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你頭上有只眼
呂落在觀察羅學民的時候，羅學民也微笑著對他點點頭。
“你好，小呂，我們終于見面了。”
“是我打擾了。”
“這怎么能算打擾，你能來，就很好了！”
兩人寒暄的時候，陸虹也帶著羅風走了過來。
羅風低著頭，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沒有和呂落直視的心思，他的眼里，只有恐懼！
而陸虹則是偷偷看了呂落一眼，這一看，還真就出了事情。
陸虹面前的杯子上，長出了一只眼睛！
“啊！”
“陸虹？你怎么了？”羅學民微微皺眉，似乎因為陸虹的失禮有些不滿。
陸虹下意識地指向茶杯，吞了吞口水。
“老羅，這里…有只眼睛！”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著陸虹，也順便看了看陸虹所指的杯子，并沒有發現她說的眼睛。
“說什么鬼話呢？”
“老羅，你不信我？”
陸虹的表情有些憤怒！
“你還吃不吃飯？”
羅學民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陸虹盯著他看了許久，最終低下了頭。
“抱歉，是我失禮了。”
一旁的白月瞳悄悄看了呂落一眼，開始了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
“你弄的？”
“算是吧。”
呂落的瞇瞇眼，他開始通過自己的意念控制觀察者，這是一件有些費力的事情。
他并不能做得很好，不過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些感覺。
茶杯上的眼睛，也隨著呂落的意念控制，而閉上了。
這讓陸虹終于松了口氣，畢竟那只眼睛，怎么看都給人一種非常恐怖的感覺。
風波過后，羅學民主動開了口：
“好了，都別客氣，我們趕緊吃飯吧。”
晚餐十分的平靜，有了一定的接觸之后，陸虹和羅風再也沒有出現過對呂落挑釁的意思 至于羅家的三少爺羅南，則是在晚飯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才有些木訥地出現在餐廳里。
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呆滯，像是智商上有缺陷。
羅學民吃飯很快，這可能和他的工作環境有關系。
在大口吞咽了一些食物之后，他擦了擦嘴，扭頭看向呂落。
“呂落，這兩天你應該也有在內環轉了轉吧？
感覺怎么樣？內環比起四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嗎？
優點和缺點都可以說說，暢所欲言，沒關系的。”
在很多人看來，內環肯定是全面碾壓外環的。
就算內環有一部分缺點，只要和外環一比，那缺點也會變成優點了。
所以這個問題在其他人看來，并不是很好回答。
“這兩天確實逛了一下內環，但我對于內環的了解還是比較淺薄的。
因為我還沒有接觸過內環的高級超凡者，所以內環的實力方面我就不評價了。
至于其他方面倒是可以簡單說說。”
“說說吧，我覺得你的見解，一定會很有意思的！”
“額，伯父過譽了，從內環目前的情況來看，商業化的程度很高，各種制度也非常完善。
如果比較有錢的話，在內環的幸福程度，是遠遠高于外環的。
這大概就是我在內環感受到的最大優點了。”
呂落沒有談實力，也沒有談信仰，更沒有談發展。
就僅僅只是說了一下幸福度這個詞，就讓羅學民感覺到了這個女婿的不一般。
“比較有錢，才能擁有比較高的幸福度嗎？”
“是啊，內環的物價是非常離譜的，白月瞳吃一套她很喜歡的甜點，都要2000多塊錢。
這種程度的消費，就算是很多內環人也承受不了。
再加上內環的面積太小，寸土寸金，這也就導致了很多普通的內環人，過的并不是特別舒適。
也就是不幸福，這個應該算是缺點吧。”
呂落說的這點，其實還有一層隱晦的意思。
那就是內環的資源都被13議會家族把持了，很多時候，內環并不像是外環人向往的那樣。
這里并不是天堂。
相反，這里就像是呂落前世的大城市一樣殘酷。
有錢人可以在內環過得非常舒適，但沒有錢的人在內環甚至找不到哪怕一點點歸屬感。
就像是前世的魔都那樣。
“呂落，你看得很遠啊！”
羅學民很有深意地看了呂落一眼，呂落隱藏的意思他已經聽懂了。
