂落卻聽出了一些話外之音。
“帶個人?什么人?”
“你見面的時候,就知道了。”
說完,張長明直接掛斷了自己的電話。
武驪姬這個時候也摸著自己的脖子,稍微坐正了一些。
她微微抬頭,有些慶幸張長明接了這個電話,如果不是這個電話,也許自己已經死了也說不定。
剛才那種情況,連信標都沒有辦法使用!
“張長明,你真是個瘋子!”
“皇女殿下過譽了,我們誰是瘋子,還說不定。
好了,皇女殿下,換一下衣服吧。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人?誰?”
“你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