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拜見皇上,恭賀皇上成就不世之功。”
“皇后免禮、貴妃免禮,眾妃免禮。”
從馬車到火車,幾個小時下來,朱由棟從朱由校那里對國家最近一兩年的情況有了大致的了解。在確定國家總體平穩,沒有什么特別需要急辦的事情后,他決定,先回家。
當然,雖說他和前面的司馬炎、石虎,后面的洪秀全比起來算不上好色。但他畢竟是皇帝,所以當他看著自己面前數十位的鶯鶯燕燕,不由得一陣恍惚:啥時候朕有這么多女人了?
哎,看著這么些人,怎么突然覺得有點累?果然,后世的一夫一妻制保護的是男人啊。
也就這樣了,眾妃在這里見了他一面后就被宦官和宮女們引導著離開了。然后他在柳韻和游弋的陪同下,去見了自己的母親。
在慈寧宮被郭太后一陣數落,諸如什么一天到晚不在家,皇宮內有好幾年都沒聽到嬰兒的啼哭,為娘不管你在外面做出多大成績,回了宮里就要好好造人,讓為娘再多抱幾個孫子云云后。帶著滿頭包的朱由棟落荒而逃去了慈慶宮。
“兒臣拜見父皇,恭賀父皇成就不世之功。”
“都起來吧。”
看著自己的長子,這一年已經十六歲的朱慈燚,朱由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為父不在家的這兩年,都學了些什么?”
“回稟父皇,兒臣去年就已經從方山中學畢業了。之后就去了皇家軍事學院旁聽。兒臣一直在等待父皇回京后,給兒臣安排差事。”
“咦?你都畢業了嗎?哎,為父這個父親,做得很不合格啊。”
“父皇操勞國事,日理萬機,兒臣不敢因小事叨擾父皇。”
“不必如此,確實是為父做得不好。”
拍拍自己長子的肩膀,朱由棟又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他的次子,這一年十三歲的朱慈焱:“你呢,現在念到幾年級了?”
“父皇,兒臣今年是方山中學二年級,后年就可以畢業了。”
“嗯,成績如何?”
“文科、理科都能保證年級前三。但體科只能算是中下。”
“那可不行,作為皇子,以后你們都是代替朕巡視四方的,這身體不好可不行。假日里,讓你的侍衛們帶著你多練練。罷了,你的侍衛也不敢跟你較真。為父讓程師傅來帶你吧。程師傅年紀大了,這些年已經沒法陪著為父遠赴海外。不過由他來督促你,想來能夠收到很好的效果。”
“是,兒臣謹遵父皇旨意。”
哎,兒子們長大了,心思多了起來,然后在朕的面前表現得都小心翼翼起來了,這就是天家的不幸吧。
在逗弄了一陣這會兒才七歲,相對單純,在他面前更能真情流露的小兒子后。他走進了游弋的寢宮。
“皇上今日回來,怎么沒有先去皇后那里?”
“在愛妃這里不好么?”
“好當然是好,只是皇上啊,你我夫妻這么多年,以臣妾對皇上的了解,恐怕你要做什么讓臣妾為難的事情吧?”
“哈哈哈,知朕者,愛妃也。既然如此,朕就直說了吧。燚兒十六歲了,朕準備讓他出個遠門,鍛煉一下。”
“皇上是要讓燚兒去印度么?”
“非也,向東,去美洲。”
“愛妃?”
“…照理,皇上要鍛煉燚兒,臣妾高興還來不及。可是…可是美洲比起印度更遠不說,而且臣妾聽說,那里也比印度更危險。這第一次出門做事,就給燚兒這么重的擔子…皇上啊,臣妾可只有這么一個兒子啊。”
“朕何嘗不明白里面的辛苦和危險,可是當前美洲的局面,由不得朕不派皇室重要人員啊。可是派誰呢?由校在朕外出時要坐鎮朝堂,由、由檢各有職司。至于由楫和由模,那還是算了,吾兒可比他的兩個廢物叔叔強多了。”
“…臣妾,嗚嗚嗚…”
“哎,愛妃,朕現在才三十多歲,關于燚兒的未來,朕保證不了什么。但朕現在可以保證的,就是你絕不會只有燚兒一個孩子…”
第二天,朱由棟的書房。
“臣孫傳庭拜見皇上。”
“伯雅呀,在順天府尹的位置上做得怎么樣?”
“臣多謝皇上關心,這個順天府尹嘛,還算行吧。”
“哈哈哈,你不要跟朕客氣。朕知道的,官場里有個段子,說什么前生不善,今生知縣,前生作惡,知縣附廓,惡貫滿盈,附廓省城。你這京兆尹,一天到晚處理的都是皇親國戚、達官貴族之間狗屁倒灶的事情,這官之難當,整個大明,就算排不了第一,也至少排的進前三了。”
“多謝皇上體恤臣的難處,不過最近這幾年,雖說臣也有為難的時候。但總算今日之都察院其威權遠勝昔日,那些豪爵子弟,想要強取豪奪他人產業什么的,臣自己辦不下來,只要威脅他們一句‘本官讓都察院去查你們的父輩’什么的,一般都能迎刃而解。”
“哈哈哈,原來如此。伯雅你也太奸詐了。”
“嘿嘿,如皇上所言,臣這個位置的難度在大明至少排前三嘛,不扯虎皮來做事怎么行?”
君臣一陣說笑,氣氛緩和后,朱由棟正色道:“伯雅你有妻妾多少?子嗣如何?”