不過就算聽懂了他也不會去改變，因為他本身就是13議會家族的一員。
“我只是從外環來，所以看問題的出發點可能會有些不一樣。”
“確實是這樣的，我們長期呆在內環，很多時候看著個世界已經看得不夠清楚了。
廢土聯盟控制四環已經100多年。
但內環和外環的差距，非但沒有減小，反而在不斷地拉大，真是讓人無奈的事情。
或許就是因為這種不平衡，才導致了如今內環和外環的割裂吧。”
羅學民的話，已經有了一些試探的意思，呂落馬上做出了回應。
“每次四環的混亂局面，都會以內環的收服而告終。
所以我覺得，伯父其實不用太擔心，內環必勝！”
內環必勝！
不過羅學民卻只是瞇起眼笑了笑，不置可否：
“小呂對于曾經的歷史倒是非常了解么。
每次外環的暴亂都會以內環的收服而告終，這件事情說的確實沒錯。
不過你作為一個四環人，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羅學民想要從呂落的眼里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如果是之前的話，呂落或許會不經意的暴露一些問題。
但有了齊林的提醒，呂落已經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了。
“是的，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伯父。
雖然外環的面積和人口非常巨大，但外環的實力底蘊和內環差距實在太大了。
暗能的提升確實能夠提升一部分人的實力，但這種提升實在太小，也太短。
更何況實力的體現，是傳承，技藝，功法，等等因素的總和。
并不是說誰暗能多，誰就贏。
在各個方面，外環和內環都有著較為巨大的差距。
所以我覺得，這次外環的暴亂結果還是一樣的。
內環必勝！”
呂落的表態已經算是很詳細，就差高舉雙手大喊必勝了！
不管是陸虹，羅風，還是一旁的張一凡，都覺得呂落說的有理有據。
從多方面表述了外環和內環的差距，本來就沒什么問題。
但羅學民很顯然不是這樣想的，他依然盯著呂落，開口問道：
“可內環派過去的7階，已經死了啊！
如今的四環，已經擁有殺死7階的能力了，我們現在甚至不知道敵人是誰？
你不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呂落，你對東四環的那個7階高手，有所了解嗎？”
她是8階不是7階，等她練成的蒸汽塵魔，那才是真的厲害了！
呂落笑著搖搖頭。
“伯父說笑了，我這種小人物，怎么可能和7階強者那種大人物有所接觸。”
看到呂落笑得那么憨厚，羅學民也跟著笑了起來。
“是啊，7階高手那種大人物，已經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能左右的了。”
當小人物碰到普通人！
老狐貍笑了起來，小狐貍也跟著笑了起來。
既然大家都說自己是廢物，那這種話題就不該聊下去了。
但是今天的情況肯定是不一樣的，這是一場勢力首領之間的博弈和對話。
這一場交談，必須要有一個最終的結果才行。
“如果我們繼續這樣聊下去的話，恐怕不會有什么結果了。伯父。”
作為晚輩，呂落還是主動開口，畢竟這里是人家的家。
雖然現在的外環其實是掌握主動權的，可呂落還是想要安安穩穩地把呆毛帶走。
還是稍稍給對方一些面子吧。
“哈哈哈，說得不錯，如果再繼續這樣沒有營養的話題，今天確實沒有辦法聊出什么名堂了。
這樣吧，張一凡，你帶呂落去我的書房，我等下就過去。”
相比起餐廳，書房這樣的更私人、更隱秘的地方，才更適合談一些男人之間的大事。
呂落握住呆毛的手，小聲說道：
“我先去和你爸爸好好聊聊天。”
“好，你自己看著安排。”
關鍵的時候，白月瞳一如既往地靠譜，把該有的空間給了呂落。
呂落跟著張一凡，朝著羅學民的書房走去，兩人在行走的過程中，張一凡突然問道：
“呂落，你之前在戰斗的時候，表現出的那個觸手形態是什么？”
完了完了，宿主被質問了，該怎么回答呢？
“觸手形態？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修煉的可是六道氣合，雖然沒有圣輝那么明顯的特性，但也算是光明正大。
怎么可能和觸手那種邪惡之物產生關系。”
“是嗎？”張一凡一臉的懷疑和不相信。
“當然了，正義與我同在。”
