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落快速翻閱了一下這些人的信息之后,將資料放了下來,開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一旁的楊麗雅見呂落不看了,自己才開始查閱這些資料。
“這些,都是東環大學的女學生?還是在校生?而且全部都是5號宿舍的人?”
呂落點點頭。
“沒錯,她們全部都是在校學生,5號宿舍的人,而且我見過她們,每一個都見過。”
“你見過她們?什么時候的事情?”
“之前東環大學爆發了一次迷霧危機,不知道羅森隊長還記不記得?”
“那次事件啊,當然記得。”
“那你看一下這些女生的資料,應該就不用我多解釋了。”
羅森將資料拿起來查閱,這一看他立刻感覺到不對勁。
“這些女孩,不就是當時被夢魘之種寄生,然后交給教會處理的那批嗎?”
楊麗雅立刻感覺到不對勁,事情如果有關于教會的話,狩獵人大部分時候確實會進行退讓。
把人交給教會是常規處理方式,不過現在的楊麗雅正在氣頭上。
而且,她更在意的是羅森在這件事情上的參與程度。
“羅森,這批人為什么會交給教會處理?交給教會的誰了?”
羅森立刻看向呂落,下意識的就想甩鍋。
這人想甩鍋,趕緊先發制人!
呂落心里跟明鏡一樣,馬上把話接了過來,快速說道:
“當時我讓羅森隊長好好檢查一下這些女人再處理,意思是好好處理,而不是不處理。
沒想到羅森隊長一扭頭就把人丟給教會了,這事怪我,不怪羅森隊長。”
呂落這話一說,壓力就來到了羅森這邊。
“你放屁!當時明明就是你告訴我…”
“夠了。”楊麗雅打斷了兩人的甩鍋行為,現在他們的時間很緊迫,甩鍋沒有意義。
“現在不需要討論這個話題,我需要知道的是這些人為什么會和夢魘有關,呂落,你說吧。”
呂落微微蹙眉,這件事情怎么說呢!
要是刨根究底的話,影響特別大也特別惡劣。
而且這件事情和教會,盧迪,還有夢魘三個方面都有一點點關系。
所以呂落下意識地看向盧迪,想要聽聽他的意思。
看著呂落的目光,楊麗雅想要說點什么,不過在看到盧迪的表情之后,這一次她又什么都沒說。
她也選擇等待盧迪的意思。
盧迪看了看兩人,嘆了口氣,表情十分平淡和釋然。
“新娘的事情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早就釋然了,說出來也無妨。
而且教會的陰霾,也該讓他們知道一下,好早做打算。”
“教會的陰霾?你是說那個傳說中的生命禁忌果實?”
“嗯,算是吧!”
楊麗雅皺眉,如果這件事情牽扯到教會,那就太復雜了。
通常情況下,狩獵人都會避開與教會有關系的事情。
因為教會的權力太大,在整個廢土聯盟體系中的位置也非常特殊。
所以狩獵人一般不會去招惹教會,甚至可以說是退讓居多。
但這次事情牽扯太大了,東環暴動根源如果不解決,整個東環怕是要崩。
不說別的,就是那13500個污染者來一次集體畸變,就能把東環折騰個半死!
她很清楚呂落的疑慮,所以這個時候,她作為領導就要做出足夠的表率。
“呂落你放心說吧,這件事情就算有調查結果,也是我們狩獵人2隊的功績。
你只是來協助調查的普通市民而已,而且是好市民。”
有了兩個6階大佬的明示,呂落點點頭,立刻拿來了桌上的紙筆,簡單給三人畫出一幅草圖。
“當時這件事情是羅森隊長來收尾的,不過事情的起因,還要從教會內部的腐敗說起。”
呂落把整個事件用最簡短的話語重復了一遍,然后將事件的重要信息解析出來。
教會私下煉制生命之果——由此引發了盧迪新娘事件——夢魘誕生。
教會內部混亂——夢魘引誘教會成員制造變種生命之果——寄生夢魘之種。
“當時的吳恩牧師,已經成為了夢魘侍者。
所以他寄生夢魘之種的那十幾個女生,很有可能就是這次事件的源頭。”
楊麗雅先是點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不,不對勁,正常來說,沾染異種事件的人類需要進行長達半年的關押。
狩獵人的做法大多是就地殺死,羅森已經是這方面的老手了。
他把人交給教會我勉強可以理解,但就算是教會,也不是一群善男信女。
他們把處理異種的行為稱之為圣光凈化,回歸黎明。
雖然冠冕堂皇了一下,但他們的做法和狩獵人并沒有本質上的不同,都是殺。
既然都是殺,那十幾個女生是怎么活下來的?”