皇帝突然問到這樣的問題,孫傳庭心里咯噔一下:“臣現在有一妻一妾,兩個女兒。小妾張氏現有了身孕。”
“這樣啊。”朱由棟長吟了一會后,很是抱歉的道:“是朕對不起伯雅了,有件事情,非伯雅不能擔之。只是伯雅這一去,離家就太遠了。”
“…敢問皇上,可是要讓臣去美洲?”
“咦?”
“皇上,順天府尹也是有資格參加國務會議的。所以臣對美洲的情況有所了解。臣是當年皇上還是監國的時候就簡拔起來的,多年來,臣的仕途走得非常順暢,在各種任上哪怕出了一些差錯,皇上也庇護得十分周全。臣這條命,是皇上的,皇上要臣做什么,臣絕無二話!”
“哎…”悠悠的長嘆了一聲后,朱由棟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
孫傳庭坐定后,朱由棟道:“很多人會問,美洲,離我大明數萬里之遙,地廣人稀到了極致。雖說那里是西班牙的殖民地,西班牙與我大明遲早有一場決戰。但我們為什么要舍近求遠,不從印度、波斯這樣跳過去,非要越過太平洋在美洲投入那么大的力量。”
“皇上所言,確實是很多人心里的疑慮,但臣沒有疑慮。”
“哦?那你說說你的認識?”
“是。”本就儀表堂堂,這時候剛剛四十歲,正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時候的孫傳庭起身:“皇上,把美洲從西班牙身上切下來,好處有三。其一,斬斷西班牙金銀硬通貨之來源。最近十多年,雖然我大明與西班牙始終處于敵對狀態,但西班牙對我大明的貿易從未斷絕。兩國貿易中,西班牙始終處于出超狀態。若是沒有了美洲的金銀支撐,則西班牙要維持與我大明的貿易,其國內經濟必定遭遇重創。
其二,斷絕西班牙稀缺資源的獲得。臣這些年公務之余,都去方山學校旁聽。知道整個歐洲的自然資源種類比起美洲是有限的。若是我們拿下美洲,呵呵,那里實在過于遙遠,不是我大明緊缺的東西確實沒必要往回運。但是我們拿不到不要緊,西班牙拿不到就行。
其三,美洲的剝離,將是西班牙瓦解的開始。臣了解到,西班牙的國體與我大明不一樣,更多的像是多個國家的共君聯合體。其核心民族卡斯蒂人人口數量不足兩千萬。之所以現在能掌握整個歐洲和美洲,全靠一股軍事上的虛火撐著。若是我們能成功的迫使西班牙放棄美洲。那臣相信,這么多年來在西班牙壓迫下的歐洲各國,一定會有其他的心思…”
“善!伯雅真是朕的肱骨之臣啊!”
起身,拉著孫傳庭來到后廳的一個掛著美洲地圖的房間,朱由棟道:“伯雅,朕的意思,是給你一個師,以及一些宣傳員、醫師、工匠,在海軍的護衛下去美洲登陸。你的任務,第一,幫助朱盛淼和蒂雅穩固、完善安第斯根據地,要讓根據地至少有修理槍械和制造簡單武器的能力。
第二,給朕好好管教一下李自成和張獻忠,尤其是張獻忠這個混賬!
第三,畢竟我大明距離美洲實在過于遙遠,力量投放比起西班牙艱難太多。所以,朕不求你在軍事上給西班牙多大的打擊,重點在于要讓西班牙感到,維持美洲統治的成本越來越高,最終其支出遠遠大于收益。到時候,西班牙國內自然會產生放棄美洲的呼聲…
伯雅呀,如此任務,必須要文武雙優的能臣才能擔之。朕思來想去,我大明如此人物,熊先生算一個,您算第二個。可是,熊先生畢竟年紀大了,又要坐鎮樞密院。所以,此事只有請伯雅勉力為之。”
“…皇上的話,臣大致都懂了,皇上放心,這差事臣接了。不過,這個宣傳員是何物?”
“啊,這些人現在還沒有,反正軍隊、技術工人的集結還需要時間。最近幾個月,朕準備親自訓練一批。伯雅且放心,這些人去了美洲后,肯定能夠發揮大作用的。”
“皇上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臣很是期待。”
“哈哈,馬屁少拍。哦,對了,朕還準備讓慈燚跟著你去美洲。”
“皇上!”從覲見到現在,一直都站著說話的孫傳庭馬上趴到了地上:“這個臣可不敢答應,畢竟那是兵兇戰危之地,臣可不敢保證皇長子殿下的絕對安全!”
“無妨,朕當年不過六歲就去了南京獨當一面。慈燚現在十六歲了,怎么可能還安安全全的待在宮中?雛鳥必須飛出鳥窩才能有成為雄鷹的可能,所以慈燚就算不去美洲,朕也不會給他太輕松的差事。相對而言,有你看著,慈燚還要更安全一些。而且伯雅啊,你也知道,美洲畢竟在萬里之外,不派皇族去坐鎮,對你的危害是極大的!”
“皇上。”跪在地上的孫傳庭這會兒額頭冷汗直冒,再不復剛才應對自如的瀟灑:“若是,若是真有不忍言之事?”
“朕當然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但既然朕敢把慈燚放出去,就做好了發生這種事情的準備。”
說完這句話后,朱由棟用力的把孫傳庭給拉扯了起來:“話說,伯雅的兩個女兒,年紀各有多大了?”
“臣慚愧,因為早年家貧,所以臣娶妻很晚。這會兒,長女只有十二歲,次女只有兩歲。”
“朕的長子慈燚,今年十六歲了。與伯雅的長女年齡倒是很般配。這樣吧,朕與伯雅行五年之約,五年之后,朕與伯雅做個親家如何?”