呂落說的義正詞嚴，不過就在他說話的時候，他身上的氣勢突然爆發。
這一次，他自己的氣機完全鎖定了眼前的張一凡。
走廊在某種力量的影響下，開始變異。
門上，扶手上，窗戶上，地板上，所有的地方都開始長出了眼球。
這些眼球死死地盯著張一凡，好像要看清他的一舉一動，看清他所有的隱藏，所有的一切。
“張一凡！張一凡！張一凡！”
張一凡！
張一凡！
各種各樣的聲音不斷在張一凡心底出現，他的瞳孔收縮，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做點什么，是逃跑？還是在這里坐以待斃！
“我，我…”
張一凡感覺自己的呼吸很困難，他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但這種無聲的恐懼，讓他的身體完全沒有辦法動彈。
“張一凡？張一凡？小凡凡？你咋了？”
張一凡突然驚醒，呂落正一臉好奇的看著他，還在不斷地呼喊他。
好像對于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察覺一樣。
張一凡看著一臉疑惑的呂落，自己心里更加疑惑了！
“難道，真的不是呂落嗎？”
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看到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眼前的呂落是怎么回事？
他在演戲？還演得那么逼真？
可如果不是真的，那剛才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會突然出現那么多的眼睛？自己為什么會突然出現這樣的幻覺？
不對，那些眼睛，怎么看起來很像是呂落的眼睛？
“我…我沒事，可能是最近一段時間太累了。”
張一凡有些虛弱地說道。
“跟著資本家干活確實挺累的，要是感覺實在撐不住了，你可以請假休息一段時間。
外環的生活條件現在不錯，你可以去度度假。”
聽到呂落說羅學民是資本家，張一凡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他還是想不通，為什么呂落可以這么肆無忌憚的開羅學民的玩笑，甚至是可羅學民平等的對話。
就算呂落不知道羅學民的實力，他也應該知道13議員意味著什么吧？
為什么呂落可以直面13議員的身份？
為什么他這樣的四環人可以去追求白月瞳？甚至和白月瞳相愛。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張一凡的思緒再次陷入了混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額頭上，居然長出了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還是很像呂落的眼睛！
“張一凡？保安小張？”
張一凡再次驚醒，怎么回事？又陷入幻境了？
自己究竟是怎么搞的？
為什么老是會陷入自我幻境？
“你怎么回事啊小張？我們還要去伯父的書房嗎？在這里耽誤了都快10分鐘了。”
呂落露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看著他這樣，張一凡更是無奈又沮喪。
是啊，沮喪！
他有多長時間沒有感受過這種情緒了？
張一凡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怎么了，但他就感覺自己的情緒波動很大。
這樣的情緒波動很明顯是不正常的。
“抱歉，呂落，是我的問題，我這就帶你去書房。”
張一凡神情恍惚，而跟在他后面的呂落則是微微一笑。
“這個張一凡的心思不小啊。
我的這個羅學民老岳父，還真不是一般的角色！”
兩人來到了羅學民的書房之后，呂落就在沙發上很自然的坐下來，而張一凡則是站在一邊。
張一凡微微皺眉，呂落的這種做派他無法認可。
“不能再失態了，無論那個眼球的是不是呂落的，都不能再失態了。”
張一凡閉上眼睛，養精蓄銳。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閉上眼睛的時候，額頭上的眼睛，也跟著一起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