呂落擺擺手。
“答案很簡單,被夢魘誘惑的教會成員,不止吳恩一個!”
情況逐漸明了之后,呂落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心里再一次重新定義了夢魘的行為方式。
夢魘不是瘋子,或者說它不是那種沒有理智的瘋子,就算它是瘋子,也是一個非常善于設計與陰謀的瘋子。
從吳恩事發的那一天,甚至是吳恩感覺自己活不長的那一天開始。
或許更早的時間,夢魘就已經開始設計這一切了。
之前一直有一個問題困擾著呂落。
那就是吳恩牧師的教會資歷雖然非常高,但生命之果這種禁忌的秘術,他得到的未免有些太過于簡單了。
呂落懷疑過吳恩會不會有同伙之類的人存在。
可他臨死都沒有提起,呂落也就沒有繼續朝著這方面想。
不過現在看來,吳恩找到生命之果的煉制方式,很有可能是被人安排好的。
這一切,有可能都是夢魘的設計,一個完完整整的設計。
“一個看似非常瘋狂,混亂的家伙,做出如此流暢的設計,確實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現在他的設計構架基本上已經浮出水面,唯一不知道的事情,就是夢魘的動機了!
它做了那么多事情,弄得那么復雜,動機是什么?”
羅森看來看去,也看不出名堂,有些不服氣。
“現在結果不是已經出來了嗎?和教會有著莫大的關系。
我們直接去教區不就行了?多簡單的事。”
如果是平時的話,這樣的提議一定會遭到盧迪的冷嘲熱諷,不過這一次,反而沒人出聲。
不光是盧迪,楊麗雅也沒有出聲,似乎在考慮強攻教區的可能性。
不過呂落還是搖了搖頭打斷了他們的這個想法。
“我們現在僅僅只是知道這件事情大概率和教會有關而已。
可能是教會中的某個人做的,但又可能不是,既沒有明確的證據,也不知道夢魘的動機。
就這樣沖沖沖,那不就跟個二傻子一樣嗎?”
這樣說話,有嘲諷的意味,我覺得三位隊長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二傻子的。
果然,聽到呂落這么一說,三人又重新坐下了。
不過這時候,另一名狩獵人破門而入。
“隊長,發現疑似報告上女孩的尸體!”
“尸體?她們在哪?”
“在一家無人的倉庫二樓。”
楊麗雅正欲起身,一邊還不忘繼續追問。
“無人的倉庫二樓?這樣的地方應該不會特意勘察吧,你們是怎么發現的?”
“不是我們發現的,是被附近的拾荒者發現的,那個地方本來是一隊拾荒者分贓的基地。
這些拾荒者發現了這批尸體,他們本來有些搜刮的想法。
但其中一個拾荒者在靠近尸體之后,被冥炎燒死了,所以他們才報了案。”
這一次,呂落也跟著站了起來。
“不管怎么說,這些女生的尸體都是我們為數不多的線索。
一起去吧,去看看有沒有辦法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走!”
四人駕車飛速地趕往狩獵人報備的那個倉庫,這里非常的破敗。
按照之前狩獵人匯報的說法,一共14具尸體全部都在這里。
不過在拾荒者觸碰了之后,自燃了其中一具尸體,冥炎燃燒了很大一塊地方,甚至把拾荒者本人都給燒死了。
還好,剩下的13具尸體還算完整,這就給了呂落非常大的發揮空間。
“尸體在哪?”
“樓上。”
呂落穿過狩獵人和警衛們拉起的警戒線,雖然他沒有做過任何法醫的工作。
韓詩雨這個時候也不在,但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再去聯系韓詩雨也來不及。
更何況目前這些女尸的冥炎反應狀況,就算韓詩雨來了,恐怕也不能好好的驗尸。
哇!元素周期表!再一次地體驗到了。
不,這比元素周期表更加離譜,她們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呂落看著眼前的尸體,心里也是一陣陣的惡心。
不止呂落,就連羅森這樣的專業狩獵人,在見到女尸之后,也同樣捂著自己的鼻子。
“唔,什么味道。”
如果單純地是丑,他們肯定不會是這種反應。
但這種味道,實在是太怪了,不止是臭,而是很多種惡心氣味的混合體!
“呼,檢查的工具帶來了吧?我們開始吧!”
呂落戴上口罩和手套,穿上白色大褂,拿著法醫工具箱,走到了其中一具女尸面前。
醫院里。
齊心竹看了一眼正在床上抱著自己膝蓋的呂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墻內對于異種,絕對是零容忍的!
除非…呂雨能夠變成呂落或者周凱的那種狀態,不然的話,呂雨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齊心竹可以接受呂落,自然也就能接受不是純凈人類狀態的呂雨。
不過她能接受,不代表其他人能夠接受。
無論是民眾,輿論,聯盟,都不可能放任一個無法控制,并且沒有理智的異種生活在自己身邊。
不過此時的呂雨好像對自己昨天夜里的舉動根本毫無察覺,她抬起頭看向齊心竹,表情略顯疑惑。
“嫂子,我是不是出問題了?我的胸口好疼啊!”
“沒事,我給你看了,你身體好著呢,傷勢愈合得很快,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而且就算有問題的話,我也會幫你治療的啊!我可是很厲害的。”
“嘻嘻嘻,嫂子,你和二哥誰比較厲害?”呂雨笑嘻嘻地問道。
提到呂落,齊心竹自然是給出了非常正面的評價。
“嗯,應該是你二哥比較厲害吧,他很聰明,進步得也快。
而且他戰斗智慧非常高,本身的硬實力也非常強悍。
速度,力量,身體,遠程,近戰都兼備,幾乎沒有什么明顯的短板。
如果說你二哥有什么非常明顯的缺點,那大概就是他特別貪財了。”
“果然啊,我昨天就感覺到二哥現在好厲害,食堂的那個異種那么強,二哥幾招就給殺了。
以后我有困難,就抱二哥大腿!起飛,嘿嘿!”
“是啊,你有困難的話,你二哥會給你解決掉的。”
齊心竹笑著摸了摸呂雨的頭,對呂雨眼里的那抹紫色,好像完全沒有看到一樣。
“雖然你二哥很厲害,但你也要自己成長啊,就算是女人也不能全部依靠男人。”
齊心竹笑著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肌肉,做出了一個強壯的表情。
篤篤篤。
短暫的敲門聲之后,一個拿著藥的女護士走了進來。
“3012呂雨對吧,吃藥了!”
“哦!”呂雨點點頭,乖巧地倒水,吃藥。
齊心竹看向這名護士,突然發現這個護士好像很漂亮的樣子。
“護士小姐,我是教會的人,呂雨的傷勢我已經治療過了。
所以想問問,如果我們要出院的話,大概需要辦理什么樣的手續?”
漂亮的護士,抿嘴搖搖頭。
“現在的問題不是她好沒好,而是安全局那邊給不給放人指令。
目前整個東環都戒嚴了,沒有安全局的指令,就算傷勢完全好了,也不能申請出院。”
齊心竹聽了女護士的回答之后,只能皺眉點頭。
“這樣啊,那我知道了,謝謝你啊!護士小姐。”
護士擺擺手,露出了一個充滿青春氣息的笑容。
“不用那么客氣,還有,我是這里的值班護士。
恐怕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要在這里相處了。
你要是一直在這里陪護呂雨的話,我們應該經常會見面,我叫秦碗魚,你呢?”
“秦,婉?瑜?哦,不好意思,我叫齊心竹。”
秦碗魚笑著拿出了自己胸口口袋上插著的圓珠筆。
“不是你想的那個婉瑜,是飯碗的碗,魚肉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